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圆月很是明亮，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血色。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几人一直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走着。
很快，他们胆子大了起来。
“我没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任乔说道。
“我也没看到有什么异样。”宁溪也同样说道。
他们顺着白天走过的路前行，现在的泗泉城没有烛火的亮光，也没有人的说话声，无比寂静。
“城内也太安静了。”云慕小声地吐槽着。
六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任乔突然说道：“前面好像有动静。”
“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钟瀚问道。
任乔指了指右前方，“那边。”
“我们先藏起来，”钟瀚边说边观察着四周，不远处刚好有一个空着的小摊，看起来应该是白天他们经过的茶摊。
各自藏好之后，借着月色，池卿看到了几个模糊的人形。
只能说他们大致是人的形状，但像是强行拼凑在一起似的，很不和谐。
皮肤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池卿想仔细看看，就发现那蠕动的地方猛然间张开了一只眼睛。
池卿迅速把自己隐藏在台子后面，避免让眼睛发现。
“嘻嘻嘻嘻……”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
“这座城也快了呢。”像是男声，又像是女声，又都不像是。
“只要佛母大人的眼睛都睁开，我们又可以饱餐一顿了嘻嘻嘻嘻。”
这声音尖细阴冷，恶寒的池卿不由得朝自己身边的陆怀靠去。
“被吓到了吗？”陆怀用气声问道。
“没有啦，就是有点被恶心到了。”池卿回道。
“咦？我好像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池卿一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下意识地往身边一蹭，也捂住了陆怀的嘴巴。
突然被捂住嘴的陆怀一愣，呼吸都小心了许多。
“你听错了吧，那些凡人谁敢出来呢嘻嘻嘻嘻。”
“他们都是佛母大人的信徒。”
“信徒！信徒！”
那两人喊着，之后传来一阵翅膀展开震动的声音，走路声与说话声一同消失不见。
六人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宁溪率先开口，“那两个人，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他们是人，就是我们白天看到的那些比丘尼。”
“刚刚，变成很怪异的乌鸦飞走了。”
宁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两只乌鸦，幸亏今天是满月，她能看清一些。
他们的羽毛像是诡异的触手，又像是随意变化的粘液，团成乌鸦的形状。
“我们还要往前走吗？”任乔问道。
“去庙里看看吧。”池卿和陆怀异口同声地说道。
“卿卿和陆怀都觉得应该去看看，那我们出发？”云慕扯了扯自己背包的带子，说道。
“我们走。”
钟瀚的方向感极强，一路畅通带着几人到了古庙的后门。
正门那边有两个比丘尼看着，进不去。
后门倒是没人，钟瀚提议说他先从侧面爬墙进去看看。
“我跟钟大哥一起去吧。”陆怀说道。
“可以吗？”
钟瀚倒也不是怀疑他不行，只是这古庙的外墙没什么着力点，攀爬不太容易。
“钟大哥可别小瞧我，之前暑假被我们家老爷子带着到部队里练过。”陆怀笑着说道。
“那行，多一个人也多一份保障。”
钟瀚拍拍陆怀的肩膀，他之前观察过陆怀的动作，确实不像是普通大学生。
两人找好地方，准备翻墙进入古庙。
只见钟瀚后退几步，调整了一下姿势向前跑去，一蹬伸手一抓，在池卿他们震惊的表情里骑上了墙。
陆怀有样学样，用钟瀚相同的方法攀上了墙。
“你们在外面小心一点。”钟瀚在翻下去之前说道。
“放心吧，还有我和慕慕在的。”任乔比划了两下，让钟瀚安心。
钟瀚和陆怀两人避开比丘尼巡视的方向，一路摸到了正殿旁边。
陆怀总觉得他像是在真人实地玩RpG恐怖游戏，还有躲避戏码，就差个追逐戏。
“陆怀，来看这边。”钟瀚小声地叫不远处的陆怀过来。
陆怀朝钟瀚指的方向看去，透过钟瀚戳的窗户洞，在殿内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尸骨。
它们堆集在一起，组成了莲花座的形状。
莲花座上的佛母静静地坐着，但视线受阻，只能看到盘坐着的黑漆漆的腿。
“正门那边看管太多，我们得找个视线更好的地方。”陆怀说道。
“我们绕到另一边看看。”
幸运的，他们在另一边看到了没上锁的侧门。
许是这些比丘尼对她们的洗脑能力很是自信，只在正门那边有人看守。
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两人潜了进去。
侧门离佛母所在的大厅有一点距离，看殿中点着许多烛火，他们能看清远处佛母的样子。
不似白天看到的那般神圣，佛母身上覆着一层黑乎乎的，难以名状的东西。
佛母应该是也在沉睡，他们两人没看到宁溪说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
只剩佛母额头中间一只眼睛盯着前方，似乎在监视着泗泉城的一切。
“有人来拜见吾？”宁静悠远但又令人生寒的声音从陆怀两人的头顶传来。
“不好，被祂发现了，快走。”
钟瀚一把拽过陆怀，也不在乎是否发出声音，快速从侧门跑了出去。
在前院的比丘尼迅速朝着两人追来，陆怀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乌鸦嘴。
追逐戏说来就来。
好在两人的动作足够灵敏，从进来相反的侧墙翻出，趁着比丘尼们都在追他们，从前面绕了回去。
他们刚离开前门，找不到人的比丘尼又返回了前院。
只是他们听到了佛母的怒吼声，“无能的废物，两只虫子都能在你们眼皮子地下逃走。”
“请佛母大人原谅，夜色太深，没看清楚人在哪里，请求佛母告知。”
佛母安静了一会儿，“无事，明天让那些人再送一个狞过来。”
“是，佛母大人。”
陆怀默默将佛母的话记在心里，与钟瀚一起返回寻找池卿他们。
只是他们返回原来的地方时，没看到人影，难道他们也被佛母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