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她竟然会说咱们山外话!”
“你个彪子,这时候还关注这个,赶紧跑啊,再不跑,真被她砍死可就没法过年了!”
“啊啊啊,快跑快跑!”
“她是正常妇人吗?不会是男扮女装吧?要不就是石女,真女人咋可能杀气这么重?!”
“咋不可能,秦小东家就杀气重。”
“诶呀,听说他们要住在镇上,咱们咋办啊?不会走在路上多看她一眼就被她砍一刀吧?!”
乡亲们一边往后跑,一边继续议论。
华总旗:“……”
你们是怂呢还是勇呢?
怎么又怂又继续找死的?
关书吏来不及心疼被劈坏的四方桌,登上高凳,铛铛铛,敲锣喊话:“所有人听好了!山民是官军二门在山内阻截细作的第一战力,是我们的同胞战友,自己人,要交好,谁敢嘴欠,说破坏团结的话,导致我军抗击细作的战力受损,轻则抄家斩首,重则灭族!!”
关书吏让吕三胖连喊九遍。
乡亲们听到后,吓得捂嘴掐手背,让自己冷静后,纷纷保证:“关书吏放心,我们一定跟山民兄弟们好好相处!”
关书吏面无表情:“不好好相处也成,去大牢里过年就是!”
秦二叔:“……”
老好人关书吏竟也当众下人面子,还放狠话了。
关书吏又指着虎皮妇人,道:“这位是山内第八寨寨主,山民联盟的首领之一,手底下管着三千六百多山民,寨子里还有一支百人的山医队伍,她男人阿鹤叔就是山医头领。”
“她的寨主之位来自于战功,她是第八寨出名的女勇士,有勇有谋,杀虎灭虫,救了第八寨,所以被第八寨山民推举为寨主!”
“她是靠本事说话的能人,你们要是不服,司吏坊可设擂台,你们可以上擂台挑战她,但不可乱嚼舌根,敢嚼舌根造谣者,官军二门必定严惩!”
言罢,又让吕胖三喊话,喊三遍。
吕胖三:“……”
涨俸禄,必须涨俸禄,否则不用等到年老,他就得哑掉!
吕族长家的吕三爷立马带着吕家子弟喊话:“我吕家最钦佩有功者,绝不诋毁有功者!”
其他村子的乡亲一听,立马喊:“我们刘马村也最佩服有功之人,绝不诋毁造谣!”
周家村:“山民兄弟是姜大郎与秦二爷带出山的,我们周家跟秦姜两家最亲,会像护着秦姜两家一样护着山民!”
狗腿子,马屁精!
其他乡亲暗暗骂着,却快速附和:“我们曹家屯也跟秦家最亲,绝不诋毁山民!”
一时间,四周都是这种附和声。
阿鹤叔:“……”
秦二弟没夸张啊,山外的乡亲们果然又怂又八卦又爱作。
秦二弟还说:“不过他们这样挺好的,没啥大的坏心眼,你们出去后,可以放心的跟他们相处。”
然而,阿鹤叔觉得,想要跟山外的乡亲相处得来,还得他媳妇把他们多打几顿。
山外瞧不起女人,这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死板观点,不多打几顿是改不了的。
而这个观点改不了,就不可能真心尊重山民头领。
没有尊重就不可能处得来。
铛铛铛!
“肃静肃静!”吕胖三生不如死,声音嘶哑的喊。
等人群再次安静下来后,关书吏道:“乡亲们让开,我们要带山民去安置!”
“诶诶诶,关书吏请,山民兄弟们请!”
乡亲们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却没散开,而是成了尾巴,一路跟在关书吏他们身后。
“诶哟,果然是去薛家库房,那薛家库房都快成客栈了,住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那个就是虎皮女首领的男人吧?真可怜,要一直跟在虎皮女首领身后,还瘦,一看就是没敢吃饱饭,上门女婿就是可怜呀。”
不论男女老少,所有乡亲们都在同情阿鹤叔。
阿鹤叔:“……”
我不是上门女婿,我们山内没有上门女婿一说,我是凭本事娶到阿兰的!
薛行薛用两名管事等在薛家库房的入口,见他们来了,是迎上来,行礼道:“姜小哥、关书吏、华总旗、诸位山民兄弟们,屋子已经收拾好,请随我们来。”
两人领着一大群人,来到一排大屋子前。
屋门敞开着,里头的火灶床烧得暖烘烘的,热气从门口涌到外头来。
火灶床上还铺着一床床白棉面的厚棉被。
“就是这里,一个屋子住十人绰绰有余,首领们则是一人一间屋子。”
“这一排的第一间屋子是厨房,里头米面粮油肉菜都有,山民兄弟们可以做饭吃。”
“最后一间屋子是盥洗屋,分内外间,外间洗澡,里间出恭,每天卯时前,会有薛家下人去倒夜香。”
薛行管事细细说着,又把两名薛家小厮喊来:“他们是负责伺候诸位的,诸位有什么事,找他们帮忙便可。”
薛管事是按流程安置山民们。
不过这次安置得更尽心仔细,生怕一个不周到,惹山民生气,会坏了山内防线大业。
“瞧着屋子都很不错,多谢兄弟了!”虎皮妇人阿兰婶子代表山民出来说话,声音洪亮,很有穿透力。
又招呼一名山民将士,也是她的崽子:“蒙子,给谢礼!”
蒙子跑过来,解下背包,从里头拿出两张狼皮,递给薛行薛用:“两位管事,这是给你们的谢礼,请收下。”
“狼皮,是狼皮,还一下子给两张!诶哟喂,以为山民是穷鬼,没想他们是巨富,一出手就是给狼皮!”
“两张完好的野狼皮,少说能卖二百两银子!”
乡亲们羡慕嫉妒恨,想告诉那虎皮婆娘,你个败家娘们,咋给这么重的谢礼?他们俩是奴才,随便给一两银子打发就成。
但薛行薛用两位管事在本镇很有威严,即使有些人心里发酸,也不敢当众说出来。
“这?太贵重了,阿兰寨主还是收回去吧。且我们是帮官军二门办事,你们要谢也该谢关书吏跟华总旗。”薛行管事说。
阿兰婶子听后点头:“说得有理。”
又喊她的崽:“蒙子,继续给谢礼。”
“诶。”蒙子又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两张狼皮,递给华总旗与关书吏:“谢礼,二位请收下。”
嘶!
乡亲们倒抽一口气:“天爷,又是两张狼皮,他们到底打了多少头狼?他们到底有多少皮子?他们知不知道这些皮子很值钱,它们不是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