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章谨开了光的铁嘴的安抚下,阿拉克总算是暂时被安抚住了。
又给使团们送了一顿丰富的饭食后,第二天一大早使团准备离开大同营地,前往居庸关。
负责护送的是披挂整齐的郭登,此时他正骑在马上,一脸无所谓的看着蔫头耷脑的使团走出营地。
“呦,真巧,阿拉克老子烤的羊腿味道如何?哈哈!”郭登一副浪荡子模样,笑嘻嘻的说道。
阿拉克气的牙都快咬碎了,不过看着前来护送使团的一千大明骑兵,他只能暂时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们的带来的礼物和马匹呢?”阿拉克努力控制自己的火气,问道。
“什么礼物马匹的?他们带了吗?”郭登装出一副不知道的表情问旁边的一个士兵,那士兵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那就是没有,不过你们放心,本这一路上,本将定然好生护送你们!”郭登又道。
阿拉克气的差点背过气去,礼物没有,连他们来时骑的马也被明狗给黑了,明国人太不要脸了,太卑鄙无耻了。
“我说,走吧,这里到居庸关还有百十里地,腿脚快点,说不定晚上还能赶到,蹭顿饭吃。”郭登说完,手一挥,一千多骑兵压着一百多个浑身带伤的使团朝居庸关方向而去。
一个上午,不时有使团的人因为太累或者太渴掉队,明军也不惯着他们,上去就是一顿鞭子,如果还不走,那就再来一顿,抽的他们哭爹喊娘,用蒙语咒骂着明军,明军中有懂蒙语的,听到这帮鞑子在骂人,上去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鞭子声,阿拉克看着这一幕忍无可忍,他找到躲在树荫下喝着清凉泉水的郭登,大声质问道:“我们不是犯人,我们是使团,瓦剌是大明的臣邦,你们如此对待我们,就不怕大明皇帝杀了你们?就不怕我瓦剌二十万铁骑?”
郭登轻蔑的一笑,“你们假借使团朝贡之名,意图不轨,杀我大明将士,本将留下尔等已经是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了,还敢在本将面前吆三喝六,活的不耐烦了?”
“你…你这是污蔑!”阿拉克气的浑身发抖,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有血迹渗出。他捂着发痛的伤口又道,“我们要喝水,要吃饭。”
“喝水吃饭?可以,不过你得拿东西来换,本将这里一个肉饼五十两银子一个,水十两银子一碗,绝对的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阿拉克一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暗骂你他妈的脸皮还能在厚点吗?一个又硬又馊的干饼要五十两,一碗水居然要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啊,这泉水又甜又解渴,配上一口大饼,恩,美味啊!”郭登夸张的一边喝水一边吃饼,嘴巴砸吧的山响。
阿拉克下意识的舔舔干裂的嘴唇,转身回去了,郭登看着他的背影,冷哼道:“看你们能撑多久!”
阿拉克回去把郭登卖饼卖水的事一说,那帮鞑子炸开了窝,有几个颇为有志气的鞑子怒吼道自己宁愿饿死渴死也不受此等羞辱敲诈,甚至还抱怨阿拉克为什么非要坚持去大明京师,现在回去禀报太师,让太师发兵大明,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阿拉克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回瓦剌,可是来之前也先就私下交代过他让他摸清从大同到京师明军的兵力布防情况,这对日后他们夺取大明江山非常重要。
“闭嘴,汉人有句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今天受到的屈辱,日后必要百倍千倍奉还。”阿拉克说道。
“阿拉克,你怎么变的这么胆小懦弱,咱们被杀了那么多儿郎,如今还要受到如此羞辱,我看你是被明狗吓破了胆。”
“图里,你想去送死没人拦着,但是只有活着,才能报仇!”阿拉克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道。
图里恨恨的攥着拳头,从怀里掏出一袋金沙扔在地上道,“有钱得都拿出来!”
不一会,众人凑出的一百多两金沙就送到郭登面前,郭登看都没看的问道,“多少?”
“应该有一百多两?”一个百户掂了掂沙金道。
“还算他们识趣,给他们五十张饼,十个,十个水袋。”
“是。”
瓦剌人看着自己出血换来的这点吃的,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但是不争气的肚子却让他们不得不拿起饼,一人一半小心翼翼的吃起来,十个水袋,每人分了一口,算是润润喉咙了。
有几个没吃饱的想抢自己人的饼,瞬间打成了一片,阿拉克怎么劝都没有用,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
一旁的一个明军百户道,“将军,这帮鞑子为了争一口吃的打起来了,要不要拉开。”
“最好打死几个,省的一会老子还得动刀子。”郭登躺在树荫下,头枕着马鞍眯着眼道。
护送的明军则是放下戒备,三五成群的在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鞑子打架,时不时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道:“哎呀,你揍他肚子啊,真笨,对着肋条骨来上一拳啊!”
“臭鞑子,爷爷这里有肉饼,你们谁打赢了爷就把这张肉饼赏给他。”
“二狗子,你狗日的吃饱了撑的,给他们肉饼,他们也配?”
“狗不吃肉他不听话啊。”
“哈哈哈……”
听着明军的起哄架秧子。阿拉克一脸气愤的看着,却又无可奈何,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保命,只能干瞪眼。
“行了,跟兄弟们说,启程,这才走了多远,狗日的太热了!”郭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不远处看热闹的众军说道。
“启程!”
“百户大人,那帮鞑子刚才争抢打架,有一个被打的就剩一口气了。”
百户斜眼看了看道,“老子哪有功夫管他们,扔在路边就是了。”
阿拉克出奇的没有反抗,任由明军把受伤的自己人扔到了路边。
下午行军,暑气升腾,不时有中暑的鞑子倒地,阿拉克也好不到哪里去,断肢处已经发炎化脓,伤口处的散发着一股恶臭。
阿拉克摇摇晃晃的走着,他现在完全凭着一口气撑着,又走了几里地,阿拉克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将军,那狗鞑子晕倒了。”
郭登被热的满头大汗,再加上身上几十斤重的披挂,后背刺挠的难受,不耐烦的扭头看了看后面倒在地上的阿拉克道,“别让他死了,找随队军医给看看。”
军医检查一番后说是伤口化脓,高烧不退,自己没带退烧的药材,没法医治。
郭登想了想吩咐道,“把人抬上马,派一队小旗带着他先去居庸关,路上注意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