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越下越大,而猎场这边也是一片混乱。
猎场,营帐。
景帝面色阴沉,听着莱丽委屈的诉说。
“我和公主本来是追着猎物,不知怎的,那居然有个大坑,我不幸掉了下去,幸而安乐姐姐没事,接着安乐姐姐说要去找人,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莱丽的一双眼睛闪着泪光,说的含糊其辞,好像是她是被景安乐推下去的一样。
“如今安乐姐姐失踪,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提及要去小猎场打猎游玩,要不是我,如今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陛下责罚……”说罢莱丽竟落起泪来。
莱丽一身的伤摆在眼前,一副懊恼的模样。景帝的眼睛看不清息怒,一摆袖子吩咐道:“带郡主下去休息,再派两个御医医治。”
这时御医过来道:“赵小姐醒了!”
景帝急匆匆的赶过去,隔着一道帘子,他并不是关心赵雅意,而是迫切的想知道景安乐的下落。
“陛下您别着急,大皇子和秦小将军已经带着侍卫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下落了。”说话的是景帝的内侍卫公公,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开口劝慰。
景帝脸色仍旧沉着。
“陛……陛下……”赵雅意声音虚弱,想撑起起来给景帝行礼。
景帝声音凝重,“不必多礼,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雅意的左边胳膊受了刀伤,头也疼的厉害,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强撑着身子,靠在软枕上,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我引开刺客想为公主争取时间,只是寡不敌众,若非秦小将军过来,我恐怕难以招架。”提起秦修远,赵雅意的脑子就划过他的身影,竟不自觉的咳嗽起来。
当时秦修远本来是抄近路回去给景帝报信,告知耶律元修遇刺之事,却不想遇到赵雅意被刺客追杀。
帝王毕竟是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景帝吩咐好御医照顾赵雅意,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外面雨声硕大,狂风不止。
营帐内军武卫参领薛翰正等着回话,此次秋猎安危就是由他负责。
“臣监管不力,实在失职,请陛下降罪。”薛翰声音透着自责。
景帝看着他头发已经湿透,铠甲的衣角还滑落着雨珠。
景帝沉默片刻后呵斥道:“你是该罚!”
天子发威,雷霆震怒,薛翰的头埋的更低了。
“朕念及你往日功勋,此次便不降罪于你。当务之急是找到安乐,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薛翰叩头谢恩,“谢陛下不杀之恩,臣一定加派人手寻找公主。”说完便转身离去,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能尽快找到公主。
雨还在下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景帝凝视着窗外的雨幕,在无人的地方,脸上哀愁尽显,喃喃道:“阿音,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女儿平安无事啊。”
作为一个帝王他当然知道此次景安乐失踪是背后有人谋划,他捏了捏拳头,心中下了个决定。
……
景柔营帐。
自从景安乐失踪后,整个猎场都一片担惊受怕,所有人都害怕被牵连。本来王孙公子和贵女们按照原来的计划是应该返程的,如今因为暴雨和盘问都被留在了猎场的营帐之中。
而景柔却十分惬意的喝着热茶,她也没注意到背后的盼儿一脸冷漠。
“盼儿,添茶。”
听到景柔吩咐,灿儿立即换了一副面孔,脸上堆了笑意,“是,郡主。”
盼儿一边添茶,一边装作不经意道:“郡主,奴婢看您今日心情甚佳,可是有什么喜事啊?”
谁都知道景安乐今日失踪,整个猎场都小心翼翼,人人自危,反倒是景柔十分惬意,与旁人完全不同。
“是有好事。”景柔放下茶杯,声音欢快。
“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盼儿脸上也洋溢着笑容,看着十分期待的样子。
“哈哈哈哈。”景柔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又变的阴冷,“一个讨厌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郡主的意思是……”盼儿的神色僵住,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的变化。
景柔以为她是害怕,也没有多怀疑,而是道:“没错,景安乐,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天空忽的又炸起一道惊雷,景柔的笑也变得恐怖,“她早就该死了。”
盼儿的心一惊,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郡主,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我筹划许久,总算有了机会,父王的人还算得力,做事也算干净。”
“只可惜只死了景安乐那个贱人,反倒让耶律元修那个蠢货给跑了!”
看着景柔得逞的笑,盼儿一阵恶寒,“耶律皇子?”
许是察觉自己失言,盼儿赶紧低下头,“是奴婢多嘴,奴婢恭喜郡主得偿所愿,那……不知安乐公主葬身何处?”
景柔轻飘飘的瞥向盼儿,眼里满是打量和怀疑。
盼儿见状忙道:“奴婢是听说枉死的人,心有不甘便会报复,奴婢的家乡有一个法子,只需在枉死之人去世的地方撒上符纸,念上一段咒语,便可高枕无忧。”
这话算是说到景柔心坎上了,之前的侍女盼儿被她害死,她可是做了好几天噩梦。景柔朝外头瞥了一眼,确定外头无人才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欺瞒郡主。”
景柔嘴角含笑,对灿儿招手,“你过来。”
灿儿听话的过去扶耳听着,随着景柔说出来,灿儿的眼睛也变得惊恐,这个女人竟如此恶毒。
剩下的话景柔没有多说,而是盯着盼儿,“如今你都知道了,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望着景柔毒蛇一般的眼睛,如今只能假意投诚,于是灿儿赶紧跪下,“郡主,奴婢对您忠心耿耿,还请郡主信任奴婢,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景柔盯了盼儿好久,才慢慢道:“起来吧,有些事你知道了就管好你的嘴,不让你知道的就别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