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俩人,谢林突然问:“荆自许的爱人,他叫什么名字?”
沈乔安自觉承担起答疑解惑的任务,说:“他叫刘溪。”
刘溪?谢林咀嚼着这个名字,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他是不是,听过或者是看过这个名字?
很快,黎元就给了他答案。
只见黎元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刘溪?就是荆自许工作的那个会所的老板?”
一个专供富家子弟玩乐的会所的老板,也难怪荆自许能搭上他,这简直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谢林眼神闪了闪,一个凶恶的会所老板,爱上自己的员工,乍一听就像是幻想出来的情节,原是不太可信的。
但当谢林看到对方眼角的那些笑纹,他就知道,他们的爱情,也许真的跟别人口中的那样,感人肺腑。
黎元说:“有提取这两个人的血液进行分析吗?”
陈辛夷点头,打开一个类似柜子的仪器,从里面拿出两支试管,里面装的是提取出来的血液。
她指了左边那支,说:“这是荆自许的,你们小心一点。”
大家都知道荆自许身上有艾滋,听到这话眼神微妙了一瞬,然后点头表示明白。
陈辛夷说:“大家都知道,艾滋病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潜伏期的,但荆自许不同,他在得艾滋的同时,还吸入了毒品。”
毒品会逐渐使身体衰弱,艾滋潜伏期过后也会攻击免疫系统,当两者同时存在时,就会互相影响,于是艾滋提前度过潜伏期。
实话说,刘溪真的把荆自许养得很好,他没有因为一场小感冒之类的打倒,他这次会死,完全是因为身体内的器官极速衰老,已经无法正常运行了。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荆自许也算是“寿终正寝”。
陈辛夷说:“一般的来说,毒品从稀释的开始,然后渐渐加料,但荆自许是戒毒后直接被注射的,情况又要更加特殊。”
简而言之,就是荆自许吸的太猛了,普通稀释过的毒品无法满足他,只能花大价钱去买浓度更高的。
浓度越高,对身体的伤害也就越高,所以他才死得这么快。
黎元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后面估计还有更劲爆的消息,挑了挑眉说:“他体内的药物有什么问题?”
陈辛夷说:“他体内有‘黄金沙’的成分。”
谢林皱了皱眉,众所周知,‘黄金沙’最大的特点就是致幻,而一个人陷入致幻效果会很明显,可秦争的描述中并没有提到。
秦争连荆自许戒毒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说,没道理这个不说。
徐均赋道:“难道,它又被改良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心里都是倒抽一口凉气,一个毒品的配方频频改良,这就意味着有一个化工方面的天才,一直在研制。
从陆深到现在,它的改良至少都已经经历了三回。
沈乔安喃喃道:“他们到底是想做出什么东西来啊?”
程韶眉眼一片冰凉,问:“这一次,它们在哪方面进行了改良?”
陈辛夷说:“致幻效果消失了,但是,它却能刺激身体里的一些衰老细胞恢复年轻细胞的活性,但有时间限制,这就跟回光返照似的,只是时间要长一些。”
从专攻致幻效果突然改成了恢复细胞活性,这简直就是极大的跨度。
一时间,法医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宁静,显然大家都在想这件事的巨大影响,以及迫在眉睫的程度。
黎元那双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心里却将几个词串了起来——致幻、克隆、恢复细胞活性……
这些词又能跟另外三个词联系上——记忆、身体、活力。
这是,有人想要改写生死簿啊。
谢林睫毛轻轻颤了颤,抬眼望向黎元,俩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相望,这一次,谁也读不懂对方眼里的晦涩。
叶泉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说:“那刘溪呢,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吗?”
陈辛夷推了推右边的试管,跟美女荷官推筹码一样,她说:“刘溪的身体没有问题,器官之类的很健康,唯一不太好的应该就是他的胃病,不过问题不大。”
胃病这玩意儿啊,跟情绪挂钩,所以说它好治也行,说难治也行,简直就是挑人。
陈辛夷说话的语气四平八稳的,像极了医院里的医生跟病人家属交代的模样,只是这里接受“体检”的,是两具尸体罢了。
不过,她这话简直就可以定论,刘溪是脑死亡,身体机能完好却无法工作,大脑没有任何脑电波反馈,这说法,换一个玄幻频道的话,可以直接说:魂魄被抽走了。
沈乔安叹了口气,说:“这又是一个爱的‘奇迹’吗?”
以前的人们总会给一些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冠上神鬼的称号,然后再编一些故事,流传得多了,大家也就分不清对错了。
而自从建国后,人们高举科学民主的旗帜,打击封建迷信的口号一喊出来,大家就将一些无法理解的东西称呼为“奇迹”。
听到沈乔安的话,徐均赋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幽幽地说:“当然是奇迹了。”
奇迹这两个字被他读了重音,沈乔安莫名地抖了抖,黎元警告般地瞪了徐均赋一眼。
程韶眸光闪了闪,看向躺着的两具尸体,陈辛夷旁若无人地写完最后一笔,将手中的表递给了黎元。
沈乔安和叶泉面面相觑,在一众大佬身边瑟瑟发抖,特么的!这气氛真是太诡异了!
但好在,他们没有在这修罗场的氛围里困太久,谢林出声解救了他们。
只见谢林两三步走到黎元身边,十分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对众人一笑:“既然这些都已经分明了,大家也刚好都在这里,要不要说说你们对肖家有什么看法?”
一提到肖家,徐均赋就想起那个脑壳有包,天天卖弄霸总文学的肖旻,简直,遥远地记忆又跑来攻击我!他扶额,道:“饶了我吧,我不想跟姓肖的家伙打交道。”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那种吃了屎味巧克力一般的表情,简直生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