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教授接过照片一点,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抬头,似乎要把颈椎给折了。
任教授难以置信:“这……这个是……”
齐院长说道:“上面给下来的项目,据说是那位牵头的。”
那位是行业内领头羊,手上的项目事关果运,平时连名字都不能讲,只能用代称。
任教授沉默许久,眼睛落在那几张相片中,想了又想。
齐院长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的顾虑,也知道这个东西对于任何一个研究人员的吸引力。
齐院长有足够的把握,所以在这场谈话中始终处于主导的地位。
任教授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将那几张照片收了下来。
齐院长见他有了主意,拿水壶为他倒了杯水。
任教授接了水杯,却没有喝,握在手里暖了许久。
齐院长也不打扰他的思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人老了,茶也不敢多喝,就怕躺在床上一整晚一整晚睡不着。
如果自己再年轻一点,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任教授接手,早早就被齐院长自己给截胡了。
40几岁,在教授这个圈子里正是干事的好年纪,更何况任教授还是他手下最年轻的教授,人又稳重妥当,接手这个项目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齐院长经历过大风大浪,上过山,下过乡,住过牛棚,行过大街。
唯一不变的就是对真理和未知的追求。
那几年太久,磋磨了许多人,于是独独的几个人才便显得难得可贵。
等到水温了,任教授似乎才想起喝上一口。
任教授抬起头:“这个项目老师你再说说。”
齐院长笑,许久没有听见他叫老师了,人老了总是会想起年轻的时候。
齐院长:“你回去吧,收拾好东西,车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就走。”
任教授行李不多,用软布包塞了一袋,其他仪器和资料都用不上。
任教授只塞了一个本子,轻装上阵,像是当年独自一人上京念书一般。
车子是特设的,带着标志,后座的车窗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前面又有布帘遮挡,身旁还坐着另外一个穿着朴素便装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板笔直,看得出来历,任教授不给人添麻烦,上了车边开始睡觉,睡了一路。
任教授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愣是活到这个岁数也没有半点改进,与其强撑不睡尽出洋相,不如闭目养神做好准备。
车厢内安静得很,任教授眼睛闭着闭着便睡着了。
人老了梦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小石头……小石头……”
任教授听见一个声音,似乎有人在呼唤着什么。
梦境中一片混沌,他抬起头,只看见流动的黑雾。
黑雾似有生命,丝丝缕缕飘浮过来,将他缠绕。
任教授被叫醒时,耳朵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一声声的呼唤。
将他叫醒的坐他身边那个年轻人,面容长得不错,笑起来的时候有颗稚气的虎牙。
车已经停了下来,年轻人绕过车厢打开他这边的车门,示意他下车。
任教授拿起东西跟他走,没有犹豫,主打一个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