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死死盯住了那个捣乱老者,眸子中寒芒毕现。
此时,林千若已经来到身旁,在墨轩耳边低语着:“李若甫,文渊阁大学士,天下士子表率,当今陛下皇叔。”
文渊阁。
帝国跳出九部之外的尴尬存在。
主要职责便是负责编修帝国史,搜集百家书谱,典型的有势无权。
里面大多是一些老学究,被排除在了帝国巅峰权力之外。
否则,凭他堂堂大学士,怎会连一张龙帅葬礼通行证都搞不到,还得到这个边远小城来参加拍卖会?
或许,他敢犯众怒,依仗的便是那皇叔身份吧。
诚然,你不看他所处的位置。
二十席正中央,旁边是一个空位,那是延珏太子的。
可见,他的身份着实尊贵。
“初九,帮我拿件披风来!”
头也不回地朝初九吩咐着,墨轩继续盯着李若甫表演。
见得众人似乎被自己的言论震住,李若甫老脸甚是得意。
随即,叽哩哇啦一大通,之乎者也一大阵,这老不修竟然开始语言恶毒地抨击起两女来。
见得李若甫那说教的恶心模样,墨轩皱了皱眉。
“姐~这个坏坯子,怎么还越说越起劲啊?”
谢初烟仍然是那副淡然清冷神态,“文渊阁那群老家伙,或许是怕被世人遗忘,所以时不时地跳出来作作妖吧。”
墨轩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这老头,早不说教,晚不说教,非要等泪儿跳完就说教,还言语恶毒,这不是纯粹捣乱吗?”
“你丫的看不惯,泪儿出场时,怎么不阻止?”
“吗的!典型的又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掌嘴!污秽满嘴!”谢初烟淡淡斥责着。
墨轩脖子一缩,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轻拍了一下。
“姑爷~你要的披风~”初九将一件紫色丝绸披风递了过来。
生怕姐姐找自己麻烦,墨轩拿起披风便向台上走去。
此时。
泪儿面上薄纱已然滑落,眉目如画的脸庞暴露在众人眼前,又是一阵惊艳。
李若甫说教怒斥的声音高亢入云,惹得泪儿俏脸涨红,如玉娇躯颤抖,泫然若泣。
看着泪儿那微红的眼眶,以及额间渗出的密密细汗,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墨轩心中内疚感油然而生。
“哗~”
披风一抖,将泪儿那暴露非凡的娇躯裹入其中。
搂着泪儿那不盈一握的纤腰,难得地,墨轩柔声安慰着:“泪儿,不哭,一会,姐夫替你出气。”
“来,先和念慈下去吧。”
泪儿似乎委屈非常,骤逢安慰,瘪了瘪小嘴,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将螓首埋在墨轩胸口,抽噎之际,犹如杜鹃啼血,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憋泪。
紧抿着嘴唇,脸色发紧,半搂半抱着泪儿,墨轩来了任念慈面前。
此时。
任念慈俏脸铁青,恨恨盯着台下李若甫,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微微低头,看着那十根鲜血淋漓的葱葱玉指,墨轩满眼讶然,隐隐带着一丝心疼。
似乎感受到了墨轩心情,任念慈轻轻咬了咬红唇,“烟姐姐说了,我们得表演压箱底的绝活。”
“如果戴上义甲,就弹不出最动听的筝音。”
“所以~”
说着说着,不知道是心中委屈,还是十指那钻心疼痛使然,任念慈眼眶微红,略显哽咽。
“带着泪儿下去吧~这事,以后再说。”
将泪儿交给任念慈,墨轩一个转身,跳了下去。
来到二十席贵宾座最中央,墨轩冷冷盯住了李若甫。
“李大学士,果然学究天人,连骂人都骂的惊天动地,鬼斧神工。”
墨轩冷着一张脸,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挤出。
“哪里来的无知小子?滚一边去!”冷声斥责着,李若甫扭过头去,就待继续自己未竞的事业。
“这场拍卖会,是我组织的。”
“薛泪儿和任念慈上台表演,也是我逼的。”
“你个老匹夫,穿得这么清凉,长得这么败火。”
“你屁股和脑袋装反了吧?说话不长脑子的吗?”
“脑子不好可以捐了做脑花,在这里显什么眼?”
“你信不信,再乱犬吠,老子一巴掌把你打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
墨轩丝毫不留情,一通输出,管你什么皇叔皇弟呢。
“噗嗤~”
已经被拥到谢初烟身旁的泪儿,被墨轩的一顿输出搞得破涕为笑。
美人梨花带雨,却又笑得百媚横生,端是风景无限。
“你~你~你~有辱斯文~”被骂得七窍生烟,李若甫气得浑身颤抖,单手指着墨轩,语不成声。
想想也是。
堂堂皇叔,竟然被一个小子突突,还硬是插不上嘴,就是普通百姓都受不了,遑论他了。
“甭管什么有辱斯文了,你不是文渊阁大学士么?”
“想来学究天人,诗书子集无所不通,佛道儒学无所不包。”
“那就让我这个小子来考你三个题目。”
“只要你能答对,我撤了拍卖会,逐了宾客,跟你回文渊阁苦学十年,要是不得寸进,就老死在那里,怎样?”
远处的谢初烟,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笑意。
“小轩又要作怪!”
“那老头悲剧了。”
众女齐齐将目光落在了谢初烟脸上,均是满眼的疑惑。
帝都四少,嘴角狂抽,向李若甫齐齐丢了个同情的眼神。
延珏太子暗叹一声,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看着周遭宾客那期待的眼神,李若甫忍不住直了直矮小的身板,嘴角挂起一丝嘲讽之色。
“哼~一个靠龙帅葬礼通行证敛财的马夫,竟然想考我?”
“不是老夫吹牛,诸子百家,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稗官野史,数数医毒……还真没有老夫不知道的。”
“别说三个题目,就是三百个,老夫都能给你一一道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虽身份低微,却也不能出尔反尔。”
“随我回文渊阁之际,别忘了,得送我几张通行证。”
这老小子,临终,竟然还不忘通行证的事情。
“要是你答不出,肿么办?”墨轩可不会吃亏。
“老夫步行回帝都,卸了大学士之位,出家为僧,不问朝事。”李若甫虽然可恶,却也的确光棍。
“好!先给你来个简单的。”
“蚊子咬在什么地方,你不会觉得痛痒?”
墨轩诡秘一笑,坐在了延珏空置的桌上。
李若甫愣住了。
这他吗的是什么题目?
没有听说过此类题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