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特握着硬币,目光复杂地看着文竹,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自打这个男人一出现。
就带着离谱。
在他那平静纯真的外表下,隐藏着心狠手辣的一面,把弗洛里德男爵在他面前打至伤残,就足以证明。
可是他又有着与之相反的善良面。
他会为了被鱼骨头折磨的艾米而伤心,会为了他一个为了生命的妻子出卖灵魂的不良丈夫而伸出援手。
威特知道,或许文竹不是一个合格的稷下学生。
但意外是一个合适的朋友。
“文竹,”
威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多年混迹于黑道的直觉告诉我,你会是个麻烦的家伙。”
“是吗?”文竹点了点头。
威特又说:
“不过,我也是个麻烦的家伙,所以下次再见的时候,希望我们可以把酒言欢。”
他拍了拍文竹的肩膀。
“先别急着把酒言欢,我这儿还想和你续签呢?”
“啥玩意儿?”威特一愣。
恍惚间,文竹掏出一沓文件,是一份以稷下担保盖章的劳务派遣合同,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威特脑袋嗡嗡的。
“鉴于你之前的骁勇善战,我特意向芙蕾那儿给你要了一份新工作,别急着谢我,我知道你需要它!”
“我谢你大爷!”
威特此刻真的想一枪毙了他。
混地下的谁不知道,稷下的劳务派遣那是出了名的坑,那一个个劳务派遣工,不仅没沾到稷下的光,反而脏活累活苦活甚至是死活干的那叫一个活菩萨!
就这合同。
狗都不想签!
“先别急着拒绝嘛,我给你加了一份补充协议,每年还额外享受二百万孟加拉特币的医疗津贴,还是家属可领。”
威特瞬间奋笔签名!
“对了,忘了告诉你,家属能够领到,得等你死后才生效。”文竹激动地拍下大腿。
威特差点滑倒:
“你不早说!”
“安啦,反正你活着期间,你个人户头还是可以用的。”
收起合同。
传了一份扫描件给稷下的人事馆,威特的信息便被正式登录了。
“你特意给我兜了一圈,到底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威特直截了当的问道。
“如今达尔文家族已经破败,稷下的情报网也遭到了破坏,现在还不用你做什么。”
文竹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等到我们把这次任务做完,稷下重新派遣使者驻扎的时候,就有的你忙了。”
第二天,文竹开始了他的准备工作。
他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确保每一件武器都锋利无比,每一件防具都坚固可靠。
他还特别准备了一些特殊的物品,比如压缩饼干、消毒药水、绑带和一些用于应急的随身物资。
与此同时,芙蕾也没有闲着。
她在宫殿的图书馆中翻阅了大量的资料,试图找到关于拜别塔的更多信息。
而沙尔也放下了手头的活,全力帮忙:
“尼伯王室第三位继承人曾撰写过一本手记,上面描述过他过去将一些死刑犯送入拜别塔的事情。”
“后续呢?”
芙蕾合上一本羊皮卷的书籍,上面的内容不是她想要的。
“那些死刑犯再也没有出来过,而后第四任代理人取消了将死刑犯送入拜别塔的刑罚。”沙尔遗憾的告诉她。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芙蕾站在书柜前,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既然拜别塔这么危险,为什么高手和崔斯特.克拉里将都会选择进入?”
虽说考虑到高手一向勇往直前的个性,是有可能觉得区区一座塔而已,干就完事了……
但崔斯特.克拉里将可是和马尔奇一样的蒙尘大神父,作为全世界搞事情都往大了搞的恐怖分子精英,她可不认为他也是脑袋一发热。
一定有什么她遗漏的地方。
“高手在出发前,除了交代我们会来的信息,还有留下什么吗?或者说他有什么其他特别明显的……奇怪举动?”芙蕾微微把侧颜转向沙尔。
沙尔摸着下巴思考两秒,旋即回答道:
“对了对了,我想起了,高手先生在出发楼兰堕海前,一直在这儿看一本书!”
“是哪本书?”
他找来了图书馆管理员,翻阅了一下那几天的记录,攀上梯子,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是一本圣经书。
芙蕾接过的第一反应,就觉得这本书有点奇怪,它的里面似乎是有驻空。
她快速打开。
就像在找什么一样。
很快,翻到了像被挖空的那一页,取出一颗骰子。
这是上帝之骰?
