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月,是母神最年幼的孩子。
我有一位哥哥和两位姐姐。
不过,我们的年纪其实只相差几分钟。
虽然我是最小的孩子,但是我很沉稳,我的姐姐雪比我调皮多了,总是闹得这个森林都不安生。
风哥哥和花姐姐都很惯着她,我也不自觉地宠着她,反正这里除了父神母神,就只有我们和许多小动物。
年幼时的时光真的很快乐,我们无忧无虑地在母神的庇佑下成长,自由地穿行林间。
后来,我成年了。
有很多弟弟妹妹出生了,我也是哥哥了。
我很想和弟弟妹妹们亲近,可是他们总是恭敬地称我为月长老。
我的哥哥姐姐们也有这样的烦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把母神称作母树,把父神称作王。
而我们被称为长老。
有一天,父神从精灵之森外面抱回来两个孩子,他说这是他的孩子。
父神为男孩取名络慕·凡特霖,为女孩取名洛丽·凡特霖。
父神的名字里并没有凡特霖这个姓氏,或许他们是和他们的母亲同姓。
我对弟弟妹妹其实已经不抱有希望,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很亲近我。
他们总是甜甜叫我哥哥。
我很开心,但是我慢慢发现,络慕总是闷闷不乐。
我不明白发生什么了,所以我就频繁地和洛丽交流,希望从她这里知道络慕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而且她总是和其他精灵玩,很少去关心长期待在宫殿里学习的哥哥,因为她很讨厌学习。
我其实不太会和其他精灵交流,只有面对花的时候,我的话才会多一点,可能是花太温柔了,面对她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放松。
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络慕,我和他们兄妹俩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我也没有再听到他们喊我哥哥了。
他们也和其他精灵一样,开始叫我月长老。
我没有弟弟妹妹了。
自从新生的孩子越来越多,精灵族逐渐壮大,我们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他们为我们建了长老院。
我们很喜欢这里,并且在这里悄悄建了一个只有我们才知道的基地。
风把他从外界搜刮来的武器装备都放在这里,花把她养的有趣植物都移植到这,雪则是把她给我们做的新衣服放在这。
我在这里放了很多魔法书,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我还在这里放了一本画册,里面是我年幼时画的我们,有点丑,不好意思给他们看。
不过我后来开始学习魔法阵,绘画的技术也渐渐提高,在那本画册里重新画了我们,不过还是不好意思给他们看。
虽然风才是大哥,可是实际上花才更像是我们的大姐姐,她很温柔,也很细心,总是能注意到我们没有注意的地方。
而风比我还沉默,不过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说话,比起精灵,他对武器更感兴趣。
不像我,我是不会交流,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人交流,尤其是和恭恭敬敬称我为月长老的精灵交流,还好有花一直包容我。
我发觉可能有点喜欢花,不,不是可能,我确实喜欢她。
很快我就发现雪也喜欢花。
她总是缠着花,不想让花靠近我,她说我老是不说话,多没意思,让花不要管我。
可是风也不说话……
有点委屈。
我对雪明明也很好的,她为什么总是讨厌我。
有一天,我向花表白了。
她居然答应了。
她说,我不应该妄自菲薄,我也很好,我是唯一一个喜欢她种的有趣植物的精灵。
我有些不太明白,花种的植物确实很有趣,她给它们浇水的时候会很开心,所以我也会很开心。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优点。
我这么对花说的时候,她笑着戳了我一下。
我还是没有明白,但是她笑了,我就很开心。
我们商量着,想要养一个女儿,像小洛丽一样可爱的女儿。
本来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可是有一天,大战打响了。
无尽的魔族,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们和很多精灵族的战士们都出战了。
大战持续了很久很久,敌人怎么也杀不完,我们的阵线一点点收缩。
最终,我们退到了母神脚下。
没有可退的余地了,只能拼死战斗。
我的盔甲都被染成了红色,我也分不清究竟是我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身后有风声传来,来不及闪避了。
我本就是强弓弩末,这一次,我也要和诸多逝去的战士一样回归母神的怀抱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雪在喊花。
我转过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花,我的爱人,替我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不久前我们才在母神的见证下交换誓言,约定好永生不离。
我接住倒下的花。
她在我的怀里失去了呼吸。
我看着她变成漫天的飞花,她回归了母神的怀抱。
好难过。
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痛苦,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朝我狂奔过来的雪,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她,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大战结束了。
我们的父神牺牲了自己。
我的爱人永远埋葬在这场大战中。
风离开了,他说他想出去走走。
而我把自己关起来,我不想和任何精灵交流。
我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中,我看着每一处能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郁郁寡欢。
很快,雪领着络慕和洛丽来找我了。
她说,我们必须振作起来,现在的精灵族百废待兴,花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精灵族。
是啊,花最喜欢弟弟妹妹们了,她总是很耐心地处理精灵族的事务,很温柔地对待每一个精灵。
我也一起帮忙处理事务,而雪则是在此之外还负责教导络慕和洛丽。
我想着,等络慕完全成长为合格的王后,我就去见花。
我真的很想她,思念与日俱增,我越发感觉精灵近乎永生的寿命简直是折磨。
直到有一天,雪找到我,她说有办法让花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