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东西后,他也不闲着,先是问任文斯被分到了哪个房间,任文斯信息秒回。
任文斯:“在502。”
任文斯房间在五楼,五楼是这家宾馆的顶楼。
米熊看着姜珂从那个大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什么东西,米熊还在收拾行李,没有仔细看。
姜珂东西就摆在地上,也不休息也不收拾,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楼梯装有灯,在楼梯拐角的地方还开了一扇小窗,应该是用来采光的。
姜珂上楼的时候刚好看了一眼,玻璃擦拭得很干净,透过小窗,能看见外面的月亮。
今天晚上的月色真美。
远处的山峦秀丽,高低错落疏密有致,天幕是深蓝色的,靠近月亮的云层就变成了深浅不一的紫色,颜色淡淡的,整个画面色调绝美。
姜珂停下看了几眼,月亮旁边有团云层,像是盘踞着的狮子的形状。
看见那个狮子,姜珂想起家里的菜头。
走之前他把菜头送到方允家了,抱过去的时候菜头老不情愿了,一直在犟着和姜珂发脾气,被姜珂硬抱进去了。
方妈妈看见他依旧很热情,姜珂被压着留在方家喝了两碗方妈妈刚熬好的花胶木瓜老火鸡汤,味道极其鲜甜,姜珂舌头差点被鲜下来。
这汤太好喝了,姜珂都想和菜头换一下位置,他留在方家天天喝老火靓汤,让菜头替他去西乡喂蚊子。
方妈妈真的很喜欢自己。
喝汤的时候一直笑眯眯盯着他的脸看,还不时点点头,俨然是看上门女婿的样子。
方允在一旁欲言又止,想让方妈对女婿这个念头彻底死心,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疯狂发微信催姜珂喝完鸡汤赶紧滚。
不要在这里勾引她妈妈。
姜珂很是无辜,但是为了那两碗鸡汤只好认下了这口锅。
方妈妈还想留姜珂吃饭的,但是姜珂找了借口拒绝了。
踏出方家大门的时候,姜珂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以后结婚了,或许就是这样子。
去丈母娘家里喝汤,吃饭,喝着茶看新闻联播唠着家常。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还可能会有孩子,是男孩或者是女孩,会小小一只坐在地上玩着玩具,不时举起手里的东西要给他。
他会有一个温柔贤惠或者个性十足的老婆,两个人或许相敬如宾或许冤家聚头,在柴米油盐中了却余生……
那个时候,任主任不过是一个上司,有了家庭以后,他的精力可能也无法支撑起两份工作……
最后会怎么样呢?
姜珂有些无法想象那种幸福但是平淡、一眼看到头的未来……
哎,想菜头了。
不知道菜头在方家住得习不习惯,方允有没有好好对它。
果然,等会还是要给方允那个女人打个视频,看看儿子菜头的情况才行。
方妈妈煲的老火汤真的好喝,去接菜头的时候能不能再蹭个一碗两碗。
等姜珂上去的时候,任文斯刚好在洗澡,他特意给姜珂留了门,让姜珂自己进来。
姜珂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宾馆构造有点奇怪,进门就是淋浴间,然后才是床和电视、桌子什么的。
厕所门是推拉的木门,应该是时间久了,木门长期被水汽腐蚀,朽出了一道口子,还能隐约透出点光。
这是间大床房,面积比起姜珂那个房间要稍微小一些,隔音很差,姜珂站在门口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听见水流敲打在肌肤上的声音。
那个声音有些隐晦,似是无声的邀请,也像是不动神色的暧昧。
姜珂脑子开始乱了,他抱着东西站在门口,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脑子里一团浆糊,很多画面一闪而过,一会是在那次车上任文斯扯下领带后领口下那片光滑的肌肤,一会是任文斯洗碗时怕溅湿衣袖挽起的袖口后露出的结实修长的小臂,一会是刚洗完澡后带着潮气的黑色的碎发和湿漉漉的睫毛。
一幕幕,之前姜珂从未用心记住的细节,像倾泻而下的山洪,将理智淹没。
他不由自主开始想象,仅在一墙之隔的任文斯会在做什么?他会解开扣在最上边的衬衫纽扣,然后是袖口的扣子,将它们一颗颗解开,然后随手将脱下的衬衫放置在台面上。
然后是腰带,任文斯的腰真的很窄,但是富有力量,他的身形算不上强壮,可能是长得高,他整个人看起来是修长俊秀的,每一个骨头都长得恰到好处极具美感。
认识这么久,任文斯还没有在姜珂面前光过膀子,但是姜珂知道,任文斯有腹肌和马甲线——从方允那边听到的八卦。
任文斯的皮肤白,像玉石一般温润,摸起来的手感,肯定也是光滑紧实的。
还有修长的小腿跟腱,骨感的、青筋明显的脚背……
他是不是也习惯于在洗澡的时候抚慰,用那修长的握着手术刀的如同一件艺术品的右手……
姜珂感觉自己的鼻子热热的,像是什么东西在往下流淌,低头一看,是鲜红色的血。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是流鼻血了。
值得纪念的是:他,姜珂,从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流鼻血。
还是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像个变态一样站在门口馋顶头上司的身体,然后流鼻血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开始着急忙慌找纸巾盒。
姜珂听见厕所里面水声已经停了,任文斯马上就出来了。
靠!古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诚不欺我。
好不容易在电视柜下面找到了一盒纸巾,姜珂把滴在地上的血迹“毁尸灭迹”,同时抽了好几张纸往自己鼻孔里塞。
然后姜珂就在任文斯洗完澡出来之前逃离了502。
就在姜珂摔上房门离开后的下一秒,任文斯推开了厕所的门。
他并没有上锁,无论是房间门还是厕所门。
任文斯看着地上被清理后的痕迹,又仔细嗅了嗅空气中还未完全散去的腥甜的血气,他挑起一边的眉尾,嘴角似笑非笑——任文斯在嘲笑他胆小的小狗。
似是遗憾,又似是得意,他低声说:“这种程度,还不够吗……”
任文斯穿了一件柔软的黑色丝绸睡衣,领口微低,脖颈和锁骨间的曲线令人眼馋。
可惜,某只偷偷溜走的小狗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