“这是高手先生留给你们的秘密武器吗?”沙尔似有察觉的问道。
“不。”
芙蕾很快否认,与此同时,抬头用看不见的视线凝视天花板,像是在看什么不在的人。
“算是一种补救措施吧,希望高手别把赌注压错了人。”
沙尔看着芙蕾意味深长的话,并没有多说,反而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话说回来,我还未对你正式表达过感谢,芙蕾女士。”
“倘若你是谢我把孟加拉特的经济大权回归这点的话,你谢错人了,你应该好好谢谢我的学弟。”
芙蕾合上那本圣经书,收好骰子。
“文竹使者在圣彼得的出色战绩,确实令人瞠目结舌……”
沙尔干咳两声又说,“不过还是得多谢芙蕾女士把黑卡多余的钱转给了我,若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能控制住孟加拉特的财政走向。”
芙蕾深瞧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过了一分钟后,她开口道:
“你到底还要打什么算盘?”
面对芙蕾的直截了当。
沙尔先是一愣,后是一笑:
“自然是想要等三位使者从拜别塔出来之后,我要好好代表孟加拉特宴请你们。”
芙蕾冷笑:
“说是宴请,其实你想把稷下当挡箭牌吧?”
“芙蕾女士,你这么说可让人伤心了!”沙尔假装心痛。
“行了行了,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玩啥聊斋啊?”
芙蕾挥了挥手,有点受不了的说道,“既然沙尔王子想玩,我建议你顺便玩把大的。”
“大的?”沙尔愕然。
“别慌张。”
芙蕾耸肩,旋即勾勾手,示意沙尔凑过来,“只是在你的宴请名单上多加几个对象而已。”
沙尔茫然地把耳朵凑近。
而芙蕾报出来的几个对象名字,差点没把他的魂给吓没!
“芙蕾女士,你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芙蕾认真地回复他。
“……”
沙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
“你想要宴请将军也就算了,但是侯赛因.本.摩西可是出了名的战争贩子,将军视他为眼中钉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个人请一块,你这不是给人家提供战场吗?”
“所以我不是才让你把阿卜杜拉.约瑟夫带上吗?”芙蕾很快说道。
沙尔快要谢了。
“这个搅屎棍带上来干嘛?!”
谁不知道阿卜杜拉.约瑟夫是以色莱有名的收割大师,是当今财阀界出了名的吸血鬼。
光是他的发家史就和光明无关的一塌糊涂,就连他的第一桶金都是靠他的姘头。
出卖、暗算、刺杀……他干掉竞争对手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也正如此,这个暴发户才能做到以色莱地下龙头老大的位置。
芙蕾收回看不见的视线,说道:
“我让你这么做肯定有我的理由。”
扣下书本后,她继续说:
“总之,你就好好祈祷我们能够顺利从拜别塔出来吧。”
“芙蕾女士,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们一定得顺利出来啊,不然孟加拉特可没得玩了。”沙尔将真心话脱口而出道。
第三天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文竹的脸上,他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今天,就是他们进入拜别塔的日子。
文竹和芙蕾在宫殿的前院集合。
他们身后,是尼伯九世和沙尔以及其他皇室成员。
派场搞的像是在给死人送行一样。
尼伯九世走上前,将一枚金色的勋章挂在文竹的胸前。
“这是勇气的象征,文竹,愿你带着它,勇敢地面对一切挑战。”尼伯九世的声音充满了鼓励。
就像是提前在给前线战士颁发死亡荣誉勋章一样。
文竹忐忑地紧握着勋章,他转过身,与芙蕾对视一眼,她转手就把他胸前的勋章扔了。
“小心里面有窃听器。”芙蕾小声说道。
“你连自己人都防啊?”
文竹捏了一把冷汗。
“出发吧,”
芙蕾懒得说,“在出发前,我在重申一遍我们的任务,我们的目标是拜别塔,我们的使命是救出高手,重塑国境线。”
文竹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
旋即一辆黑色的大轿车就把他们送到了诺威港口。
芙蕾下来后,狠狠地用剑柄敲了敲文竹的头。
文竹迷糊的揉了揉眼睛,一路上他睡的可香。
跟着芙蕾。
上了一艘军舰。
沙尔推开了船舱大门,一位身材高大的海军上校已经站等了很久。
“罗斯柴尔德上校,这就是两位稷下的使者。”
罗斯柴尔德摘下了军帽,眼上挤出和蔼的笑容,和两位使者分别握手。
“欢迎两位,我是罗斯柴尔德.休伯利安,是接送二位前往拜别塔的海军上校。”
“幸会。”
芙蕾礼仪式的迎合了一句,“事不宜迟,我希望咱们能够尽快出发。”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等沙尔王子殿下下船,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