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景安乐和景风遥后,秦诩刚转身却碰到了谢百龄。
天气逐渐寒冷,谢百龄依旧摇着一把折扇,嘴角含笑躬身道:“秦将军。”
秦诩早就知道了谢百龄的真实身份,他脸上一沉,“哦,是谢公子。”
两人心知肚明,却互不揭破。
谢百龄更加确信,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如今王爷势大,若将军信的过我,我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秦诩眉毛一挑,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谢百龄像是看出了秦诩心中所想,又道:“我的条件不会让将军为难的,若将军有需要我的时候,便来人说请我去下棋,我自当亲自上门。”
说完,谢百龄便摇着扇子离开。
将军府,岁安居。
秦老夫人在崔嬷嬷的伺候下喝了半碗参汤,喝完便靠在床榻上休息,今日事多,她也是强撑着。
不多时,秦知画和秦修远一同从外头进来。
秦老夫人听到声音才睁开眼睛问道:“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请祖母放心,我已经亲自护送慕容世子和慕容小姐回平昌侯府。”秦修远回道。
许是觉得还不够详尽,秦知画又道:“我们派了府中最好的医仕,一同去平昌侯府,也向侯夫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老夫人偏过头来,淡淡道:“此事虽不是我们造成的,终究是在我秦府发生的。修远,你再派人送些礼物过去。”
“是。”秦修远应道。
“平昌侯府怕是气急了。”秦老夫人又问。
秦知画与秦修远对视一眼,如实道:“侯夫人当时确实十分着急,等我们说通了来龙去脉,也告知了安乐公主会彻查此事,侯府倒也没多说什么。”
“那蒲嫣然和邹沁怡两家贵女相争,倒伤了我们秦府,此事若传出去,终究名声不好听。”秦老夫人想起这事心中就有气。
秦修远心中十分自责,他拱手请罪道:“都是孙儿的过错,若不是为了孙儿的婚事,也不至于牵连咱们家。”
终究是自己的亲孙子,秦老夫人再生气也只叹了口气道:“修远,我虽不懂什么朝堂政治,可你身上担着秦家的责任。那赵家小姐我很是喜欢,家世样貌也与你匹配。”
“你今日这般,祖母也不怪你,只当你还不懂男女之事,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妹妹不日就要嫁入皇家,身后不能没有倚靠,这秦府的担子终究还是要你扛的。”
秦老夫人说完,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凝重。秦知画担忧的望了望秦修远,她心中一阵酸涩,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秦修远陷入这样的境地,她上前一步道:“祖母,我……”
谁知秦知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修远打断,“祖母说的是,今日是孙儿意气用事了,今后我都听祖母的。”秦修远的心沉的厉害,眼里一片死水,他决心将景安乐放在心里最深的地方。
说完,秦修远转头对着秦知画道:“知画,我知晓你的心意,你亦不必自责。深宫艰难,只要你幸福,做哥哥的愿意做你的依仗。”
说完,秦修远就踏步出去了。
“哥哥……”秦知画望着秦修远的背影,她眼中蓄满了泪水。秦知画心一狠,转头对着秦老夫人跪下,言辞恳切,“祖母,我不要进宫了,求你不要干涉哥哥的婚事。”
“你以为这是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秦老夫人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两个孙儿哪里都好,只是都太重情义了。
秦知画擦起眼泪来。
秦老夫人正色道:“大皇子为了娶你不惜苦求陛下,你们二人也心意相同,知画,我知道你心疼你哥哥,可此事事关重大,不是能轻易更改的。”
这时候崔嬷嬷赶紧去扶秦知画,“二小姐,老夫人的话你可要好好思量啊,可不能孩子气啊。”
……
与此同时,平昌侯府。
慕容若烟回府时,身上的痒也如赵雅意所说自行就解了。她人无事,只是身上的味道也久久不能消除。
这会儿一行人都围在慕容若烟的卧房里,侯府夫人武芝华脸气的青紫。本想让慕容若烟在秦府寿宴好好表现,如今却弄成了这副模样,好端端的人出去,回来弄的一身骚。
“大夫,您看看她这症状究竟是怎么回事?”武芝华脸色焦急。
“回夫人的话,慕容小姐这病症实在奇怪,眼下实在不好判断,依老夫的经验,如今也只有先开几贴药,先内服再药浴。”说话的是秦府派来的府医,毕竟这种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武芝华虽着急,还算稳重,而慕容若烟回到侯府也恢复了骄矜的模样,她十分恼怒,一股脑将软枕扔的老远,生气道:“都怪邹沁怡那个贱人,是她害我的!”
“娘,您一定要替我做主,是她害得我浑身臭烘烘,不能做将军府儿媳的。”
如今有外人在场,还是将军府的人,见慕容若烟如此没有分寸,武芝华又气又怒,直接上前给了慕容若烟一巴掌。
慕容若烟被打的发懵,捂着脸不可置信道:“娘!”
武芝华暂时不想管她,转头对着秦府的府医不好意思道:“大夫,让你见笑了。”
府医见多识广,并不多言,只是道:“那我先下去煎药。”
等府医下去后,武芝华陡然换了一副面孔,对着慕容若烟训斥道:“你方才是在做什么,那是秦府的人,你还嫌今日不够丢脸吗?”
整个屋子的人被吓的不敢多言,尤其是丫鬟蓝心,更是瑟瑟发抖,默默祈祷武芝华不要找她的麻烦。
可惜事与愿违,武芝华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转头瞥见蓝心,顺手将手边的茶盏砸过去,“今日是你陪三小姐去的秦府,你是怎么伺候的?”
蓝心当即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夫人饶命啊。”
武芝华心中本就烦闷,一见蓝心这个样子,当即道:“把她给我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发卖出去!”
慕容裴风站在门外,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想借慕容若烟攀附将军府,如今看来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