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美利坚商会】
陈皮避开了正门,从上次放火的后墙翻进了商会院中。
裘德考在屋子里已经恭候多时了,对面放着一杯热茶。
“神(陈)先生,请坐。
河悲(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陈皮变换了神色,掩盖住眼底的杀意,走了过去坐在了榻榻米的垫子上,看着眼前还在冒热气的茶水。
“你早知道我会来?”
裘德考一本正经,“我就知道你回(会)来找我。
这一悲(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陈皮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目光阴沉的盯着裘德考,“你有什么目的?”
裘德考端起茶杯带着微笑,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端坐着。
“我滋染(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
我们既然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联手初垫(除掉)他?”
陈皮动了动嘴角,“你是说张启山?”
裘德考不置可否,对于张启山身边突然出现的少年,倒是还没有完全探查出底细。
但是裘德考隐约觉有种直觉,这个少年会破坏自己的计划……
“相比(想必)你现在已经证实了,他为你师娘求药是别有目的,还扣了一响(向)通敌的罪名在你的身上。
这个仇难道你不想报吗?”
陈皮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丫头的病情而被冲昏了头脑病急乱投医的人了。
现如今师娘被楚宁治疗的气色很好,自己也偷偷去看过了,现在裘德考提醒着自己这些,还真把自己当枪使了?!
陈皮恶狠狠道,“报,当然要报。”
陈皮说完,眼带恨意的看着裘德考,裘德考看到陈皮凶恶的眼神,神情目露惊讶。
陈皮的恨意居然如此强烈,那对自己的计划真的是有非常大的帮助,鱼儿上钩了。
裘德考湖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陈皮没有错过裘德考眼中的兴奋,眼神更加狠厉,只有自己清楚,自己的恨意冲的是眼前这个洋人!
陈皮看着裘德考一字一顿道,“我定要让他死无全尸!”
裘德考不为所动,陈皮接着道,“不过现在全长沙城都是我的通缉令。
我去杀尹新月尹新月不成,打草惊蛇了。
恐怕以后没那么好下手了。”
陈皮如此说就是要借着裘德考背后的势力,来洗清自己,顺便博得裘德考的信任。
果然,裘德考将解决方法告诉了陈皮。
“通缉你的是长沙的病(兵),可管长沙的病(兵),不只有张启山一人。”
裘德考循循善诱着陈皮,希望陈皮能自己主动去找陆建勋合作。
陈皮手指蹭蹭鼻尖,“你是说那个姓‘陆’的?”
“证实(正是)。”
陈皮带着讥讽的笑意开口,“你的消息不是一直很灵通吗?
难道不知道我跟他结过梁子?!”
陈皮想到了陆建勋将自己带走严刑拷打的那几天。
裘德考不提自己倒是真的有点儿忘记这儿还有一个“仇人”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先接(借)着踏(他)的手,除掉张启山,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师娘的仇和考打的仇,孰轻孰重?
想必不用我多说~”
裘德考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自己已经把饭喂到陈皮嘴边儿了,吃不吃就看陈皮自己了。
陈皮勾起嘴角点点头,那自己就当一回枪,看看这几人能煽动什么火花出来。
“呵,好。
我这就去找他。”
“等一等。”裘德考起身拦住陈皮,手上拿着一块雕刻了“商”的木头牌子,递给了陈皮。
“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以后拿着这个可以自由进出日本商会。
你去找陆建勋的时候若是他要为难你就给他看这个。
他会自然和你联手。”
陈皮毫不客套的手下了,想必这块儿牌子,那个小破孩儿肯定喜欢,又能想到很多鬼点子。
裘德考果然已经与陆建勋那边联系上了,现在这个局,就差自己这个九门中人了。
陈皮倒是很期待,接下来被这两人拉进来的是哪位倒霉鬼。
陈皮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长沙-矿山】
楚宁边走边看着旁边深不见底的黑洞,有些疑惑的开口。
“我们还是在矿道里面吧?
这儿为什么开始就是螺旋向下的了?”
齐铁嘴搭着楚宁,看着这一圈皆一圈的阶梯台阶,表示着赞同。
“对啊,确实好奇怪。
这种矿道应该很难挖吧?”
张启山淡淡开口向楚宁与齐铁嘴解释着,“没错,螺旋的矿道对土质的要求很高。
因为墙体的重量很难估算,这里的土质但凡再松一点儿,这个螺旋矿道就垮了。”
张启山说着,回头指了一下他们走过的地方。
“看这个深度,我们应该已经是在底下几米的地方了。”
“哦~不过这矿道怎么这么长啊?
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还是看不到底啊!”
齐铁嘴停住弯腰在台阶的边缘朝下面看去,楚宁仅仅拽住齐铁嘴的胳膊,生怕他再一个脚滑摔下去。
张启山叉腰直立,望着如同深渊一般的矿洞,也叹了一句,“深不可测啊。”
二岄红见楚宁一脸紧张,抬手扶正齐铁嘴的身体,“根据先人笔录记载,这个矿洞十分庞大。
无法估量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深,到底有多长。
而且,这条道路也只是其中一条,具体有多少条,无法估测。”
“那这到底是矿洞还是墓穴?”
楚宁虚心提问着,二岄红淡淡微笑。
“估计是在矿工开采的时候发现了古墓,所以这座古墓应该是要早于矿山的。
但是看痕迹,应该不止我们发现过这座古墓。”
楚宁点点头,张启山感叹着。
“先人造墓的技术,已经到达了深不可测的境地。”
齐铁嘴听到这里已经觉得到达墓室中心是个任重道远的事情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
难道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一圈一圈地走下去啊?”
齐铁嘴说着,还用手指做螺旋状,沿着台阶画圈。
楚宁只感觉齐铁嘴现在的状态有些焦虑,到底是人在底下闷久了不见天光,所以情绪才会格外敏感。
楚宁拍拍齐铁嘴的肩膀,“八爷,静心。
你现在的情绪不太对。
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这里面的环境容易影响人的情感。”
楚宁四处看着,最后视线定格在矿道的中心,那处是一团漆黑,看不清下面到底有什么。
齐铁嘴听了楚宁的话,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再缓缓将一口浊气吐出。
张副官也开口安慰着齐铁嘴,“八爷,放心吧。
有佛爷在,一定会保你平安的。”
张启山十分赞同楚宁的话,“我们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只要不操之过急,一层一层的来,肯定可以走出去的。”
随后张启山提高声音,提醒着后面跟着的士兵,“大家都提高警惕,不要分心,注意脚下。”
楚宁凑近张启山,看着张启山紧皱的眉头,轻声询问。
“佛爷你是不是也有心事啊?”
张启山惊讶于小孩儿的敏锐,倒也不藏着掖着,“就是这次的下墓时间有点儿难以确定,有点儿担心长沙的情况。”
二岄红听张启山如此说,也是想要了在家等着自己的丫头。
楚宁清脆的少年音传到每个人的耳中,“那我们继续走吧,既然都担心,那就更要稳住啊,不然怎么回长沙看情况啊?”
二岄红笑着点头,“小宁说的对,不能掉以轻心,但是也不用过于担忧。
走吧。”
一行人再次迈步踏着一层一层的螺旋阶梯阶,向更深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