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看着马祥麟离开的背影,内心暗暗欣慰。一段时间没见,她感觉马祥麟成长了不少,身上的军人气质比待在她身边的时候强了很多,人也皮实了不少。见朱由检这么说,秦良玉赶忙起身行了一礼说道:
“陛下何出此言?老身全家世代为国争战,他父亲如此,他的叔伯如此,老身亦如此,既已选择从戎,马革裹尸便是我辈之宿命。若是我儿阵前牺牲,那也是因为杀奴而亡,老身与有荣焉,还请陛下切勿放在心上。只是老身请求陛下,可否让老身儿媳张凤仪随军同去,若是事有不逮,他夫妻二人相互间也好有个照拂…”
说着,秦良玉眼角不禁有些微微抽动,但很快又恢复成刚毅果敢的模样。哪个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亲身涉险,若不是此刻秦良玉身负守卫京师重任,她恨不得自己代替马祥麟去通州…
朱由检闻言,心中感动,秦良玉一家,她丈夫,她哥哥,弟弟全部为大明血战而死,堪称满门忠烈。想到这里,心中愧疚之意更浓,立马说道:
“准!传旨,命甲一小队随张凤仪一同前往通州,若事不可为,务必护二人周全!”
李若琏:“微臣遵旨!”
秦良玉见朱由检把内卫都派出来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意,当即跪倒说道:
“老身谢陛下恩典…”
朱由检见状赶紧上前扶起秦良玉说道:
“秦将军不必多礼,京师防卫的重任就拜托您了。”
秦良玉毅然说道:
“陛下放心,建奴想要攻下京师,除非从老身全家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好好!传旨,调禁卫军左营张世泽部暂入秦将军麾下听用!调少年军即刻入卫宫城!”
“诺!”
最后,朱由检安排道:
“近日来,京城人口暴增,内卫、暗卫各部务必加派人手,严密监控京城各处,谨防生乱。内廷各监要全力支援各部作战,不得有误!”
“奴婢遵旨!”
“微臣遵旨!”
…
崇祯二年十一月底,由于马祥麟援军及时到达通州,凭借着火器之利,使黄台吉大军数次进攻通州受挫,无奈之下,皇太极领大军绕过通州,直逼北京城下,京师防卫战正式打响。
另一边,宣大总督张晓率军与岳讬部在顺义、平谷一线激战,双方互有伤亡。惊闻建奴大军兵临北京城下,张晓当即集结宣大军主力,不顾伤亡,拼死将岳讬部击退。
之后张晓留满桂守顺义,郭之综守平谷,自己则亲率大军强攻三河,双方在三河平原一带激战,贺人龙不愧有贺疯子之称,打的相当疯狂,身披数创仍旧苦战不缀,满桂也在与金军激战中,打出了宣大军的风采。
最终,由于双方的战力差距,岳讬还是凭借着金军的野战优势将张晓部击溃,无奈之下,张晓只能率部退至蓟州城,据险而守。
当张晓领着宣大军退至蓟州后,早就潜伏在此的内卫,立即将准备好的银子及各项物资献上,宣大军一边高呼万岁,一边大把的领着银子,守军士气一时大振…
随后张晓紧急派人联络山海关总兵赵率教,让其务必于遵化一线拖住建奴莽古尔泰部。紧接着,张晓便开始重整宣大军,不断收拢溃兵的同时不断调兵遣将,全力构筑防线,反向围堵皇太极大军。其中:
命尤世禄领五千军驰援玉田,
命贺人龙领五千军援丰润,
命尤世威出兵马伸桥与石门驿,牵制金军多尔衮部…
同时张晓紧急致信朱由检,欲领蓟州城的宣大军主力两万人,绕道香河,驰援京师,不过这一决定被宋献策给否了,宋献策给朱由检的建议是:
宣大军主力撑死两万人,而且他们连三河一线的岳讬部都打不过,来京师也不过是送菜而已。关键现在的宋献策眼光高了啊,他觉得宣大军装备落后,战力也不及建奴,还不如留在蓟州一线封堵皇太极,这样起到的作用更大。随后,宋献策趁势提出了分割建奴大军,分而破之的战略计划…
朱由检全盘接受了宋献策的建议,直接批复张晓:
“据城坚守,重城防御,静待时局变化!”
至此,整个蓟镇战局被一分为三:
赵率教与莽古尔泰部一万余金军在遵化以北相互撕扯;
三河一线,满桂与郭之综二部全力防御岳讬部一万余金军;
京师一线,秦良玉率二万白杆军据京城死守,全力与黄台吉部主力五万余大军对峙。
而张晓手中的二万宣大军主力,则顺势成为了整个战局中,明面上的机动部队。
…
崇祯二年十一月末,黄台吉领五万余大军进抵北京城下,望着巍峨雄壮的北京城,黄台吉眼中充满了羡慕与贪婪。
随后黄台吉将大军分左右两翼于城北扎营,命阿敏率所部兵丁为左翼,自己亲率大军为右翼,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北京城下扎起了营盘…
济尔哈朗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汗,为何我大军不直接攻城,反而要在此扎营?”
黄台吉笑了笑说道:
“今日天色已晚,扎营不是很正常吗?明日再战就是…”
济尔哈朗道:
“可这里是明人的京师,危险重重,万一他们偷袭…”
黄台吉笑道:
“你是说夜袭?本汗倒是希望明人过来,可惜守城的是秦良玉,她不会来的…”
济尔哈朗还要问,黄台吉打断他道:
“好了,济尔哈朗,做好自己的事情,今晚等着看戏就行。退下吧。”
济尔哈朗道:
“喳!臣告退!”
济尔哈朗走后,黄台吉向范文程问道:
“大学士,对此可有疑问?”
范文程低着头,眼珠来回转动,随即谦恭道:
“大汗英明神武,每一步行动定是都有深意的,奴才不敢妄言揣度…”
黄台吉看着范文程,满意的点点头。
“你这奴才,真有意思…”
是夜,金军大营中,黄台吉先是收到了来自京师内部各处细作发来的情报,然后就是一封皆一封的匿名投诚信,有吹嘘黄台吉功绩的,有向黄台吉表忠心的,有请求城破之后劳军再表忠心的…
看的黄台吉是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