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归正传,此时秦佐民立于城头之上,向一旁的炮兵把总问道:
“对面金军在架炮,看来他们是准备对着咱打炮啊,你们能不能先把他们的炮炸了?”
一旁的亲卫皱着眉头提醒道:
“将军,金人不善火器,就算他们抬着炮对着咱们轰,都不一定能打的中。以卑职愚见,鞑子明显是要引诱我等先开炮,然后趁机攻城…”
秦佐民和炮兵把总对视一眼,再看看驻守护城河畔的火铳兵,还有那一箱箱堆的老高的手榴弹,不自觉的露出了二十四颗老黄牙,对炮兵把总眨了几下眼睛说道:
“嘿嘿,既然你小子这么说,那就更要开炮了…
传令,全军戒备!火铳兵三段击准备!待会儿大家伙都给老子看准了扔手榴弹!这可都是新式的稀罕玩意儿!兔崽子们,别没点火就给老子扔出去了!命令城头所有老式火炮,全都瞄准金军火炮阵地开炮,小心炸膛,至于新炮…桀桀桀…一会儿给老子对准当面之敌照死轰!”
众军轰然应诺,纷纷摩拳擦掌道:
“诺!秦将军,您就瞧好吧,这把咱保准给这帮狗鞑子来个量大管饱!”
就在众人嬉笑间,对面的八旗大军已然做好准备,只等汉军引动明军开炮之后,便开始进攻德胜门。
很快,城头明军的火炮调整好射击角度之后,按照女真人的设想率先开炮了…
“轰轰…轰…”
只见城头十几门红衣大炮火星吞吐,炮弹咆哮着,如流星般飞向范文程所在的炮兵阵地。范文程听见声音,暗道不好,顾不得指挥汉军,第一时间便拼了命向阵地之外跑。
就在他刚刚跑到炮兵阵地边缘的一瞬间,十几发带着强大动能的铅弹便陆续砸进了金军炮兵阵地所在。当场就将金军炮营炸的人仰马翻,就在杜度等人惊愕之时,城头明军快速的完成了填装,再次对金军炮兵营地进行炮击…
“轰…轰轰…轰!”
又是十几发炮弹打出,整个金军炮兵营地已经没了模样。有的金军被溅起的土石砸死砸伤活埋,有靠的近的被活活震死,更有倒霉蛋直接被火炮砸中,瞬间四分五裂,残存的汉军一个个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发疯一般的四处逃窜…
杜度等人见状毫无反应,立即拔出长刀,下令冲锋。
“勇士们,冲锋!杀!”
“杀!”
随着命令下达,早已下马的女真精锐,身披三重甲开始冲锋。秦佐民在交待完城头炮兵行动之后,便紧急赶往护城河明军所在,此时见到女真人冲阵而来,立即示意城头:
“传令,给老子炸!”
就见信号打出的同时,早就等在城头炮兵的炮营把总一声令下,弗朗机火炮开始了齐射…
“目标敌军正前方,五连射,预备…放!”
“轰,轰,轰…”
“再放!”
“轰…轰轰…”
二十多门佛郎机大炮瞬间打出密集的炮弹雨,直指杜度大军所在,此时,无论是在冲锋中的杜度,还是在一旁伺机而动的黄台吉都惊讶了:
“卧槽,哪来的炮声?”
紧接着,炮弹如雨点一般落入金军阵中,杜度部瞬间被轰的四分五裂。事已至此,杜度,萨哈廉二人只能硬着头皮疯狂往前冲,企图快速冲出明军火炮射程。
结果冲到距离明军百步位置之时,就见到明军阵地黑烟阵阵,这会儿,是明军火铳手发威了…
“点火…”
“火铳兵三段击准备!”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预备…放!”
“砰砰砰…”
“二队准备…放!”
