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钦牵起文海棠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放轻了声音,带着安抚地问:“你认识齐蓉?为什么在意她的去留?”
文海棠皱眉,下意识抽出了自己的手,她才不是在意齐蓉,只是想她早点离自己远远的才好。
“没有很在意,就想看看她什么时候离开矿区。”文海棠说,“我先回去了。”
文海棠想知道的赵砚钦肯定会给她打听,都不用她吩咐,赵砚钦就知道要怎么做。
“好。”
她说不在意,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那她就是认识齐蓉的。
文海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女人的?
她跟齐蓉好像在生活和工作上都没有交集。
而齐蓉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一向情感不外露的文海棠有那样的不喜。
赵砚钦了解文海棠,她对齐蓉甚至称得上是厌恶了。
赵砚钦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看着文海棠早已消失的背影,转身抬脚进了办公室。
齐蓉离开的速度很快,确定好顺风车后,决定第二天就走。
正好是周末,文海棠特意目送着齐蓉搭乘的卡车远离了矿区,她才算是彻底地安心了下来。
站在矿区大门外面,文海棠只觉得此刻的空气都比上一刻来得更清新了。
不该来的终于都走了,她还可以过她的小日子。
文海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身轻快的往回走。她要去斗烟头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她要加餐好好犒劳自己。
一路走来,文海棠的脚步生风,恨不得哼首小曲助助兴。
即使在斗烟头那里啥都没买到的文海棠仍然心情很好。主要是家里有一个总喜欢往回囤东西的赵砚钦,啥都不缺。
斗烟头这里有的东西,她家也全有。
文海棠又飘飘忽忽地往回走。
宿舍这边,原来东西区中间的土坡子早已经被铲平了,又建了两列宿舍。
心情不错的文海棠还想起了某人就喜欢半夜三更爬土坡子上看月亮呢。
说起来,自从她搬宿舍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赵砚钦对月亮的情有独钟了。
穿过新建的宿舍就走到了她曾经住过两三年的单人宿舍。
这间宿舍也早已经被矿区安排了别人,文海棠只在经过时抬头看了看。
可这一看,却差点将她的魂都吓没了。
“文海棠!”
男人站在她曾经住过的宿舍门口,一回头看到她时,先是意外了一下,然后立马笑着上前喊她的名字。
被叫了名字的文海棠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
犹如坐着过山车,刚过一个惊悚滑道,一睁眼就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惊吓。
“文海棠,好久不见呀!”
他又来了。
“郑,郑越明,你怎么在这里?”一口气吸在肺部堵得她难受。
文海棠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她才刚送走了齐蓉,一回头就看到了郑越明,这是什么情况。
上一世最牵扯不清的四个人竟然在距离京市千里之外的白市偏远矿区聚集在一起了么?
文海棠按着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连连后退,刚好避开了郑越明的触碰。
“我是来找你的呀!”郑越明追着文海棠的步子又上前一步,他有些贪婪地看着文海棠。
好久没见到她了,她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
郑越明只顾着看美人的脸,却忽视了文海棠对他的抵触与厌恶。
“你为什么要找我?”文海棠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你---”
文海棠很想问一问郑越明他现在难道不应该去找齐蓉么?
她说:“齐蓉刚走!”
“谁?”郑越明不怎么上心地问。
文海棠紧盯着郑越明的眼睛,再三确认他没有说谎。
此刻的郑越明竟然还不认识齐蓉?
可离他们儿子怀上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呀,这个时候不去找齐蓉培养感情,制造人命,却来她面前制造恐惧干什么!
巨大的无力感让文海棠差点窒息。
为了活命,她逃离了京市,可赵砚钦却莫名其妙地跟了过来。等她刚接受了赵砚钦的陪伴,郑越明却来了。
为了不被郑越明纠缠上,她躲去了林市上学。刚回矿区没多久就又遇见了齐蓉。
现在齐蓉好不容易走了,郑越明又来了!
文海棠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挖过郑越明和齐蓉家的祖坟,才惹得这两人对自己阴魂不散的纠缠不休。
跌到谷底的人不会再害怕有更大的跟头摔了,文海棠皱着眉,质问郑越明:“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郑越明被文海棠突如其来的凶狠唬了一跳,但他不是轻易说放弃的人。
“我给你写了很多的信,可你一封都没有回过,我就想来看看你!”
“我好的很,不用你来看!”
“你这么多年没有回京市,难道不想知道家里的情况么?”郑越明知道文海棠不待见自己,他只得换了其他话题。
文海棠嗤笑一声,“家?我在京市已经没有家了。”
说到这里,文海棠转而笑得真诚了许多,她扬着下巴倨傲地看着郑越明说:“我的家在矿区。我的家在这里。”
郑越明上前一步,郑重道:“这里只是你下乡的地方,怎么能是你的家,你迟早是要回去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我这次就可以带你一起回城!”
文海棠心中哂笑,现在的她想要回城何需郑越明来操作,她是矿区推荐上的大学,只要任职期满了,她就能调回城里去工作。
她不是以前任人摆布的文海棠了,她有了自己的底气,还有赵砚钦给的勇气。
“不用了,我的爱人,我的家都在这里,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你的爱人?”
“对,我已经结婚了。”文海棠承认道,“所以麻烦郑同志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这样说些惹人非议的话会令我丈夫误会的。”
“你结婚了?”郑越明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怎么就结婚了?和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