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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源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也不在意,从怀里掏出一个檀木盒子道:“吃了它!”

“这是什么?你什么意思?”阿拉克又感觉自己要掉进坑里,退后两步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还是担心你会反悔,所以我在你每天的饭食里都加了这玩意:忘忧丹!”

“什么是忘忧丹?”阿拉克恐惧的问道。

“这东西啊,在我们大明堪比黄金,黄豆粒大小的一块就得一两金子,和其他疗伤的草药配伍,有镇痛安神的奇效。你难道没发现你这几天伤口不疼了,睡觉也香甜了?”

“嗯…”阿拉克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也是,一般断臂即使用上上好的白药也是疼的难以忍受,最起码要十天半月才会不疼。

自己还奇怪呢,这几天伤口一点也不疼,吃饭睡觉比以前还香甜,原来是那黑药丸的功效。

“你给我下毒?”阿拉克气的浑身哆嗦,“卑鄙无耻!”

井源摇摇头,笑道:“我怎会干这等下流的事,好歹我也是大明驸马。”

“最下流无耻的就是你!”阿拉克咬牙切齿道。“随你怎么说,本驸马不在乎。”井源笑嘻嘻的道,“不过我要纠正你,这不是毒,是神药,来自遥远的海外,听说在那里他们的贵族每天不吃点这东西就抓耳挠腮,鼻涕眼泪一把把的,浑身的骨头缝和蛇鼠虫蚁咬撕咬一般。”

“你还说不是毒药?”

“不死人,当然不算毒药。”

“你…”,阿拉克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不过此时他感觉自己鼻涕救了出来,擦了一把又流了出来,眼睛痒痒的,眼泪也出来了。井源笑嘻嘻的看着阿拉克毒瘾发作的样子,心道,“小皇帝太阴了,这等让人成瘾的药也能找到,以后自己得离这玩意远点。”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来一颗?”井源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忘忧丸,闻了闻,一股幽香直入心脾,瞬间浑身汗毛乍起。

“我…啊呸…”阿拉克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鼻涕眼泪满脸都是,狼狈至极。

打完了喷嚏,浑身跟爬了蚂蚁似的又痒又疼,似乎每个骨头缝里都有蚂蚁在啃食一般。

“快,快给我,给我一颗,”

“想要,就把这字据签了,这一盒自然都是你的。”

阿拉克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如果签了,他就彻底把瓦剌卖了,成为彻头彻尾任大明摆布的傀儡,自己以后一旦不听话,不用大明出手,那些黄金家族的人就会把自己乱刀分尸,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家族,他的妻儿老小将永世为奴。

可毒瘾发作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我看你还能忍多久。”井源老神在在的抱着膀子一脸坏笑。

“啊…给我一颗,井驸马,我求你了,给我一颗,我答应你…我签…”阿拉克最后一丝理智被毒瘾消磨殆尽,跪在地上哭喊道。

“哎,这就对了,干嘛跟自己做对呢,签了字据,杀了脱脱不花,脱欢一死,草原上的一切都是你的。”

阿拉克一把夺过井源手中的字据,盖上了自己的私印和手印。

“我签完了,快给我…”

“啧啧啧…给。”井源一脸嫌弃的拿了一颗忘忧丸,给了阿拉克,阿拉克此时就像一条听话的老狗,井源相信现在让他拿刀杀了他爹,他都会干。

过了一会,药效发作,阿拉克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走吧,再不走就天亮了。”

井源一把拽起阿拉克就走,阿拉克此时眼神无光,六神无主的任由井源拉着他往前走。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一棵歪脖子松树下,两个人,四匹马。

“驸马爷。”

两个人行礼道。

“这人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务必安全的送他出关。然后你俩直接回京城。”

“驸马爷放心,锦衣卫办差,绝不会丢了标靶。”一个黑衣人说道。

井源点点头,转身将盒子交给了阿拉克,“这里面有30颗,够你一个月的用的了,用完了,派人到大同卫的郭登那里取,这是取货腰牌。”

阿拉克默然的点点头,跟着锦衣卫上了马,突然阿拉克回过头道,“希望你们皇帝能兑现承诺!”

井源一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阿拉克惨笑一声,狠狠抽了一下马鞭,马儿吃痛,悲鸣一声,迅雷般飞驰而去。

井源站在那棵松树下,脸皮抽了抽,仿佛刚才阿拉克抽的是他的脸一样。

皇命难违,若不是乾清宫里那位小兔崽子,他也不至于来这里干这脏活。

“小兔崽子!”井源低声骂了一句。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郭登和张臣立住马,看了看出神的井源,郭登道,“井兄,送走了?”

“啊!送走了。回吧。”

张臣看了看井源,发现这货又是一副刚来时的脸色,心里暗骂一句,“还真是个绣花枕头,送走个鞑子也能整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呸,小白脸。”

井源回到居庸关内,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就连郭登过来辞别,他也没出门。

直到两日后,胡子拉碴的井源走出了屋外,斜眼看了看雄伟壮观的居庸关,走进了张臣的院子。

“张兄,某是来辞别的,叨扰多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只有些离京时陛下赏赐的新茶,还望你不要推辞。”二人见了面,井源说道。

张臣一愣,驸马爷和自己称兄道弟,还给自己送了皇帝赏赐的茶叶,他不会是有什么事求我吧?

“啊…这就要走啊?在住些日子啊。你我一见如故,我还想着等忙完这几天好好和驸马爷喝一杯呢。”

“不了,已经够麻烦的了,事办完了我也得回去交旨了。”

“就此作别,后会有期!”井源放下茶叶,抱拳道。

“这…好吧,我送驸马爷。”

两日后,紫禁城乾清宫内。

“嗯,差事办的不错,当初太皇太后果然没看错人,你还真是个人才。”听完井源的叙述后,朱祁镇满意的说道。

“臣不敢,臣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此番事成全赖陛下运筹帷幄…”

“行了,事是你办的,朕有什么功劳,侯宝宣旨。”朱祁镇打断他的话道。

“驸马都尉井源接旨!”

“臣,驸马都尉井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赏赐蟒袍玉带一副,升尔为大内殿前三品将军,赐…”一长串的赏赐圣旨念完,井源领旨谢恩后,又去了仁寿宫外叩谢了老太太,索然无味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