…
随着指挥官的指令,明军阵地响起了炒豆子一般的声音,烟雾瞬间淹没全场,明军火铳兵根本不看战果,直接枪口平举,开枪射击,后退,然后下一波…
但是冲出炮击范围的女真旗丁就惨了。众人好不容易冲出炮击范围,结果迎头就是一阵连绵不断的子弹雨射了过来,明军新式火绳枪,百步破甲,五十步步之内可穿三层甲,金军一个照面就被打破防了,破甲的当场就倒下了,没破甲的,也在多轮射击之下,被连人带甲被打成了筛子…
杜度见机的快,第一时间就压低身子躲避,果断向一旁跳了出去,结果肩头还是很幸运的中弹,被护卫给强行拖走了。萨哈廉则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打中了十几枪,瞬间变成了血葫芦…
当杜度回过味来的时候,整个战场已经一片狼藉,冲锋的女真精锐倒了一地,死伤惨重。来不及惊讶明军火器之犀利,杜度立大吼道:
“撤!快撤,退回本阵,快!”
护卫得令,一把护住杜度,直接将他给拖走了,残余的金军听到命令,狼狈的调头向侧翼跑去…
等到硝烟散尽,整个战场一片狼藉,秦佐民见状大叫可惜…
秦佐民:“可惜了,打的太猛,手榴弹没用上…”
众军将:“就这?这鞑子也太不经打了…”
这一波属实将进攻德胜门的金军给打蒙了,远处观战的黄台吉也被惊的目瞪口呆,感叹道:
“明军火器之犀利,非人力所能敌啊…”
与此同时,阿敏部在广渠门同样展开了一场试探性进攻。原本阿敏准备和黄台吉一样,派遣麾下八旗精锐上去打一波,就算打不下广渠门,也能在明人面前展现一下女真大军的勇武。
但是这一想法遭到了阿巴泰的强烈反对:
“二贝勒,明人京师墙高池深,防卫森严,且明人皇帝就在城上,守军士气高昂,要想一战而下明人京师,几乎不可能。我女真人口稀少,经不起损失啊,还是让蒙古人打头阵,先探探明人虚实再说。若事有可为,我们再顶上去也不迟…”
阿巴泰的意思很明确,先让蒙古人上,能打的赢咱们再上,打不赢咱们也没什么损失。真女真何其金贵,他们可不能做赔本的买卖…
阿敏虽然对阿巴泰的质疑心存不满,不过沉思片刻之后,还是同意了阿巴泰的意见。
“好!就依你之言。传令!命蒙古精骑先行出击,务必击溃当前之敌!阿巴泰,你做好准备,随时策应!”
“喳!”
于是蒙古人就遭受到了和杜度一样的待遇,负责驻守广渠门的是秦邦屏,在评估了自身情况之后,看着城头一排排的大炮和充足的弹药,秦邦屏发誓,这回他一定要暴富一把…
不过蒙古人的作战意志和纪律性实在不怎么样,在遭到城头火炮的密集射击之时,立刻崩溃,四散而逃,首领索诺木不幸被火炮击中,惨死当场。而秦邦屏这边,事先准备连火铳兵都没派上用场,气的他大骂对面不中用…
在后方督战的阿敏见状,一边大骂蒙古人不中用,一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临时更改了作战策略,否则现在战场上躺着的就是他们高贵的女真勇士了…
阿巴泰当即得出结论,北京城防坚固远甚于宁锦,轻易不可下。和阿敏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撤军回营。
同一时间,站在在城墙最高处观战的朱由检,也是对着秦良玉说道:
“秦将军,看哪里,皇太极那个死胖子就躲在那,给朕集中火炮,炸他几波!”
秦良玉当即领命,命令城头炮营调转炮口,朝着皇太极所在疯狂开炮。皇太极所处的地方是明军的射击死角,按照他的经验,明军火炮移动极为困难,想打到他这个方向几乎不可能。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皇太极正一个劲的观战的时候,突然间,炮弹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飞来,护卫的鳌拜见势不妙,招呼几人抬着皇太极就跑…
正伸长脖子观看的朱由检,看着被轰的一地狼藉的地方,朱由检大叫一声可惜。
“唉,咋没炸死呢?黄台吉这死胖子运气真好…”
而逃过一劫的黄台吉看着满目狼藉,尸横遍野的战场,再度喷出一口鲜血,嘶喊道:
“本汗的白甲兵啊…啊…噗…”
至此,黄台吉大军于京师城下,两战皆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