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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兖州府衙。

府衙前的鸣冤鼓被人敲的震天响,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手举状纸,跪倒在府衙门前,大喊冤枉。

值夜的府衙衙役打着哈欠骂骂咧咧的打开府衙大门,刚探出头,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赶紧又将伸出去的头缩了回去。

“妈啊,出大事了!”衙役吓得脸色发白,透过门缝,衙役又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随即他爬起来,发疯般朝后衙跑去。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出事了,出事了……”衙役一路狂奔到后衙,此时的兖州府知府鲁明义刚刚起床,正在吃早饭。

“噗通”一声,一个黑影突然飞进了房内,正在吃包子的鲁明义被吓了一跳,随即大怒道:“大清早的,你嚎丧呢?”

瞬间又感觉不对,他刚才喊的好像是自己啊。

“知知……府……知府大人……有人来告状。”衙役气喘吁吁的说不清楚话。

而鲁明义一脸悠然自得的吃完包子,又灌下一碗浓稠的小米粥,这才慢悠悠的道:“本府平时怎么教你们,遇事要淡定,淡定,再淡定。”

“大人,淡……定没了,不是是淡定不了啊,您还是去看看吧。”

鲁明义轻蔑的一笑,又端起茶杯喝了杯浓茶,道:“这兖州府哪天没有告状的,是告鲁王的还是告他孔家的?”

“小人不知,大人,黑压压的一群人啊,都快把府衙大门给挤破了,鼓都敲烂了……”

“恩?一大群人?”鲁明义抹了抹自己的山羊胡,一把抓过那衙役问道:“这几日可听说那两家欺压良善了?”

衙役有些惧怕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可听说有绿林豪强杀人越货了?”

衙役想了想谄媚的笑道:“大人您铁面无私,治下有方,自从您来了兖州府,咱们兖州府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哪来的绿林豪强呢,没有,这个真没有。”

“那就怪了,”鲁明义松开衙役的衣领,瞬间又一把将那衙役抓回道:“先派人去鲁王和孔家通个信,顺便问问他们两家是不是家里人犯事儿了,快去。”

“是,小人这就去。”衙役连滚带爬的出了后衙,正想往前厅去,就听身后知府大人大骂道:“蠢货,走后门。”

衙役点头哈腰的去了,路过后院时,见到鲁明义的小妾翠红的房内跑出一个光腿男子,衙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那人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巡检王大雷吗……

瞬间,衙役脸上的神色更加精彩,因为王大雷的裤衩上还带着一个红色肚兜随着他的跑动来回飘荡…

“我草,知府大人这绿帽带的可真特妈带劲…”衙役心中暗骂一句,想到还有要事去干,不再多想,闪身出了后门,径直朝鲁王王宫飞奔而去。

府衙前门,鲁名义猫着腰透过门缝往外看去,下一秒,他的鼻子动动,一股女人的脂粉味飘入鼻腔,他一回头,只见巡检王大雷肿着眼泡也正探头往外看,二人四目相对,王大雷尴尬的笑了笑。

因为心里发怯,王大雷五大三粗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讪笑道:“大…大…大人…”

“你…昨晚去哪儿了?”鲁明义盯着王大雷疑惑的问道。

“我…小的没去哪啊?”王大雷心虚的额头冒汗。

鲁明义站直身子,围着王大雷转了几圈,又用鼻子嗅了嗅,这一下王大雷差点跪下。

“大人…您看…什么呢?”王大雷壮着胆子,讪笑道。

“说实话!”鲁明义沉声道。

“我特妈倒是想说我昨晚睡了你小妾,我给你带了顶大绿帽子,可我敢吗?”王大雷腹诽一句,心一横道:“嘿嘿,小的昨晚去了…去了城南马寡妇家。”

“混账东西,你早晚死在那骚娘们的肚皮上。”鲁明义怒道。

“我特妈死在你小妾肚皮上!”王大雷心中大骂,可脸上神色却更加恭敬,“大人,门外这么多穷棒子来告状,出了什么事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说着,不顾自己读书人的体面,直接一脚踹在了王大雷的大腿上道:“还不快准备升堂!”

王大雷嘴唇动动,跑去衙役班房叫人去了。

“开门!”赶来的两个衙役打开府衙大门,迅速的跑了出去,来告状的百姓见状呼啦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退后退后,都特妈退后排好队,有冤的说冤,有屈的叫屈,没有写状纸的回去写好状纸再来。”为首的一个衙役粗鲁的喊道。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上前,对着那衙役就是一躬身道:“官爷,小人冤枉啊。”

说着,便把状纸举过头顶,跪下连连磕头,一边哭一边大喊冤枉。

衙役接过状纸,扫了一眼后,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拿起收上来的其他状纸,迅速转身跑进了大堂,将状纸放在了鲁明义的面前。

鲁明义拿起那叠状纸看了看,嘴脸直抽抽,暗道今天邪门了,怎么都是状告孔家的。

他正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派人去通知了孔家,可下一秒他又开始暗暗叫苦,自己这官做的也真够窝囊的,自己治下不仅有个藩王,还特妈有个衍圣公孔家,都他妈是自己惹不起的。

“大人,”刑名师爷凑了过来,瞥了一眼状纸后又道:“孔家?”

鲁明义点了点头,摸了摸山羊胡面有痛苦之色道:“这些都是!”

师爷倒是不慌不忙,拿起状纸看了起来,少顷,他放下状纸笑着说道:“都是状告孔家圈占土地,放高利贷,其实这也不难办,您不是和孔家的那个孔克昫私交不错吗,让他私下里将这些地还给外面那些穷棒子们不就行了?”

“你想简单了!”鲁明义叹息一声,看着被拦在门外的告状百姓,低声道:“这些年孔家的那些人仗着衍圣公的身份,缺德冒烟的事没少干,可你听说有哪个百姓敢来告他们家的?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百姓状告孔家,你不觉得蹊跷?”

鲁明义这么一说,刑名师爷面色一滞,瞬间脸色大变,“您是说有人暗中串联怂恿?”

鲁明义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人,会是谁呢?”师爷问道。

“老子…本官哪里知道!”鲁明义突然没有好气的说道。

“难啊。”鲁明义又是一阵叹息。

师爷的三角眼转了转,笑道:“大人,不如拖上一拖…”

拖,自古至今为官之人常用的手段之一,有道是“事情慢慢拖,机会常常等。拖到没脾气,拖成官场精。”

鲁明义为官二十载,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可他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好似,好似自己背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般。

“万一出了事,闹出了人命官司,”说着,指了指官帽,压低声音道:“若上面知道了,你我丢官事小,”说着,又指了指脑袋缩了缩脖子道:“丢了命事儿就大了。”

师爷不禁两腿一紧,一股尿意瞬间袭来。

“那该如何是好?孔家咱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们在天下读书人的心目中地位可比那啥还重要,即使朝廷不会怪罪,就是那些读书人也能把咱们给喷死啊!”刑名师爷此刻已经汗流浃背。

鲁明义脑子里的官场潜规则他是轻车熟路,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带苦主!”

“威……武……”两班衙役唱和完后,一众衣衫褴褛的百姓被带上了大堂,大堂内瞬间便人满为患,连大堂外都站满了人,府衙门口更是被吃瓜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大堂内各种臭脚丫子臭汗味熏得上首的鲁明义直犯恶心。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从实说来,如若诬告,尔等小心则个!”鲁明义官威拿捏的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