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我的安全担心,大哥就多虑了,既然是皇上要我来,皇上自会护我周全,不允许我有任何纰漏。前几日我听弘历说起,他上朝时,二伯问起我是否安好,有二伯在前朝,想必弘历更不敢拿我的安全开玩笑。」我笑道。
「不错,前朝后宫终为一体,若你有差池,富察氏岂会善罢甘休。」傅宁点头说道。
「连弘历都说我若有什么,这御前侍卫定会给他甩脸色,他根本不敢动我分毫。」我说着指向傅恒,傅宁听完瞬间笑起来。
「你既随你姐姐出宫,定要将你姐姐安安全全送回宫才能向皇上复命,你骑马走前面,我和你姐姐说点事。」傅宁收起笑容后,看向傅恒并说道。
「好。」傅恒见傅宁要他骑马,立刻答应下,似乎也不想和我同乘马车,转眼瞧见我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他,忙不迭去牵马匹。
「上车。」傅宁见状,低声说道。
待我们二人坐稳,马车才缓慢行驶起来。
「皇上怎么突然要你见先帝时的罪臣?」傅宁问道。
「八月二十三日不是去寿皇殿祭拜先帝么?回宫后弘历看到老十四递上的请安奏折,我们俩说起陈年旧事,弘历才提出要我去见被囚禁在寿皇殿的老十四,并试探试探对方的想法,我本不想去的,也多番推脱,但弘历很坚持,还说我是皇后,要为他分忧,我只得去见。我九月初一下午去的寿皇殿,再来就是今天到这儿。」我简单说道。
「那皇上的意思是……?」傅宁不确定地反问道。
「弘历和我都觉得这两人放肯定是要放的,后面怎么安排这二人,那就是弘历的事了,我倒是建议他给一定分封,不然会让宗亲不满且难以服众。」我说道。
「的确。」傅宁听完,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道:「之前从傅恒那里得知你去见了十四爷,大哥和我都觉得很不妥,毕竟那是外朝旧事,你不便参与。何况若你表态,也就意味着富察氏表态。再者,傅恒提到你去寿皇殿时,我瞧他表情不大好,问他他也不说,但我感觉他是对十四爷不满。」
「比起老十,老十四的言行的确过于张扬。初一那日我去见他,穿的也是今日这身衣服,他不会猜不到我的身份。与他交谈期间,他提起二伯将嫡女嫁给老十二的事,还说阿玛曾想过拿我做赌注,若不是早些年我身体不好,说不定已将我嫁给他,届时富察氏将是他登基的最大助力。」我低声说道。
「如此口无遮拦,也不怕皇上知道后生气?」傅宁听完,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他怎会不知?既然是皇上让我去见他,为着我的安全着想,必会派人一同前去,随我去见老十四的傅恒只是明面上保护我的人,我想暗中保护的人不会少,这些人除了护我周全,肯定也会有将二人谈话的内容回禀给弘历知道。而老十四还肆无忌惮地说这种话,恐怕是带些挑衅的意思,弘历和我偏偏不能生气,生气就是落入他的圈套和陷阱,我们二人都懂的。」我说道。
傅宁听没有立刻答话,片刻后才开口说道:「从前我并没有觉得你会为很多事思虑,如今看来,你确实比未出嫁前辛苦很多。」
我无奈地笑了笑,才说道:「嫁给弘历就注定要为许多事操心,何况现在弘历登上皇位,更有许多要我思虑的事。」
「早知……」傅宁轻声说出两个字,却被我打断。
「如今这形势,说什么都已改变不了。」我直视傅宁的双眼说到,他便明白有些话不能再说,随即握住我的双手,我则靠到傅宁肩膀上,忽然想起来方才在允?府邸上时,他嫡福晋说的话,我开口道:「方才在老十府邸上时,他嫡福晋说了奇怪的话。」
「十爷的嫡福晋出身似乎不错。」傅宁见我说起老十的嫡福晋,开口说道。
「我听弘历说,老十原本的嫡福晋出身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那边一位郡王的女儿,后来过世;现在的嫡福晋出身赫舍里氏,是孝诚仁皇后的内侄女。」我说道。
「唔,难怪皇上要你来见,论出身,镶黄旗富察氏与赫舍里氏地位相当,何况你现在是皇后,如此,十爷及嫡福晋便不会轻视你了。」傅宁说道。
「她开始说我很像她认识的某个人,我临走前,她突然问我额娘是不是外祖膝下子女中的独女,又问我额娘现在可好,我说额娘早已过世多年,她听完仿佛很难过。」我简单说起与老十嫡福晋的对话。
傅宁听完我的描述,沉默片刻后,放低声音说道:「若说你与十爷十四爷见面有什么破绽,可能仅此一处。」
「怎么?」我自认我与二人的见面还算是比较稳妥,但傅宁却说我有破绽,我抬头好奇地看向他。
「当然啦,这个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失忆多年,失忆后家里也从未同你提起过外祖家的姓氏。」傅宁有些可惜似的说道:「经你方才那么一说,我仿佛记得额娘是有个关系较近的堂妹,只是两人都出嫁后,便极少与对方来往了。」
傅宁这么一讲,我瞬间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反问傅宁:「该不会额娘姓赫舍里吧?」
「正是。」
「那……」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愣了半天,嘴里只发出一个字。
「你不要太过担心,毕竟额娘出嫁多年,未必与她说过家里的事,何况连我们几个年纪大的兄弟都不太清楚额娘还在娘家时的事,你不知道也正常。」傅宁宽慰道。
「但愿吧。」我说完重新靠上傅宁的肩膀。
「我还没问你,在十爷府邸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气到那样对傅恒。」傅宁问起从老十府邸出来时我为何揪傅恒耳朵的事。
「老十问我出身,我没立刻答话,傅恒反倒开口,你说我能不生气么?」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