我们选择了留下来继续帮洪炼钢做事,接下来我们需要在七天之内,去拿下麦国庆的一只手。
洪炼钢给我们提供情报,麦国庆最经常光顾的地下赌场,除了他的那个赌场之外,还有北京路地下赌场,以及华林寺附近的一家地下赌场。
第二天,我们就分头行动,去这两家地下赌场进行蹲点,试图尽快找出麦国庆的踪迹。
我和小秀还有大林,去往北京路地下赌场,而手活哥、黄毛和钟小英,则是去往华林寺赌场。
结果不尽人意,我们大家蹲了一整天,都没看到麦国庆出现。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对这两家赌场的环境算是熟悉了一遍。
又过了一天,我们继续去蹲,依旧没遇到麦国庆来赌场赌钱。
这家伙估计举报完洪炼钢的地下赌场之后,怕被洪炼钢报复,就选择了暂时龟缩起来。
我们一合计,继续这样蹲下去可不是办法。
洪炼钢只给了我们七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两天时间,如果麦国庆这一躲就是十天半个月,那可如何是好?
我们开始改变策略,让手活哥一人在北京路赌场蹲点,大林一人在华林寺赌场蹲点,而我和小秀、黄毛、钟小英,则是在外头游走寻找打听。
试图以分散撒网的方式,来获得麦国庆的行踪。
与此同时,我还去找扒手帮的程三守帮忙寻找。
程三守很讲义气,听我说要找人,他立即就答应下来。
有程三守的帮忙,我们应该能够事半功倍,程三守掌握的扒手帮,几乎整天都在上下九附近一带游蹿,对附近的情况了如指掌。
上次我们要找方美颂,就是程三守帮我们把方美颂找出来的。
除此之外,小秀还打电话给洪炼钢,请求洪炼钢也帮忙寻找麦国庆。
我们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以为这样应该不出三天就能将麦国庆找出来。
然而结果却大失所望!
转眼又过了三天,我们自己没能寻找到麦国庆的踪迹,程三守也没能帮我们把麦国庆找出来,去催问洪炼钢,他也说他正在努力找,但是却没找到。
麦国庆好像就这么消失了一般。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麦国庆察觉到了什么,要么他故意躲藏了起来,要么就是早已离开上下九这一带。
眼看着七天的期限就快要到了。
我们却还连麦国庆的影子都没找到。
这时候大家都开始不淡定了,这才意识到,之前答应帮洪炼钢在七天之内赢下麦国庆一条手,这个决定实在太草率了。
有些事情明面上看起来就已经很困难,实际上操作起来更是比想象之中的困难一百倍!
就连扒手帮程三守都找不出来的人,我们要找简直难于登天!
这天晚上,我们团队围在一起,讨论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要不我们跑路吧。”
手活哥抽着烟,认真严肃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此时黄毛、大林和钟小英,都已经动摇了信心。
默默无言,算是认同的手活哥这个建议。
我也赞同跑路,我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洪炼钢,觉得没必要继续为他卖命。
小秀却很固执:
“麦国庆一定就藏在附近某个地方,我们再找找,没准能找出来。”
小秀一直都在证明她是对的。
之前几次错误的决策,却都得到了正确的结果,这让她变得更加固执己见。
“明天就是第六天了,就算找到了麦国庆,那也没时间进行布局了。”
我垂头丧气,如此说道。
小秀当即怨恨地看了我一眼。
她估计很想要骂我,但是在众人面前,她还是忍了。
“明天要是再找不到麦国庆,我们再跑路,这样总行了吧?”
小秀很不情愿地做出了一丝退让。
毕竟现在整个团队气氛都不太对劲,她若是固执己见下去,估计会导致团队的分裂。
“那行,明天继续找一天,如果再找不到,我们就撤,我们其实可以一起回佛冈老家那边去捞一段时间。”
手活哥如此说道。
小秀却冷笑:
“佛冈那边都是老乡,你下得了手吗?”
大家一时间无言以对。
小秀这话有点道理,要是连老乡都坑,那就算赚到了钱,也会被家乡人唾弃,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好了不说了,现在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小秀打发走大家,转眼这房间内就只剩下我和小秀。
小秀立即对我生气道:
“朱平安,刚才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我可是你老婆!”
小秀这么一生气,我也是来了情绪:
“我怎么帮你说?现实情况就摆在这,你用脑子好好想想,连程三守都找不出麦国庆,那肯定是有能量更大的人把他藏了起来,而这背后将麦国庆藏起来的人,很可能就是洪炼钢!洪炼钢故意让我们走上绝路,你这时候却还想着帮他卖命!”
小秀却说:
“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我气呼呼问:
“那你说的是什么问题?”
小秀就说:
“我说的是你怎么不站我这一边,不单单这一次,之前好几次你都不站我这一边,你是我老公,你竟然不支持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心寒!”
我被气到发笑:
“这是整个团队的事情,是关乎到生死存亡的事情,你的抉择都是错的,是会害了大家的,你让我怎么支持你?你赶紧恢复理智吧,别被情绪主导,别暗暗较劲,作为这个团队的首领,你应该冷静去看待眼前的形势!”
小秀却反问:
“我的选择怎么可能都是错的?之前我所做的选择,明明全都对了!
我选择继续留在羊城捞,那是为了让大家能赚到更多的钱,带大家赚钱难道不对吗?
我选择跟洪炼钢混,我这是为我们团队寻找对抗魏渡江的后台,有后台撑腰难道不对吗?
我选择相信洪炼钢,带着团队躲进监控室,躲过了条子的抓捕,让我们死里逃生难道不对吗?
而如今,我们需要和洪炼钢进行深度的利益捆绑,唯有如此,才能等到魏渡江找上门来时,让洪炼钢不得不帮我们出面对抗魏渡江,而要想和洪炼钢深度捆绑,那我们就必须得帮他去对付麦国庆,难道这也不对吗?”
小秀这些话说得理直气壮的。
表面上看,这些选择确实都毫无毛病。
问题就在于,她这些选择,几乎每一步都在带着团队往死胡同里走去,现在只不过还没到死胡同的尽头而已。
“现在只是侥幸而已,等问题真正爆发出来的时候,你会发现,我们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如此说了一句。
小秀不理解我,我也很难理解她。
我们之间的不合,不是感情的不合,是策略的不合,是路线的不合。
小秀她的做事风格,偏向于激进和冒险。
而我则是更加倾向于稳中求胜,凡事都要把风险先算明白。
我这风格或许是因为我受到我三叔的影响比较大。
我三叔以前时常对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如今小秀的种种激进行为,我就怕我们这艘“船”走不远。
因为捞偏门这江湖里头,处处都是看不见的暗礁,如果不小心谨慎,不步步为营,迟早有一天会触礁翻船。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只是侥幸而已,我向来以实力说话!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人做事,你才入行多久?在捞偏这一行里头,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要多!如果我只是侥幸的话,不可能捞了四年赚了两百万都还毫发无伤!”
小秀如此说道。
我唯有无奈苦笑,然后叹气道:
“总之无论如何,明天最后再找一天,还找不到麦国庆的话,我们必须一起撤离羊城。”
小秀冷冷道:
“你放心好了,我有很强烈的直觉,明天我们肯定能找到麦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