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死的毫无征兆。
明明上一秒还在因为她的话气得满脸是血也能爬起来跟她再干一架，下一秒直接没了气息。
楚夭夭看着慕容昭身下慢慢升腾的黑气，吐槽：“我是不是装过头了？怎么就把他气死了？”
一向在这种时候捧哏的天道小孩却不说话。
楚夭夭站起来，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慕容昭身下的黑雾愈来愈重，缓缓攀升。
“你这招很久之前就用过了，你记得吗？就是你指使我去杀濯卿辞的那趟，你除了这个出场方式是没有其他的出场方式了么？”
本来阴森但还算像个地方的背景渐渐模糊，重新变成白色一片。
刚刚还断了气的慕容昭站在那一端，如果忽略他脸上的血迹，几乎和正常人无异。
除了他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你，不是楚夭夭。”
楚夭夭勾了勾唇角：“楚夭夭这个名字我用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不是我的了？”
“你应该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被打出活人籍的楚夭夭：......
“抢占着他人身体的家伙不配说话。”
“抢占？”
对面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词，低低地笑起来。
“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他的荣耀也是我给的，他生来就是为了我存在的，何来抢占一说？”
“这样啊。”
楚夭夭也跟着笑起来。
“那你记得上一个这样的存在怎么了吗？”
面前之人顿住了。
“你是谁？”
“我是楚夭夭。”
楚夭夭轻巧避开对面的暗算招数，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也是濯卿辞的女儿，或许按照辈分，我该叫你，爷爷？”
被戳穿身份的前任天道闪身想抓住楚夭夭，被楚夭夭一个闪身躲开。
两个人位置互换，单看模样，没有任何伤口的楚夭夭更为从容。
“你是真的？！”
楚夭夭：......
“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就在那儿撺掇我去杀我爹爹，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濯卿辞，不是送你走了吗？”
“不对，你不是死了吗？”
楚夭夭：......
楚夭夭懒得废话，手中的金光直接化剑，跃到空中向对面砍去。
“你才死了，你自己一个户口本全部死了！”
对面轻松避开，继续上下打量楚夭夭。
“既然如此，你确实该喊我一声爷爷。”
剑光落下，前任天道单手夹住剑锋。
“我猜一猜，是那个后来诞生的被濯卿辞拿走一半的小家伙把你拉来的？我就说改法则怎么那么容易，就像偷东西正门无人看守一般。”
前任天道手一偏，把楚夭夭甩飞出去。
楚夭夭借力转身再次下剑。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
楚夭夭冷笑两声：“那我真不明白，你一个天道居然想着屠尽天下人的性命！”
“我也没求着你们明白。”
前任天道漫不经心地抬手。
“你看，有一个实体化的身体多好。当年创造出濯卿辞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的。我那时候就该给自己创造一个身体。”
楚夭夭躲开它的手，再次落在地上，紧急拿剑止住身体，抬头盯着它，一字一顿地开口：“别发癫。”
前任天道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乐趣，顶着慕容昭的脸摸了摸下巴。
“小家伙，你原来是这个脾气吗？我依稀记得你天天挂在濯卿辞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腿上，眼巴巴地瞅着他。我还纳闷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像你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东西这个世界遍地都是。现在看来，你确实有些意思。”
前任天道伸出了手，放到楚夭夭面前：“要不要做我女儿？濯卿辞是我创造的，四舍五入就是我，他能让你喊爹爹，我未尝不可以一试。”
楚夭夭抿唇，阴着脸盯着对方。
“怎么蹲着不说话？啊，我刚刚好像不小心伤到你了，问题不大，濯卿辞捅你一剑你都能原谅他，我这一下只是让你受些小伤罢了。这么看来，我确实比他适合做你父亲。”
“把我拿去当工具的父亲？”
前任天道收回手，轻笑：“那把你丢下的父亲，也很不错吗？”
“不要在这里偷换概念！”
“中气十足，我喜欢。”
楚夭夭站了起来。
“他们还挺看重你，我碰到你的次数可不止那一下，就算是那一下也足够你好好调整。身上的防护武器这么多，还是个小孩呢。”
楚夭夭动了动手指。
“长命锁呢？濯卿辞不会这次没给你长命锁吧？怪可惜的，长命锁落在地上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是我为数不多可以欣赏的声音。”
金色的花纹攀上楚夭夭的手臂。
“啊呀，想和我同归于尽么？”
前任天道伸手想撩开楚夭夭的发丝，被楚夭夭避开。
它也不恼，伸手强行把楚夭夭的手握住，任由金色的纹路腐蚀它的皮肤。
被黑色取代眼白的眼睛里只有一点深不见底的血色。
那血色凝视着楚夭夭。
“那，杀了我吧，连带着我身上濯卿辞的一魂一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