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份古怪,来者不善,小心为妙。”
张启山侧头小声叮嘱楚宁与齐铁嘴,三人便不再多言。
尹新月听到了后面的说话声,但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此时后悔没带个听奴坐在副驾驶了。
车子又行驶了一个街道这才到了新月饭店的门口。
从外观上来看,新月饭店确实是北平最大最奢华的饭店了,光是门口迎宾的侍从身上穿的都是高定燕尾服,更不论门口的镶金装潢了。
车辆稳稳的停在了门口,旗袍女子从门里走出,再次搭话。
“彭先生,请出示请帖。”
旗袍女子接过请帖,给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递过去。
“我已经检查过了,你看一下。”
西装男人低头接过,“是。”
尹新月下车靠在车头的位置,带着笑意看向等待的三人。
西装男子上前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彭先生一路辛苦了,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们稍作休息。”
张启山点点头,齐铁嘴先行进去了。
正当楚宁要迈步时,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燕尾服侍从弯腰叫司机,“小姐。”
尹新月连忙挥手制止,张启山见楚宁侧着身子没有动作也往身侧看去。
就看到尹新月将车钥匙扔给了那位侍从,尹新月察觉到有目光的注视。
尹新月抬头,朝楚宁笑得温和,对张启山点了点头。
张启山低声叫了楚宁一句,“走吧。”
楚宁点头,迈步跟上,尹新月目光注视着两人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这才拍了拍脸,满意的离开。
等楚宁跟着彭三鞭进入大厅时,被里面的阵仗吓了一下。
“欢迎彭三爷。”
所有侍从与侍女都九十度弯腰鞠躬,给出了满满的诚意。
张启山朝着齐铁嘴与楚宁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
两名侍从拎着行礼将三人带到一个套房。
“三位先生,你们慢慢休息。”
楚宁朝着侍从笑,“谢谢。”
齐铁嘴等侍从出门后,拉着楚宁瘫倒在真皮沙发上。
“哎呦~佛爷,你还真别说,北平这地方,真不错。
新月饭店这么讲究的地方,咱们那儿可没有啊。”
楚宁跟着点头,回想着解九爷解语楼的装饰,虽然也很典雅贵气,但是新月饭店还是更胜一筹。
张启山将身上的皮草脱下,边给二人介绍着,“新月饭店有过百年的历史,它的来历、背景,一直是个谜。
改朝换代,都没有让它受一点儿的影响,它反而越来越稳固,说明这个地方深不可测,我们万事要小心。”
齐铁嘴也将身上锢着的大衣脱下来,楚宁帮齐铁嘴放到衣架上。
“这,害,没这么邪乎吧?
我看这里啊,就是一家高级饭店,专供那些有钱人消遣。
搞得神神秘秘的呢,无非就是想让那些豪绅,撒点儿钱罢了。”
齐铁嘴倒是没有觉得新月饭店有多深不可测,更多的是佩服新月饭店的经营手段。
楚宁拉了一把齐铁嘴,压低声音道。
“八爷,我觉得佛爷说得对,而且我总感觉我们说的话正在被监听着,还是小心点儿吧。
刚刚那个开车的人,感觉也是个有身份的,不过没有恶意。”
张启山点头,“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先安心住下吧。
这屋里应该不会装什么窃听的东西。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四处打探一下,再作打算。”
齐铁嘴见张启山与楚宁都提醒自己要小心,于是也慎重的点头,“好。”
“小少爷~饿不饿?吃点儿水果?”
齐铁嘴见张启山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于是便又开始了逗楚宁的日常。
楚宁摘下耳罩扔向齐铁嘴,“……八爷,我也是你玩乐的一环吗?”
齐铁嘴哈哈大笑,张启山无奈的抖了一下报纸,习惯了,不去理会。
【北平-金泰旅馆】
一名旅馆的工作人员将房间门打开,并将行礼放在桌上后,朝着二岄红与丫头躬身行礼。
“有什么需要,先生和夫人您们再吩咐我。”
二岄红掏出几块大洋,递给这人。
“谢谢爷。”
“想不到,北平的旅馆如此雅致。”
二岄红看了一下环境,接过丫头手里的大衣,放到了架子上,牵着过丫头。
见丫头面色不似在家时的苍白,于是稍稍安心。
丫头挽着二岄红,将二月红带到床边的梳妆台处。
“二爷,你说这一路上颠簸劳累的,你看你头发上全都是灰了,你坐下,我帮你梳洗一下。”
二岄红不赞同,“你身子虚,还是我来吧。”
丫头笑着摇头,牵过二岄红的手,“我没事的。
这次啊,正好跟着你来北平出来走走,看到很多很新鲜的东西。
精神反而比以前好了很多呢。
小宁在你们回来之前,也给了我几粒药丸,说是可以缓解,我信那个孩子。”
二岄红温柔的看着丫头神采奕奕的眼睛,“好,你喜欢外面的环境,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四处走走,反正在长閯也待腻了。
佛爷带着的那个孩子,我看着也很是乖巧,可以深交。”
丫头眼带惊喜,“好啊,都听你的。
以后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将丫头带着坐下,二岄红拿起桌上的红木梳,轻轻为丫头梳着头发。
只是梳着梳着,二岄红便发觉了不对,丫头的头发,掉的愈发的多了……
“我还是很担心小宁,佛爷和八爷。
你说他们到了新月饭店,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的话……”
二岄红不动声色的将红木梳上的头发择下藏在兜里,温柔的在镜子中与丫头对视,轻声宽慰。
“佛爷是什么人还不知道吗?
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别乱想了,咱们等消息,好吗?”
丫头听二岄红这么说,知晓自己在这里担忧也是没用,还不如养好精神,争取不托张启山三人取药的后腿。
“二爷,我头发长不好打理,要不我自己来吧?”
丫头看着镜子里的二岄红,轻声询问。
二岄红则是微微俯身,“丫头,我看北平女子都留齐肩短发,清爽洋气。
要不咱们也剪一个?”
丫头垂下眼,将眼底的哀伤藏起,再抬眼与二岄红对视时,则是满目温柔。
“好。”
丫头看着镜子里,二岄红拿起剪刀,细致耐心的为自己剪掉长发,知晓二岄红已经发现了自己因为病情,头发脱落的愈发厉害。
若是剪掉长发能让二爷看起来不那么担忧自己,那么自己愿意让二爷亲手剪掉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