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和答不答应是一回事,然而接下来的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实习生在各大科室各待一个月,要是被选上了就可以留下来,这可是和其他的医院大不相同,需要住院医轮转。
各行各业有各行各业难处,中医部的规矩也和西医部不同,轮转这种东西,住院医自然就是用不着了,这些宝贝疙瘩还是留着钻研自己的看家本领吧!
“不用谢我太早;要是待会儿你们因为表现太好而被其他的老医生带走,我可就不一定抢的过了。”陆谦和道。
是个医生都希望自己带的是个听话机灵的实习生;带一个愚钝的,先别说基础知识怎么样,光是让他做事都要再三确认,那简直就是灾难。
程思努努嘴:“表现太好?呵呵,还是算了吧。”
优秀的人这么多,不一定轮得到我,这么说,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汪海也是跟着乐个不停,不过郑运清倒是无所谓,毕竟他的名校光环摆在那里,要是连他都被挑剩下,然后随随便便安排个几个医生,那也不可能。
他确实得意,毕竟这么多实习生,大多都是几个听着名字就吓人的中医药学院的学生,那股子自豪感却是怎么样也无法消除的!
一直到看着眼前的病人,他头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
甚至,产生了这么一丝丝的自卑。
“哎呀,疼,我疼啊医生!”病人大喊大叫着,头发全被汗水浸透,发丝黏成一条又一条,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疼,仿佛叫出来了就会好上一些。
党向荣不紧不慢地看着x光片,手里还在慢吞吞地戴着手套。
郑运清看着他手里的黑色胶片,眉头一皱:“不是说咱们中医部是纯正的中医嘛,怎么还用上了x光检查!”
要不是看不上中医院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他也不至于跑到中医部来。
谁知道刚刚来,就看到一个老医生手里拿着一张胶片!
程思对他这一番话倒是没有什么认同感,随意回答道:“郑运清,差不多得了啊!别忘了,咱们作为医生的职责是什么。”
郑运清一回头,问道:“职责?”
听到遮盖问题,那简直和听笑话没有什么区别,这不就好比问一个军人你为什么当兵一样嘛。
“不就是治病救人嘛!”他随意回答道。
“所以啊,为患者好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凭借这个东西,既降低了对医生的经验要求,而且还可以降低判断失误的概率,何乐而不为。”
见郑运清没有动静,她继续道:“你看啊!党主任一不给他打麻药,二不给他开刀,这难道算不上中医?”
听着,郑运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见他不说话,程思也不会去白费口舌,懂的人自然都懂,钻牛角尖的人,你别说拿十头牛了,十头猛犸象都拉不回来。
“医生,我这太疼了,你别干看着啊!”病人大喊着。
党向荣扫了一眼片子,再转头看了他一眼,片子他看了,没有出血,就是尺骨脱臼了而已,疼也没办法。
“疼是吧,可能需要忍忍了,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他在一边宽慰着患者,手上的手套也刚好戴上。
患者回头一看,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医生,可是都是些小年轻,而且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搭把手的。
“医生我说你们这么多医生,就这样干看着?就这样听着我喊叫啊?”他似乎是喊的太累了,嗓子还有些沙哑。
听着他说话,党向荣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伤得不重,还有力气和我们唠嗑。”
“噗呲!”一个女实习医生一不小心笑了出来,众人立刻看过去,羞得她耳红面赤。
“尺骨脱臼,忍着点!”
说着,手搭上他的手腕,轻轻拉动着他的手!
“唉!”中年男子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这怎么还直接上手了!
“医生,这不打麻药啊!”
看着他这么惊慌的样子,众人也是面带笑容,唯独刚才那位女生红着脸。还抿着嘴,想要笑,又害怕再次成为焦点。
“麻药?打什么麻药,不打,太贵了!”
党向荣轻描淡写几句话,给病人惊得够呛。
“别,别介!这点钱......啊——”
他说着,只听着咔嚓一声,原来弯曲的手臂立马就变直了,而惨叫声也随之而来,响彻整个正骨科。
门外路过的护士听到这动静,也不由得把眼眼睛往里面转。
虽然工作了这么多年,但是每次看到这个场景都忍不住过来看几眼。
“啊!哎呀!我说医生,你下次正骨之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呀,不知道这个真的很......哎?哎?好像不疼了!”
他一脸震惊,就是郑运清受到的震撼也不小。
陆谦和看着党向荣的手法,不由得赞叹一声。
不愧是正骨大师级别的人物,就这样的情况,自己这个小小的正骨精通,要是毛毛躁躁地上手,指不定会让人家落下什么后遗症。
党向荣听到他的话,仔仔细细再摸索了一遍他的伤口,细细探查着,忽然又是猛地一扭!
“啊——”
咔嚓声没有了,但是惨叫声却没有停止,不过比起上一次,这样的叫声已经算是好了很多了。
党向荣开口道:“不能!”
正骨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那样的效果才会好,要是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准备好,治疗的时候身子骨都僵了,就算治好了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更别说麻药了,给你打了,怎么拧都不疼,脱臼都变成骨折了,你还在那乐呵呵地对着医生傻笑,那才是最可怕的。
脱下手套,看着这一堆过来参观的孩子,他注意着陆谦和:“陆小子,看清楚了吗?”
这小子的悟性不错,只可惜在正骨科上下的功夫太少了;要是什么都会,那才对得起他这一身内力嘛!
将内力运转到手上,劲力都会成倍地增长,简直就是为正骨而生的,谁知道被唐晚庐那老小子捡了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