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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来得正好,今日比文招亲结束了。胜出者,是这位杜公子!”

苏槿和穆宸泽二人闻言,立即再次看向那中年男子,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小诸葛”白兆坤。

“不行,你不能嫁给他!”

“为何?当日可是你自己答应我的,只要有人能答出我出的题,就能做我的夫婿!”

“别人可以,唯独他不行!”白兆坤噔噔噔快速上了楼,语气里是绝对的不容置疑。

“爹,我不想知道当年你因何退掉我与杜公子之间的亲事,但今日是他凭本事赢得了这场比试,我就应当信守承诺,嫁与他为妻。”

“雪儿,你还小,许多事都不懂。爹只有你这一个女儿,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乖,听爹的话,爹定会给你寻个如意郎君。”

“白先生,你身为长沙郡文人之首,竟如此出尔反尔,实在令我等慕名而来的外乡人,大失所望!”

眼瞧着一对才子佳人即将成为眷属,却不料有人跑来棒打鸳鸯,让一向正义感爆棚的苏槿,忍不住出声为杜臻鸣不平。

“此乃我家家事,无需旁人置喙!”

白兆坤狠狠瞪了苏槿一眼,霸气回道。

“白小姐比文招亲,宣扬得整个长沙郡人尽皆知,且来参加比试者,还被要求缴纳十两银子的入场费。如此兴师动众的大事,在白先生口中,竟不过是件家事,难免让人觉得白家此举,有借机敛财之嫌。”

身为文人,最是忌讳自己与钱财扯上关系,白兆坤听苏槿如此说他,心中早已气得不行。

他知道今日这事是自己理亏,但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将女儿嫁给那杜家小子。

原本他今日一早就要过来镇场的,巧的是正打算出门,他就收到了一封老友从京都传来的急信。

信中让他务必想办法潜伏到定王身边去,为二皇子殿下做内应。信中还夹带了定王夫妻的画像。他立即安排人手去城门口蹲守,若是发现画上之人,立即回来跟他禀报。

就因为办了这点事,耽搁了半个时辰。

没想到就这么一耽误,竟让那姓杜的小子得了便宜,惹出如此大的祸事。

他年轻时与那杜臻的父亲是至交好友,常常在一起吟诗作对,切磋琴艺。

当时为了得到杜臻父亲新写的曲谱,且两家的夫人同时怀了身孕,他便提出来两家指腹为婚,以那琴谱作为定亲信物。

当时杜臻的父亲欣然答应,第二日便将自己的琴谱抄了一份给他。

后来两位夫人生产,杜家生下一个儿子,而白家正好生下一个女儿,所以这门亲事是有效的。两家也以亲家身份走动了两年。

杜臻三岁那年,他爹突发疾病,散尽家财也没能将他救回来,还给他们留下不少外债。

好在杜臻的母亲娘家还算殷实,出嫁时给她备下的嫁妆不少,她将嫁妆卖了还清了外债,不过后来母子俩的生活,可想而知有多么窘迫。

他得知杜臻的父亲死讯,便开始后悔,为自己唯一的女儿定下这门亲事,千方百计想要退亲。

可他的妻子,却是个十分信守承诺之人,觉得既然定下了亲事,就不能反悔,还将那定情用的琴谱给藏了起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亲自上门,跟杜臻娘将这门亲事退了。

知道他家境贫寒,所以这次比文招亲才弄了个十两银子入场的门槛。没想到,他竟还是进来了。不仅进来,还赢得了笔试。

难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么,他白兆坤偏不信这个邪!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对白先生如此出言不逊。来人,将他给我撵出去!”那东家没想到这个外乡小子敢与白兆坤作对,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怎么,就准你们仗势欺人,不许别人说公道话?要不,咱们去找郡守大人评评理?”

苏槿想起那沈诺说过,与郡守有些交情,对那东家如此说道。

东家一听这小子居然想报官,只得看向白兆坤。

“杜臻,若是你自动放弃这门亲事,我可以补偿你纹银千两。有了这笔钱,你可以另说一门亲事,与你娘安安稳稳过日子!”白兆坤见女儿那边说不通,便改从杜臻这边入手。

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他笃定过够了苦日子的杜臻会心动。

“娘亲从小就教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白小姐在小生心中,是无价之宝,岂是千两纹银能比!”

杜臻并未多想,直接拒绝了他的条件。

“五千两!”白兆坤再次开口道。

“杜兄,五千两可不少了,凭你的才学,加上这笔钱,长沙郡适龄的姑娘随便你挑啊!”那姓钱的书生,在下面冲杜臻喊话。

在他看来,女人么,脱了衣裳熄了灯,在床上都是一个样。

放着大笔银子不要,还得罪白先生,岂不是蠢!

“白先生,小生刚刚已经说了,在小生心中,没有什么东西能与白小姐相提并论!”

“一个连三餐饭食都无法保证的人,拿什么来娶妻?难不成要让我女儿跟着你们母子吃糠咽菜?”

白兆坤见他软硬不吃,彻底失了耐心。

“爹,若是能嫁给杜郎,就是吃糠咽菜女儿也愿意!今日这么多人上门比试,唯有他一人过关,可见女儿与他缘分至深。爹,您就成全女儿吧!”白若雪出声哀求他道。

“今日比文招亲到此结束,为避免有人说我借机敛财,各位出去的时候,可以凭号牌将十两银子取回。”

白兆坤并不理会女儿的话,对众人说道。

众人怕继续待下去得罪了他,纷纷起身打算离开。

“公子,咱们也回去吧?”穆宸泽拉了拉苏槿的袖子,对她道。

“好!今日这热闹,瞧得甚是无趣。原来才名远扬的小诸葛,居然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小的倒是觉得这趟没有白来!”穆宸泽回道。

夫妻俩走出聚贤楼,正准备上马车,就瞧见那杜臻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朝二人走来。

“谢公子,这是你借我的十两银票,还给你。今日之事,多谢公子为我仗义执言!”

苏槿很同情他今日的遭遇,却不知如何安慰他。

“你胸有沟壑,只是缺少施展才华的舞台。如今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不知你可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