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清又看向第二名,也觉得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乔平君适时地给出解释:“江湖从不缺争斗,仙剑大会也不是唯一,多得是各种擂台赛和仙门大比。据我所知,南宗主当了几年的第一,他就做了几年第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云清中肯地给出评价:“那这人也很厉害。”
乔平君正趴在桌子上,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所以啊,他很记仇嘛。”
“就...总想找机会报复。”
这位金阙阁的奇人弟子,都说他骨骼惊奇、人中之龙,她没说到底是如何报复的,反正也和姜云清无关。正好乔平君又拿出其他排行榜压惊,但他没有想到,南初七除了这个以外,其他排名也都压了付清乐一头。比如本年度最受欢迎的世家公子,第一第二果然又是他二人。
这还不算什么,为什么第三名,会是三清观唐思情?
他翻来覆去地看,确定排行榜是关于世家公子的不错,便指着问:“这个名字是不是写错了?”
乔平君合掌,无比郑重地回答:“没写错。这个排行榜受谁欢迎呢?自然是世家千金。唐宗主,她确实上榜了。”
姜云清往后随便一翻,“好罢。”
来了一趟八卦阁,除了知道南初七更优秀了以外,姜云清现在满脑子都是被压了一头并想报复的付清乐。
半天不见的明芃怀里抱着一只仙桃,她说这是乔平君送给她留作纪念的。
“好玩不?”
“好玩好玩!”明芃点头如捣蒜,“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姜云清颔首,“紫竹林。”
南初七也点头,“行,都听哥哥的。”
“都听师父的!”
明芃很狗,她一把挤走了南初七,站在离姜云清最近的位置上。
南初七刚想说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周围响起,立马引起了三人的警觉。
他遇上这事,一般都不会出声问句谁的,问了就可以出来的那是话本里的情节,如果对方本就冲着他们而来,自然会主动现身。
不多时,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就踉踉跄跄地蹦出来了。
因为他刚刚不小心被树枝绊到了脚。
他这身打扮,不止南初七熟悉,姜云清也相当熟悉。
就是当初在渝州参与争夺,和晏负联手的人。
付音尘。
南初七抬了手,露出虎牙明朗一笑,也不假装不认识了,招呼道:“你好?”
付音尘也打了个哈哈:“你好你好。”
其实他还有个更响当的名字。
付清乐。
而且还真真实实是付国师的直系后辈,所以那天他说九里是他家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九里居然选了一个外人。
抛开刚才不太雅观的出场方式,付清乐直起身子,率先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南初七明知故问:“月月找谁?”
付清乐摘下斗笠,抱在身侧,“看右边。”
于是三人同时看向右边。
南初七叉着腰往右看去,但只能看到一棵树,他回过头来,发现明芃和姜云清都在看自己。
明芃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只能抿抿嘴,“大人真是装糊涂的高手啊。”
那可不,说往右看就往右看,不带一点犹豫的。
南初七往下看她,“闭嘴。”
这付清乐唯一能排在南初七之上的大概就是修真界世家子弟的品貌,他总算做了回第一,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俩之间是真有过不去的坎。
付清乐快言道:“实在忍不了你了,咱俩打一架。”
不愧是人中之龙,这种地方都能让他找到南初七。
已经汗流浃背了。
南初七说他不想。
这回真是怕。
因为付清乐比他还贱,只要不是正规比赛他就扯人头发,上次晏负就是这么栽的,南初七自己也头秃过。真在这里打起来那还得了,不知道付清乐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付清乐说管他想不想,反正今天是一定要决斗的。
南初七又找借口:“我没带无名。”
付清乐在他身前转了一圈,“没事,我今天也特意没带龙逐。”
好一个特意啊。
那就是准备薅头发的意思了。
紧接着又加一句:“风火二扇不在你身上吧?我猜到了,所以我也没带将星。”
好笑,将星旗可是十大法器之一,他真带了那还得了。
“你到底来不来?”
“不来。”
姜云清没见过犹豫不决的南初七,不就是打架吗?直接动手啊。
南初七指着付清乐控诉:“可是他拽人头发!”
“.........”姜云清低头摸了摸眼睛,“那还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南初七有了靠山,立马溜到姜云清身后,“就是就是!”
付清乐不乐意了,他大声反驳:“你不也扒人衣服吗?跟我扯什么犊子?”
两人都一样的手段脏,有什么好装的。
姜云清改口:“那不能商量了。”
但他不肯出来,抓着姜云清的衣服很不服气地说:“我扯的又不是你,可是你拽我头发!”
南初七扯谁衣服呢?就是排在第三名的宋二公子。
付清乐:“............”
好像是这个理。
他便开始翻旧账:“上次我和宋知旋打架那会,他都把手伸我嘴里抠我牙了,你也没帮过我!”
“所以我才扒他衣服啊!”
妈的,真是委屈死了。
付清乐:“............”
明芃是正确的,主观的,一针见血的,“你们三个能进仙剑大会前三甲不是没有理由。”
付清乐懒得再和他多废话,“来,打一局!”
南初七摇头,“不打。”
付清乐也很执着:“打。”
南初七还是那句:“不打。”
“打。”
“不打。”
“打。”
“不打。”
如此你来我往地运太极,南初七突然说:“打。”
付清乐果然被他带偏了,“不打。”
“好!这可是你说的。”南初七立马就应下来。
讲究的就是一个路见不平绕道而行,但是现在,他好像没法绕道了。
从付清乐拉走他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决斗,赌上的是一个万年老二的尊严。
姜云清原以为他们还要一点时间,没想到几个呼吸间,付清乐已经重新戴上斗笠走出来,无比平静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就结束了?
决斗呢?
明芃看过来看过去的,问:“你们为什么不打了?”
好失望,她都准备看好戏的。
南初七一脸严肃,“我说我可以让他选一个三花庭门客带回琅琊。”
姜云清:“啊?”
明芃:“啊?”
其实不是,是他说可以帮付清乐给裴宗主套上麻袋打一顿。
不然怎么都说金阙阁宗主奇,她座下的付少主更奇呢。
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弟子。
去年他被裴宗主打断腿,今年就立马报复回去,这不过分。
临走前付清乐还不忘回头对他说:“南初七,你他妈看人真准!”
看人真准的南初七微笑着朝他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