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感受到身旁有人过来,只是没有侧身去看。
齐铁嘴静静陪坐在楚宁身边,过了良久才开口。
“我……”
“八爷,我知道的……”
楚宁打断了齐铁嘴,微笑着看了过去,齐铁嘴露出惊讶的神情,反问道。
“你知道……啥?你知道?!”
楚宁笑眼弯弯,“我并没有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做可有可无,相反,我现在真的很希望能够跟在你们身边更久一点儿。
只是当时那个情况,二爷对南北朝古墓很熟悉,你又懂风水堪舆。
对此下来,我只能依靠精神力与直觉,所以保下你们才是最好的选择吖~”
楚宁说着,环抱住膝盖,将下巴垫在前面歪着头同齐铁嘴道。
齐铁嘴推了一下眼镜,一只手盖住楚宁的眼睛。
“我知道了。
小宁,我没有怪你,只是你也很重要。
我不敢想若是佛爷没有拉住你,那你就真的会没命了!
我不知二爷会如何,但是我一定会内疚自责一辈子。”
齐铁嘴不敢去看楚宁纯净的眸子,将手盖住了,才颤抖着嘴唇说出了心里的话。
楚宁眨眨眼,适应了齐铁嘴手心的温度。
“八爷,不用自责。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你们。”
齐铁嘴张了张嘴,但是喉咙却像是被谁掐住了一般,如鲠在喉,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个小屁孩儿什么意思,不是为了任何人任何理由而存在,他是为了他自己活着的!
齐铁嘴很想拽着楚宁的衣领,将小孩儿脑袋里那些不清醒的想法和言论甩出去。
只是到了最后,齐铁嘴只是盯着楚宁苍白的唇瓣儿,没有发出声音。
“好啦八爷,我开玩笑的~”
楚宁突然出声,笑着露出一排白牙。
齐铁嘴磨了磨后槽牙,只觉得真的是邪了门儿了,自己没把这孩子一脚窝岩浆里都是自己脾气好了。
泄气般的把手放下,楚宁眼尾有些红,只是周围环境被岩浆全部映成了红彤彤的色彩。
楚宁眼尾的这点儿红藏在了火光中,在齐铁嘴发觉之前,楚宁起身,伸出手欲将齐铁嘴拉起来。
齐铁嘴顾及着楚宁刚刚接好的胳膊,于是摆摆手,楚宁有些疑惑,随即反应过来。
“没事,脱臼的是另一个胳膊。”
楚宁话里没有丝毫的怪罪,齐铁嘴放心的拉着楚宁的手,起身。
楚宁踱步走到张启山身边,张启山察觉到楚宁的视线,转头问道。
“怎么了?”
楚宁摇摇头,“谢谢佛爷,只是太危险了。”
张启山了然,楚宁是在说刚刚自己冒险就他的事情。
于是拍了拍楚宁没有受伤的肩膀,“我掉下去了,你也会如此救我。
甚至会比我更不要命。
都是相互的,我没理由不去救你。”
张启山知晓楚宁是把保护他们,贯彻到脑海里并严格按照要求去执行了。
但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相反楚宁是最小的,但是却最是拼命,张启山目露担忧。
这一趟下墓楚宁好似越发的焦急了一般,楚宁的情况不止张启山。
二岄红也是能观察的到。
只是他不知道小孩儿到底是怎么了,只能尽可能的安慰开解。
“继续出发!”
张启山见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下令继续前进。
【长沙-通泰码头】
门口一名伙计在招呼着客人,伙计不住的讲述着这一批货的价值。
“这个价格根本就买不了。
哎?!”
伙计眼尖,看到陆建勋带着一队人已经走到台阶处了,忙从平台跳了下去,笑脸相迎的招呼着陆建勋。
“哎哎哎,陆长官哪,那个……用的舵主有令,今天谁也不见。”
伙计讪笑着,搓着手告诉陆建勋陈皮的命令。
陆建勋神情莫名,“哦?怎么,你们陈舵主伤得很厉害?”
伙计支支吾吾,眼神飘忽的否认道,“唔……没有没有,我们舵主他也没跟我们说呀。”
陈皮到底伤得重不重,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犯不着在门口被一个伙计绊住了脚步。
“我知道了,我就是进去看看。”陆建勋眼神凌厉的看向伙计,伙计被盯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哎?!陆、陆长官,陆长官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陆长官……”
陆建勋带来的一小队士兵将拦路的伙计推开,陆建勋充耳不闻伙计的叫喊,走进了通泰码头,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的陈皮皱着眉头,将纱布剪开简单包扎刺杀四爷而受伤的手腕。
四爷仇家遍地,也不缺自己一个,陆建勋需要自己有地位能在九门说上话,再加上霍三娘。
这九门里就已经有一个上三门和一个平三门,为陆建勋所用了。
陈皮并不推辞陆建勋的计划,相反,对于陆建勋将自己推上当家人的位置,陈皮甚至是欣然接受的。
但是对于霍家对陆建勋的态度,陈皮却很是忌惮,不晓得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若是自己不能探听得到,那楚宁从矿山回来,必然是会陷入危险的。
陈皮便思索着,边用牙咬住纱布,将包扎好的伤口系紧。
一侧头,就看到楼下陆建勋带着一队人闯了进来。
陈皮在二楼与陆建勋对视,陆建勋提高了声音喊道。
“陈舵主。”
陈皮冷冷道,“陆长官。”
陆建勋哼笑一声,走到一旁的楼梯处,准备上二楼。
陈皮将桌上的药品纱布盖上一块白布,在陆建勋上到二楼的时候伸出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了自己面前。
伙计也是跟着陆建勋上到了二层,有些可怜巴巴的开口对陈皮说道。
“舵主,这陆长官他硬是要闯进来,拦不住啊!”
陈皮将水壶放下淡淡道,“我让你拦住闲人,没让你拦陆长官的架。
退下。”
“啊,是。”
陈皮说这句话的时候全程都没有分给陆建勋一个眼神,最后说完拿起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
“陈舵主真是客气呀。
我今日前来就是想看看你,毕竟昨日你是大战了一场。”
陆建勋没有丝毫不自在,对于陈皮的阴阳怪气也没有计较,好说话的表示着自己的“好意”。
陈皮抬眼看了一眼陆建勋,接着将水杯放在桌上,手指转动着杯身。
“恐怕要让陆长官失望了。
我们本来就是在刀口上混饭吃,皮糙肉厚。
没那么容易受伤。”
陈皮凌厉的目光刺向陆建勋,别以为他不知道姓陆的打的什么鬼主意。
不就是要来看看自己到底死没死,能不能为他所利用吗?!陈皮心底冷笑。
陆建勋面上不显,笑着坐在了陈皮的对面,“呵,陈舵主没受伤真是太好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昨日的情形真的是太危机了。
那九门之中的老四,也算是一门人物,生性多疑。
我是千说万说,也没能支走他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卫。
而且,他一眼就识破了陈舵主的伪装,哎呦~真是让我捏了一把汗啊!”
陆建勋高声阔谈,一是告诉周围的伙计,他们的陈舵主没有自己的帮助就不能成功杀了四爷,接替成为新的门主。
二是告诉陈皮,现在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让陈皮认清楚局势,不要以为杀了四爷就能踩在自己头上了。
陈皮冷哼,懒得看陆建勋在自己眼前演戏。
“哼。认出来又怎么样。
我陈皮想要杀的人,还没有能逃得掉的。”
陈皮说着,看向陆建勋。
陆建勋回想着昨日的情形,只觉得陈皮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