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被热醒的时候,聂亦的信息素已经从头到脚把他包围,凛冽的寒风气息,仿佛要透过四肢百骸钻进他的骨头里。
他被聂亦从身后抱住,只是稍微动了下手指,就被捏着下巴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亲他的动作很轻,是与之前相比截然不同的温柔,商洛很快陷入一种无意识的迷茫中,耳边只有聂亦压抑的轻喘。
这让他想起昨晚,昏暗的房间里,衣料摩擦的声音,黏腻的水声,和他崩溃的哭声和喘息声,身下的毛绒毯子,皱了又皱。
被一块黑布蒙上眼睛,听觉就变得格外明显。
商洛听见了窗外温柔的海浪声,他甚至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又怀疑自己记忆错乱,明明是寒风凛冽刺骨的冬天,哪里来的鲜花。
聂亦又想剥掉他的衣服,皮肤与冷空气接触的刹那,商洛意识有一瞬间的回笼。
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医院离奇复活之后,聂亦的属下和医生们对此震惊不已,反复检查他的身体,却看不出任何问题。
最终只能将此归结为奇迹。
聂亦失而复得,什么都不在乎,只是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处,反复确认他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
只要自己的爱人还活着,一切都不重要……
而商洛听着脑海中系统机械的播报声,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任务完成了。
就,这么简单。
他拿到了男主五颗星的爱意指数,他刚刚复活,阻止了他的自杀,马上又要消失在男主面前,被迫离开这个世界。
还没等商洛有更多的反应,第三道指令传来。
「警告!警告!系统数据出错,暂时无法脱离」
一时之间,商洛不知道是喜是悲。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嗅着聂亦手臂传来的血腥味,任由他将自己抱的很紧很紧,紧到手臂被勒的生疼的地步。
他想,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至少此刻,他心甘情愿留在聂亦身边。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出乎商洛的意料。
没等两人伤彻底好,聂亦就带他离开了医院。
然后他陷入了昏睡,漫长的昏睡,等商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聂亦正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岛屿。
之所以判定是岛屿,是因为他总是在夜晚或者白天,听到海浪和风的声音,敲打着窗户,在耳畔呼呼作响。
他搞不懂聂亦想做什么,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围着自己转时焦躁的气息。
聂亦在吃药,左手臂的伤口还没有好,商洛总能嗅到血的味道。
他想扯下眼前的黑布,看看周围的环境,但是聂亦不允许,他贴身盯着他。
他用一条长长的银色链子套在了商洛的脚踝上,走路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商洛的行动距离被强行控制在房间之内。
他试图反抗过,在这间屋子的第一天晚上,那个时候,聂亦的情绪处在最错乱的阶段。
商洛睡了太久太久,睁开眼睛就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他下意识地想出门看看。
结果他一条颤巍巍的腿还没踩到地面,就被愤怒的聂亦拖回了床上,摁在柔软的被子里,他低头咬他的脖子和锁骨,在上面留下斑驳暧昧的红痕。
两人四目相对,聂亦的眼底满是戾气,他不允许他下床,不允许他离开这间屋子。
当时的商洛还没意识到聂亦精神问题的严重性,他下意识地皱眉,想要推开他。
然后被聂亦摁在身下,用一支泛着寒光的针管将不知名的冰冷液体一点一点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商洛瞳孔紧缩,被迫瞪大了眼睛。
很快,他就意识到了,男主给他注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催情剂。
——他发情了。
omega发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商洛来到的这个世界,因为abo的常态分化,抑制剂已经是一个很普遍的东西。
而现在,聂亦亲手替他注射了催情剂,提前诱发了omega的发情期。
商洛什么都来不及想,发情期的效果来的又快又急,他感觉自己要脱水一般,四肢瘫软。
一阵一阵的热潮泛滥上来,他什么话都说不了,只能哆嗦着喊聂亦的名字。
聂亦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切,他看着他在自己怀里软成一滩水,他捏住他的下巴,看见他的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滑落。
听着他一声接着一声喊自己的名字,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可以拯救他。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他伸出舌头,舔掉他脸上泛滥成灾的泪水,他低声哄他,黏腻湿濡地吻他。
发情期的商洛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缠上去,夜色中,只剩下两人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低泣。
等商洛发情期结束,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
他浑身疲惫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试图询问系统,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多长时间,系统没有回答。
商洛感觉自己像被抛弃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身后的聂亦又缠上来,他眉头微蹙,下意识地起身想推开他。
然后黏热的鲜血抹在了商洛的脸上,聂亦偏头,用鲜血淋漓的左手替他擦掉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他皱着眉问他,想去哪,为什么要离开他?
商洛看着他被刀子割的血迹斑斑的手掌,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责怪聂亦的意思,聂亦却已经审判完毕自己。
死亡一次或许给男主的打击真的太大,聂亦的精神看上去已经不太正常。
商洛没有应付这种事的经验,只能尽可能地顺从他,努力安抚聂亦的情绪,全盘接受他所有不正常的偏执行为。
他给商洛的眼睛蒙上黑布,商洛顺从了。
他想给他的脚踝锁上铁链,他想了想,也接受了。
面对聂亦偶尔的焦躁不安和自残行为,商洛只是抱着他,不断地拍打他的后背,温柔地唱歌哄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被“囚禁”的遭遇表达过任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