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一个猛扑,爬到沈言爵的肩膀上,语气焦急,“你快劝劝主人。”
沈言爵皱眉,“你们说的东西,是什么?”
大白正想开口,却发觉自家主人的危险视线落在了它身上,只要它敢开口,那必然是千刀万剐。
沈言爵自然也察觉到了,看向一旁的小姑娘,眸色认真,“兮儿,连我也不能说吗?”
对上男人看似波澜不惊,却暗藏玄机的眸,尤其是,沉兮在那双眸中看到了几分委屈,腮帮子鼓了鼓。
语气闷闷的,“也没什么,一颗内丹罢了,无关紧要。”
内丹?
沈言爵着实愣了一下。
那玩意儿,不是精怪才会有的东西吗?
兮儿一个修者,怎么也会有内丹这种东西?
可于精怪而言,内丹乃是性命一般的存在,至关重要。
对兮儿,应也是一样重要。
沈言爵想到这,急了,“这怎么能不拿回来?必须要拿回来。”
万一兮儿没了内丹有个好歹,他找谁哭去?
沉兮皱紧了眉,“不要。”
她才不要为了一个区区内丹折腰。
放过秋衍?
做梦!
他就该被千刀万剐!
小姑娘眼眸中深切的恨意让沈言爵心头一窒,他从未见过沉兮露出如此激烈的情绪,尤其还是这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这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沈言爵瞥了一眼地上的秋衍,暗黑色双眸中掠过一抹思虑,权衡之下,沈言爵还是伸手拉了沉兮一把。
秋衍死不足惜,但兮儿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兮儿乖,算我求你,等把内丹拿回来,你想怎么杀他都行。”
“届时,千刀万剐还是神魂俱灭,都随你。”
“好不好?”
沉兮红唇微抿。
她知道沈言爵是在担心他。
叹了口气,松开秋衍,泄愤似的踢了他一脚,秋衍骨碌碌地滚到一边后,大口大口呼吸起来,感受劫后余生。
“我答应你就是。”
沈言爵松了口气。
但扫过秋衍的视线中染上一层浓重的杀气。
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他家兮儿过去千年,还有那般浓重的恨意?
秋衍缓过来后,看着沉兮,“谢、谢谢师姐,不杀之恩。”
沉兮冷哼一声。
“我不杀你,是看在言言的面子上,跟你有毛线关系?”
大白跳过去,一爪子按在秋衍脸上,声音宛若腊月寒冰,“说,东西在哪?”
“灵幽山。”
秋衍也不遮掩。
他本就想赎罪,此刻当然据实以告。
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白瞬间跳走,但还是晚了一步,脸上全是血迹,雪白的毛发也红点斑驳。
沉兮嫌弃地看了大白一眼。
“洗干净之前,不准上我和言言的床。”
大白:“……”
还不是主人你把人揍得太严重了。
大白看了一眼地上蜷缩成一团,血色快速褪去的秋衍,猫脸阴沉,五脏六腑破碎,不医治的话,会死掉。
主人肯定不会救他。
供奉堂那些家伙,连自己都救不了,更别说救别人了。
无奈。
大白只能靠自己。
再度走过去,将爪子食指放在秋衍的眉心处,给他输送灵力,修复内伤。
沉兮瞅见大白的动作,撇了撇嘴扭头看向那边的封广,道:“你去把刚刚剩的还魂草残渣拿过来。”
什么?
还魂草?
残渣?
那可是
在场的供奉堂众人,一脸震惊,嘴张到可以放下一个鸡蛋,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沈言爵裹满纱布的手。
原来那股香甜的味道,是他们的镇门之宝,千年难遇的还魂草!
已经过了震惊阶段的封广,脸色无常地道:“是。”
转身去了阁楼,将剩下的还魂草残渣给拿出来。
见他真的只拿了残渣,别的啥都没有,沉兮眉头一皱,嫌弃地道:“你是个榆木疙瘩吗?煎药壶不知道一起带出来?”
“啊,哦。”
无视那边听到封广被骂榆木疙瘩后偷笑的五人,封广再度转身去了阁楼。
五人窃窃私语。
“终于有人说他是个榆木疙瘩了。”
“是呀,听着真爽,平时他是堂主,咱们也不敢说。”
“别说了别说了,他回来了。”
封广回来后,就那么直愣愣地将手里的还魂草残渣和煎药壶往沉兮面前一杵,那模样,若是嘴上再说一个给字就完美了。
沉兮红唇微抿。
本来还想把残渣煎一下给秋衍喂下去,此刻却是没心情了。
直接拿过残渣,往秋衍嘴里一塞,“自己嚼。”
沉兮退回沈言爵身边。
沈言爵盯着沉兮的手,眸色微暗。
然后,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手帕,给沉兮擦手。
擦完以后,觉得还是不够,就又将小姑娘整只手都擦了一遍。
可惜没带消毒湿巾。
他家小姑娘总是乱摸脏东西,看来以后要经常备着。
沉兮歪了歪头,道:“你是在嫌他脏吗?”
小姑娘自动将那个脏代到了秋衍的身上,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言爵狠狠点了点头。
沉兮得到认同后,看着自己被擦干净的手,也皱了皱眉,道:“脚也需要洗。”
刚才踹他了。
沈言爵低头看了眼小姑娘的脚,“没事,回头把鞋扔了就行。”
“嗯,好主意。”
那边。
已经慢慢恢复的秋衍,爬起来坐在地上,借着还魂草的力道,开始打坐。
恢复得差不多的秋衍,起身,看着不远处的沉兮,心中五味杂陈,万千话语想说,却不知从何道来。
本想来着,不暴露自己,就那样借用这个小子的身份,一点点偿还自己对师姐的罪孽。
没想到,还是暴露了。
沉默了好久,就连榆木疙瘩封广都觉得尴尬的时候,秋衍终于是开口了,“师姐,对不起。”
沉兮冷笑。
转身坐在椅子上,若是此刻是千年前,她还身着那时候的衣服,便是一掀道袍,霸气侧漏。
“别,我可受不起。”
被直接怼回来的秋衍,脸上的愧疚更重了。
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错事,是怎么也弥补不了的。
沈言爵看了秋衍一眼,冷声道:“做了就是做了,现在搁这哭爹喊娘的求原谅,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