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餐露宿,吞风咽雪后,也先吸取了在榆林的教训,里里外外全部换成了大明服饰,甚至还找了个澡堂子洗了个澡,他们七八个人居然用了五六斤皂角去味。发型也换成了大明普通百姓的束发。
澡堂的伙计已经捏着鼻子冲出屋外换了好几次气,又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后,这才敢进澡堂子给浴桶换水。
那一桶桶飘着油花、黑乎乎的水被倒掉时,桶底的泥都是一股羊骚味。
也先又花了十几两银子置办了行头,还专门叫来裁缝铺的伙计,让他闻闻身上没有味后,这才付了钱,晃晃悠悠的坐着雇来的马车,进了大同城。
刚进城门,迎面走来了一个马队,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龙虎军的李大虎,而他的后面正是奉旨巡查边防的于谦,李大虎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车,也没多想,而是打马和他们错过了。
如果李大虎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皇帝朝思暮想都想弄死的人,那他非得后悔死不行,可天意弄人啊。
如果也先知道,若干年后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瓦剌的草原遍地插满大明的军旗,子民的尸体躺满了草原,而自己最终被围困在肯特山,最后受辱被逼自刎而死,所有的这些都是拜眼前的这个明国将领所赐,那他肯定会现在第一个拔刀杀了李大虎。
只可惜,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于谦在大同处理完代王的事后,决定收网,将一干吃里扒外,贪污受贿的将校和地方官以及地主富商全部抓获抄家砍了脑袋。一切处理妥当后,这才启程准备离开大同,前往宣府。
进了城,也先并没有着急去联络他们的暗线,而是住进了客栈之中,而且出手颇为阔绰,俨然一个富商做派,客栈老板更是把他们一行人当成了财神爷。
“王…掌柜的,刚才听客栈老板说,前些日子那个明国钦差在这里杀了不少和我们做生意的明国商人。”
也先喝了口茶,心里开始盘算开了,他也注意到了,一进大同城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往常熙熙攘攘的马市冷冷清清,甚至好多家店铺都贴着封条。
“巴图尔,一会你出去找个人多的地方转一圈,探探具体情况。记住,别多说话,有人问你就说你是鞑靼部的牧民,来这里找失散的家人的。”也先对着他叮嘱道。
巴图尔领命而去。
这货是第一次来大明,他在大同城里兜兜转转了一个多时辰,谨记也先王子说的,要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可穿街过巷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个人多的地方。
突然,他眼前一亮,只见前面有个门楼,门楼上挂着两个粉红色的大灯笼,门口还站着俩穿着艳丽的女子,不时对着过往的男人抛媚眼,里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巴图尔刚一走近,门口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便扭着腰肢招呼起来,“呦,爷,进来玩玩啊。”
一阵香风,搞的这货心猿意马,鬼使神差的跟着那女子走了进去。
一进大厅,里面男男女女,淫词浪曲撩拨着巴特尔,雄性荷尔蒙瞬间爆棚,再加上那女人不时用圆鼓鼓的胸脯蹭他胳膊,他只觉得浑身发热。
“这是什么地方?”巴图尔用蹩脚的汉语问道。
“呦,还是个蒙古汉子。”那女子眼中闪出一丝鄙夷。
“这啊,是能让男人快乐的地方。一看您啊,就是个雏儿,呵呵。”
“什么是雏儿?”
“感情还是个棒槌。”女人暗喜,这回不让他出点血都不行。
“您是在雅座喝酒听曲呢,还是进房间玩啊。”
“有什么区别吗?”巴图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欲火道。
“您要是在雅座喝酒听曲呢,十两银子,都是穿着衣服的,您要是进房间玩呢,呵呵,我啊让你您看个够…哈哈”那女子抛了个媚眼道。
“我…听不懂你们的曲子。”
“那就去房间啊,开吧。”,说着朝一旁的一个龟公使了个眼色。
龟公会意,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这位爷,楼上请吧。”
巴图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女子给拉上了楼。
“等等。”巴特尔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是来找人打听事的。”
“呦,那个男人来了不是找人的。咱们这啊,都是人。”说着,把这货推进了屋里。
不一会,一个小厮就把几样小菜和一壶酒送了进来,并客气的关上了房门。
“爷,您先坐,奴家去换身衣服。”
不一会,透明的幔帐后面,那女子只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走了出来,巴特尔一时看愣了神。
那若隐若现的山峰让他血压瞬间飙升,“你,这是干什么?”
巴特尔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道。
“还害羞了呢,您是第一次来吧,这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来,先喝杯水酒,解解渴。”
巴特尔眼神不时的描着那挺拔的山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女子是何人,三下五除二变把一壶酒都灌进了巴特尔肚子里。
醉酒迷离,香风撩人,两人便滚上了床,没一会,巴特尔便败下阵来。
那女子咯咯一笑,“看您五大三粗的,原来是个银枪蜡枪头啊。哈哈哈”
“什么意思?”巴特尔听不懂什么意思,但能猜到这汉人女子在笑话他时间短。
“没什么,您太紧张了,敢不敢再来一次?”女子勾起玉腿,有些挑衅道。
“草原的汉子,不能服输,尤其是不能被女人看扁。”
“呦…”女子惊呼一声,彻底沦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沉沉睡去。而在客栈中的也先,已经等的急不可耐。
“巴图尔怎么还不回来。”也先有些生气的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要不我去找找?”一个叫马苏尔的亲卫说道。
也先沉思一会,“不,在等等,我相信巴图尔,他是个稳重的人。”
焦急等待了一夜,也没把巴图尔等回来,也先一大早就打发马苏尔去找他。
马苏尔刚出客栈门,就见巴图尔脚步虚浮,眼眶发黑的回来了。
“巴图尔,你去哪里?掌柜的都着急了。”一把拽过巴图尔,就把他拉上了楼。
“巴图尔,你这混蛋,去哪里了?”也先强压着怒火道。
“王…掌柜的,我去打探消息了…”巴图尔低着头,不敢正视也先逼问的目光。
“消息打探到了吗?”
“我…我…”巴图尔结结巴巴的不敢说他去妓院的事,不然也先非扒了他的皮。
“啪”,一个也先把水杯砸在可巴图尔的脸上。
“巴图尔,你是草原最勇猛最忠诚的勇士,勇猛忠诚的勇士是不会对自己的主人撒谎的,对吗?”
“对不起,主人,我错了!”巴图尔羞愧的跪下,请罪道。
接着,巴图尔把昨天下午和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旁的几个也先侍卫顿时瞪大了眼睛,“卧槽,七次?不愧是草原上最强的搏克庆(蒙语摔跤手的意思)。”
也先上去就是给了巴图尔几个耳光,“你这个蠢货,一个汉人女子就把你的魂给勾走了,你的力气应该用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而不是浪费在女人的床上。你这个蠢货。”,也先怒其不争道。
“王子,巴图尔知道错了,求您别赶走我。巴图尔不能离开草原,就像白天离不开黑夜一样。”巴图尔趴在地上,亲吻着也先的靴子道。
也先一脚将他踹翻,“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有下次,你和你的族人,全都得死。”
巴图尔畏惧的点点头,站起身又道,“王子,我听那酒肆里的人说,好像那钦差大臣离开大同了。”
“当真?”
“是的,其中一个我听他们都叫他将军,应该没错。”
“哼,你总算没白去嫖!”也先瞪了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