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
很快这里迅速黯淡了下来。
就像是有人关掉了灯。
安德一古眼神错愕,在虚浮那犹如泡影一样的声音在他耳边掠过,他就感受到了胸口隐有破碎的声音。
直到一抹绿光斜射照在他身上。
低头看去,才看到一把蛇形的匕首刺在他的胸口,迸出漆黑的烟,随伤口淌出的血冰冷的凝固成斑块。
“呕!”
他吐了。
喉咙处仿若是卡着酸臭的咸菜,他探头一吐,吐出了一只大如鸡蛋的蚕蛹。
在桌上来回的蠕动,探头探脑,好像在对着他说:爸爸好。
接着,他手指的指甲爆裂,碎屑飞溅在空中,化作飞蛾,在他身旁飞窜,撕扯着他的筋肉。
咬破他的肌肤,贪婪的汲取着鲜血。
他痛苦的发出撕鸣!
“啊啊啊啊……!”
文竹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安德一古,坐在拷问椅上,口中不断地发出“快住手”、“别咬我的舌头”等一系列歇斯底里的哀叫。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对他做。
他就在椅子上眼睛发红,抱头鼠窜了起来。
“这只是第一阶段。”
虚浮抬眉笑了笑,看了一眼文竹:
“‘灵魂流控’是一种高级技术,他是甲级的觉醒者,他的灵魂强度比一般觉醒者要高的多,外在的流入很难见到成效。
所以我先零距离的将我的要素打入进去,潜伏一段时间后,才会慢慢发挥功效。”
很快,第二阶段到了。
幻境中,带血飞蛾蚕食着安德一古的肉,在空中散播着血与腥,而桌上的蚕蛹也破茧而出,变成一条硕大的蝴蝶。
美艳的翅膀在挥舞,它飘飞絮落的莹粉,化作漆黑的尘埃,融入了他冷去的血液中。
它飞了起来。
落在了安德一古的鼻尖上。
下一瞬,张开了昆虫的鼻口,撕咬着他的鼻肉,不定的蠕动,享受着他这个部位独特的肉香。
悲恸的哀哭从他喉咙里发出,他嘶哑的声音,变得哭意满满:
“稷下!你们……这群……狗……不得好死……!”
他洒落在地的鲜血,沸腾了起来,浮冒出泡沫,蝴蝶将他的鼻肉鲜血蠕动的咀嚼、撕咬,残渣掉落在地上。
裂开成一道道的细碎的缝隙。
犹如地狱一般的景象。
就好像在召唤什么邪恶存在的场景一样。
“是时候了。”
虚浮虚幻的发出一声叹息,“灵魂折磨的系数已经够他吃一壶了,该步入正式的拷问了。”
啪的一声,血泡在地上破裂。
紧接,玫红色的汁水凝结了一个人影。
在绿光的照射下,单面镜的内侧,映照出一张惨白的面孔,以及一个用鲜血构成的人影。
血人正对着安德一古说:
“告诉我,你来到古夏的目的。”
安德一古瞪着眼前的血人,狰狞扭曲的面孔上映着不死不屈:
“去你妈的!”
很好。
血人一抬手,飞蛾们再度扑向他,它们瞅准了它的四肢位置——脚趾,然后一如既往的啃噬。
很快,安德一古就疼的发出了猫一样的哀叫。
“我再问一次,你来到古夏的目的是什么?”
“去——你——妈——的!”
祖安咆哮,梅开二度。
这一次,血人不再收敛,他用手指指了指安德一古的下体。
少顷,它们集体疯狂地扑向了那个位置,就像在集体抢着一根美味的香肠在竞相抢食。
而安德一古的表情也非常的耐人寻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好像被折磨了好几十年的痛,终于被一次性释放的感觉。
完全的体现在脸上。
然后……他就求饶了。
在深度的灵魂拷问下,安德一古交代了全部,而虚浮也对他的故事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安德一古,加冕“鬼杖”,一手西八牙杖术使的是出神入化,前几年有不少同盟国的代理人刺杀事件中就有他的参与。
原本他在各国的地下组织混的风生水起。
一边传教,一边洗钱。
小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
后来不知道是上面下达了指示还是他抽了什么风,辗转来到古夏,潜伏两年之久,混进了一个叫作“拜火教会”的本地帮派,也许是看中了这个组织的无量前途,挑唆了王德发把目标的焦点聚焦到了六墨阁。
结果那货还真的干出来了……跑去六墨阁大门口去送一血,搞的后面,拜火教会被肢解的毛都不剩。
安德一古本人也是满头的黑人问号。
他无奈只能暗中整合拜火教会的余孽,将产业线私下开启,贩卖军火,等待“转生之筛”开启的时机。
可没想到——
为了解决成员稀缺的问题,好不容易招揽到的两个新人,一个没看住,就拿着他们组织要交易的军火抢银行。
被抓了现行的同时,把安德一古也顺便炸了出来。
搞的这老小子计划全盘乱糟糟了,为了不被白夜行的核心层.耶律们降罪,更为了保命才搭上了奥立顿.未央,想要一同实行存续计划来向耶律证明自己的价值,免遭处死。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血人将安德一古交代的基本资料用血写在了纸上,将一页页密密麻麻的档案纸叠好放下,看上去非常的爱工整。
“但还有一个疑问,既然转生之骰已经丢失了,你为什么不积极地追讨回这个对你们组织来说极为重要的圣物,而是要去跟着奥立顿.未央搞什么‘存续计划’呢?”
安德一古喘气的抬起头,他毕竟半边脸皮都被啃的露出白骨的脸上,阴冷又恐怖的笑着:
“因为……我中途遇上了一个久违的叛徒。”
“叛徒?”血人坐下,搀扶着下巴。
“想必你们也知道,毕竟他闹出过非常大的动静,那个康纳家的叛徒‘波博’……”
“他和你们的恐怖计划有什么联系么?”
“并无联系。”
安德一古吸了口凉气,“只是……是他下了最后一个‘痕迹’,而我就是为了苦苦找寻这个痕迹才来到的古夏。”
“你说的‘痕迹’在哪里?”
血人坐起了身子。
安德一古发出冷邃的笑:
“就是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小鬼。”
血人转头扭向什么都没有的一侧,神色有些诧异,很快,又看向安德一古:
“‘痕迹’不可能会放在觉醒者的身上,这种事情——众所周知,除非……”
血人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立马欲言又止。
安德一古嘴唇开阖,笑声不淡的说:
“你猜的不错,他不是先天的觉醒者,而且倘若你感兴趣,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非常有趣的秘密,假如你不怕死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