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正一看这大好的局面就要被破坏。
文官们联手起来,就算是皇帝都要退避三舍,老头子也是把心一横,为了朱家皇明,也为了宗室的权柄,也就顾不得礼仪,大声嚷嚷起来:
“陛下,卫生司要总领大明亿万百姓之病患,唯有朱家子孙才有此资格,要不然谁能服众?是你杨廷和还是你杨一清,亦或者是你蒋冕,毛记,王琼?”
老态龙钟的大宗正这一刻激情四射。
火力全开,不惜当场就怼起了内阁的几个阁老。
这几位要是自降身份出任的话,肯定合适,但做到了位极人臣这一步,谁还会去这个前途未卜的新衙门呢。
看起来是不错,说不定三五年之后被裁撤了呢?
“大宗老,大家现在都是群策群力,为陛下分忧解难呢。”
杨一清笑眯眯的和大宗正打着太极。
他当然知道,这个老头是急了。品级极高的宗人府,专门管理宗室的衙门,担任的职务的都的朱家皇室的人。看似位高权重,实际上现在也就差不多是个空架子。
大多数的权利都被礼部给瓜分蚕食。
现在亲王们要久居京城,宗人府就有了用武之地。大宗正在这个当口,再不蹦跶几下,那就真的是个怪事,
接下来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等这些品级稍微低一些的官员也都加入进来,引经据典,言古论今,和大宗正,英国公,西宁侯展开了舌枪论战。
大大的房间里除了骂声,其他什么声音都有。
激烈而激昂,压制不压抑。
今天有椅子坐,有茶水喝,每个人的战斗力爆表,一刻钟过去,硬是斗了个势均力敌!
朱厚照看到他准备的第一次扩大会议,这气氛热烈的过了头,有种看西方政客们表演的既视感。
笑眯眯的看着文臣和勋贵两方斗的不亦乐乎。
文臣不想分权,勋贵想拉拢即将要新来的宗室势力。
嗯,2个势力还太少了点!
文官集团是一伙的,
老牌子的勋贵是一伙的,
经过1百多年,联姻之后,谁和谁往上推三代算起来不是亲戚?
宗室亲王地位尴尬和特殊,只能算是独立于他们两个体系之外,朕到时要给他们敲敲边鼓。
如今的圣卫体系,还是幼苗,没个十年八年,还不能独挡一面。
以后应该还会在这些体系中分一些人出去,抱团弄个海外集团。
这些人吵吵闹闹,朱厚照在心里把以后朝堂上的政治版图做了一个大概的划分!
大宗正经过一段时间的斗争,毕竟人上了年纪,加上势单力薄,已经出现了败相。不得不请外援。
把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当中皇帝给唤醒:“陛下,陛下啊,这个事情还是您来定夺,老臣。。。。。。老臣一切听陛下旨意!”
反正这个想法是你提出来的,现在要你做决定,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以现在你的如日中天,皇威浩荡。
要是还被杨廷和这帮子文官给左右了,那咱朱家以后的皇位就危险了。
所有人下意识的都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在主位的年轻皇帝。
“诸位卿家,今天朕的这个议事厅,布置的怎么样?”
朱厚照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笑呵呵的问起了今天这奇奇怪怪的座次安排。
“是不是很好!”
“这样大家都精神好,有的是力气来争论,口渴了还有茶水。”
“陛下恕罪,臣等情不自禁,有失体统!”众人齐齐请罪。
朱厚照站了起来,走到座位的正中间,虎目环顾四周,从这二十多人脸上一一扫过,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何罪之有?”
“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无理寸步难行步难迈,”
“朕今天听了你们说的,还是大有启发,深有感触。”
“此事也不是很急切,暂且搁下,容朕再想想!”
众人一听,皇帝现在也是处于摇摆不定。
那就好,都还有机会,看看选心目中的哪些人出来,到时好直接推荐给天子。
“陛下圣明!”众人齐声道。
朱厚照大手一挥,“今天叫诸位爱卿过来,就是想问下,兵部尚书位已经空缺了好些时日,难道还准备留着过年不成?”
众大臣面色一凛,还真是!
兵部尚书位已经空缺了好长时间,原来的兵部左侍郎王宪已经去当了河南的布政使。
入京述职的江西布政使兼了个兵部右侍郎。
明眼人一看陛下属意的是伍文定,就是品级现在还低了一点!
此人当年任常州推官时,曾随王守仁平定宁王朱宸濠叛乱,有功赏之,因其擅长刑事案件,就升了江西按察使,再后来就做了江西的布政使。
这可是皇帝陛下的直接旨意,要他把战乱后的江西稳定好!
这几年也做的很不错,官运哄通,在民间的官声也不错。
短短几年能从一个七品推官升到从三品的一省布政使,和王守仁也有莫大的关系。
要知道一般一省的布政使,基本都得是从二品才能担任。
伍文定当时还只是个4品的按察使,被皇帝硬生生的提拔为布政使,品级也擢升到了从三品。
也成了布政使当中的一个异类一个品级最低的布政使,侧面能反应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这是当官一个巨大的坎,跨过了这道坎,以后的成就就不会差。
当然伍文定这两年也没有让皇帝丢脸,一心一意的发展民生,抓捕因为叛乱而落草为寇的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