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母盛回到警察局的小警察十分谨慎。
在他眼里,母盛三人的脑门上就差刻上“头!等!功!”三个大字了。
“诶,小白,你们出警回来了,怎么回事?”
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四十大几岁的中年警察。
压着母盛的小警察,也就是‘小白’,白亭。
他小跑着过来,从他耳边小声道:“师父,摊上大事儿了。”
说罢,白亭连忙拉着中年警察,神秘兮兮地往墙边走去。
“师父,这仨人,可能是敌特。”
中年警察听后瞪大双眼,看向白亭,又看了看母盛三人。
片刻,他轻咳一声,以同样的小声询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白亭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告状:“盗取国家医学研发材料。”
中年警察倒是比白亭严谨不少:“我们这片儿区,也没有研究所呀。”
但扛不住白亭对贺凡的话深信不疑:“师父!真的!我亲自从嫌疑人身上搜出来的,那瓶子一看就是高级东西!而且那位报警人说了,过一会儿市局会来人接手。”
看着白亭坚定地像刚入党一样的眼神,中年警察虽然存疑,但也没多说。
既然说市局的人要来,那他们暂且等着就是。
两人经过一番‘密谋’,这才转身看向母盛三人。
中年警察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把人先带到审讯室做笔录吧。”
母盛听后恼火,赔钱就能解决的事儿,做什么笔录?
“诶诶诶,至于吗?先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白亭一脸怒气,一个敌特,还想给家里打电话?
“你还想打电话通风报信?你知不知道出卖国......”
“诶,小白!”
中年警察连忙打断白亭的话。
现在还不知道消息是否准确,若消息是假,直接给人‘定罪’免不了事后被投诉,还是要小心谨慎。
“小白,他们故意破坏他人财物,可以通知家属,你盯着点,别让他们搞小动作。”
师父发话了,白亭只得不情不愿地点头:“知道了,师父。”
说罢,气哄哄地带着母盛三人去通知家属了。
母盛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薛延斌。
他家虽说是有点小钱,但终究是比不过薛家。
贺凡既能和薛家对上,想必家境不俗,他家里的关系还真不一定够用。
几人来到审讯室,白亭拉丧着脸:“手机号。”
母盛身后,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刘正华小声问道:“警官,我给我哥打,行吗?”
没有他那谨慎的老师父在旁边盯着,白亭拿出了对待敌特的态度,冷哧一声:“有爹找爹,没爹再找你哥。”
他打心眼里认为,这三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不是师父那老古板非要走流程,他连电话都不会让他们打,先扣着他们,等到真相大白了再说。
这叫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如果什么都按照流程,会有一堆漏洞等着坏人去钻。
刘正华气得咬牙切齿,又毫无办法,只得乖乖报电话号码。
张强是外地人,去年在酒吧当酒保的时候结识了母盛。
因着他拍马屁的功夫了得,得了母盛得青眼,现在在母盛店里当店长。
白亭让打电话,他就乖乖给家里打电话,左右最后也是要老板平事儿。
最后轮到母盛,他艰难地报出了薛延斌的号码。
嘟嘟几声后,薛延斌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怎么了?”
白亭公事公办道:“您好,您儿子恶意损坏他人财物,现在在秀景区派出所。”
说罢,把免提打开,将手机靠近母盛。
母盛听得两眼一黑,尴尬地等着薛延斌回话。
电话那头的薛延斌微怔,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亭有些不耐烦,冲着母盛努努嘴,示意母盛赶紧说话。
母盛轻咳一声,硬着头皮开口:“咳~ 那个~ 爸...... ”
“我是母盛,您,您帮我想想办法,给我救出......”
“嘟嘟嘟......”
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切断了。
薛延斌此时正斜靠在沙发上,挂断电话将手机重重摔在一旁。
这个母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还以为这仨人能弄出什么手段,等了半天就搞这么小儿科的东西,还能闹到警察局去。
生气归生气,缓了几秒后,他还是认命地把手机捡起来。
这狗腿子虽然笨,但最起码指哪打哪,还算好用,该救还是要救一下。
薛延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自报家门:“王叔,我是薛延斌。”
薛延斌虽是嘴上叫着叔,但语气却听不出半点恭敬。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没听出来薛延斌的傲气,只笑呵呵地:“诶呦,呵呵,延斌呐,你父亲近来......”
这人正是秀景区派出所副所长王标。
还没等王标问候完薛延斌的亲爹薛文,薛延斌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王叔,我有几个朋友被你手底下的人抓过去了,得麻烦您帮我去看看,应该是有点小误会。”
王标一听就知道,这是要他放人。
他这个副所长其实职位不算高。
上头又有个刚正不阿的正所长压着,要说大事儿他还真是不敢打包票办成,但他们这种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进来了,他还是有这个放人的权利。
王标的工资不算高,平时全靠着给片儿区内这些大大小小的生意人‘行方便’赚点油水。
像薛家这种大资本家,他更是乐得走动。
毕竟他们手指头缝漏出来点就够他闷头干几个月了。
这会儿知道薛延斌有求于他,他更是殷勤得很。
“嘿哟,咱们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延斌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放心,王叔肯定不会让人冤枉了你朋友。”
薛延斌坐在沙发上翻着白眼,这群道貌岸然的编制老头就是屁话多。
“成,王叔,过后见了面我给您拿些‘土特产’。”
听到这话,王标眼睛一亮,故作推辞:“哎嘿,延斌你可别这么客气,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说这话岂不是生分了。”
薛延斌白眼翻得更甚:“嗯,不生分王叔,那就辛苦了。”
说罢,不等王标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王标这老头贪心得很,每次这种小事都得坑他十万八万的,但是薛延斌也没办法,这事儿他也不敢跟他爸说。
这种事情若是让薛文知道,又要骂他没用了。
就当破财免灾吧,让王标赶紧把事情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贺凡这娘们,还真是够嚣张的,刚在鹭城落脚不过一年就敢和我们薛家正面对上。
薛延斌这样想着,对贺凡的厌恶也到了极致。
“贺凡是吧,咱们走着瞧~”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