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再提罚跪,为着带你出去逛把你搞丢的事,你大哥二哥还被罚跪了呢!」额娘听我说起罚跪,更是好笑。
傅广成傅清因为我走丢而被罚跪的事我知道,整的我挺内疚,若不是我跑到一旁去看泥人,哪儿至于走丢呢。
「若以后再出去逛,我要拉根绳子,一头拴在我手腕上,一头拴在带我出去逛的人身上,这样就不会丢了。」我道。
「还想着出去逛呢?」傅宁听完不免苦笑道:「我们兄弟几个是不敢带你出去了。」
「你可老实在家待着吧!不省心的丫头,偏偏闹着要去私塾读书,你阿玛每每问起你的功课,听完都生气。学些东西在肚子里,说出来的话都是些歪理。」额娘见我还想出门逛,回手揪了揪我的耳朵。我听完额娘的话,微微抿嘴,不敢多言,傅宁见我的样子只笑不语。
送我回屋,额娘吩咐过月兰等人打水来给我洗漱,便回去了。
「你做什么?」傅宁送额娘出去,回来见我搬凳子,开口问道。
「拿东西。」我将凳子搬到西暖阁的多宝阁前,也不等傅宁说话,便踩上凳子。
「英琦!」傅宁见我登高,连忙来拉我:「你要什么三哥帮你拿,你快下来,小心摔了!」
「不过是拿个瓶子。」我说着伸手将一只青色梅瓶取下来,下地后递到傅宁面前:「喏,给你!」
「这是额娘千挑万选后才放到你屋里的,我哪能要?」傅宁见我要将自己屋里的东西给他,忙不迭的推辞。
「既然额娘给到我,那我想给谁给谁!」我说道。
「罢了,若被额娘知道,我可没好果子吃。再说了,自然是我买好东西回来送你,哪有收妹妹东西的理?」傅宁说着拿过我手里的瓷瓶放回到多宝阁上。
「我是觉得你那里适合摆那梅瓶。」我无奈作罢。
傅宁去我的书房细细看过我练的字,又和我说会儿闲话才离开。
过了两天,我在额娘房里看到一束紫荆芥,偷偷摘下一朵放入之前想给傅宁没给成的梅瓶里,抱着瓶子去傅宁房里,正巧傅宁不在,我便将瓶子放在书桌上,从窗外灌进来的风将紫荆芥吹的微微摇动,很好看。
到晚间我正要洗漱,傅宁屋里的侍女到我房里来回话。
「三少爷说:格格送的花看到了,劳格格费心。」那侍女笑道。
「你回去和三哥说不费心。」我笑着应道。
又过两日,我将百宝阁上一个玉碗送到傅宽那里。
「我不需要这个。」我将玉碗摆到傅宽房里百宝阁空位上时,傅宽站我后面说道。
我回头看向傅宽的同时一噘嘴,傅宽先是一愣,才轻轻叹口气。
「全家上下只有你敢拂你妹妹好意。」送我走时,傅宽生母冲傅宽笑道。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初,夜晚也慢慢变长。
难得听闻傅宁下午在家,我拿着书去到傅宁屋里,走到窗下却听见傅文的声音传出来,我便躲在窗户下偷听。
「你还不知道吧?」傅文言语间带着笑意:「自从英琦拿自己屋里的梅瓶送你,便到处送东西,你之后是傅宽,再来是傅玉、傅新、大哥、二哥、傅谦、傅恒,连我那里都送了。额娘每每到丫头房里查看情况,总发现她那百宝阁上少东西,就给她补上,隔三差五的又少,问过才晓得她拿来送我们兄弟几个。我们和老八老九也还罢了,大哥二哥每月领着职位上的银子,家里又给补贴,大哥前天从避暑山庄回来到额娘跟前请安时就被额娘说不懂事,额娘哪里知道,英琦送东西到大哥二哥房里,大嫂二嫂是有回礼的。更可笑的是,二嫂送去的东西被英琦当作额娘补的东西送给大哥,那东西大嫂在二嫂屋里见过,谁知二嫂送东西过去时英琦不在屋里,想来英琦屋里的丫头忘记和英琦提起。大嫂不敢言语,搞的大哥也哭笑不得。」
「毕竟咱们都不好拂了英琦的好意。」傅宁的声音传出来。
「你别说,还真有人好意思,我听说英琦去傅宽那里时,傅宽就拒绝了。」傅文又笑道:「你也知道傅宽那脾气,想到什么说什么。」
「还好英琦和咱们兄弟关系和睦。」傅宁道:「你也是,平常少和她杠,天天抓着英琦说她这不好那不好的。」
「我哪有?我只是觉得小丫头生起气来特别可爱,忍不住嘛。」傅文接下话:「英琦是妹妹,我哪有不疼她的道理?」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欺负我!」站在窗下的我听到这里,一时没忍住,站在窗外冲里面大声说道。
后来有几天我在傅宁那里看书,看着看着犯困,我便倒在傅宁床上睡觉。
「你的书桌不是放在那边么?怎么搬这边来了?」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傅广成的声音传来,我这才睁眼,一翻身,就见傅广成站在傅宁书桌边上。
「还不是为照看她。」傅宁说着向着我努了努嘴。
「若困了就回自己房里睡,跑到老三这里来算怎么个事?」傅广成冲我说道:「妹妹跑到哥哥房里躺着睡觉,不害臊呢!」
「我明天去你那里睡。」我一边揉眼睛一边低声喃道。
「你也惯她。」傅广成向傅宁说了句。
「英琦是妹妹,自然要惯着,何况过个两三年就要出阁嫁人,到时候想惯也惯不到了。」傅宁坐在书桌前冲傅广成笑道。
「谁说我要嫁人了?怎么就要嫁人了?」我坐在床边整理头发,一听傅宁说要嫁我出去,立刻拉下脸来。
「怎么?你还准备赖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傅广成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我哪里说我要当一辈子老姑娘?我爱待在家里,怎么就成赖在家里了?」我越听越气,说完竟忍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