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策是什么?”
卫王忽略了林深看他的目光,问道。
“第三策就更简单了,就一个字,卖!”
“卖?”
卫王和田先生不解。
“对,卖!内务府手里有这么多矿,这么多粮田,棉田,药田,拿出来点卖了,凑齐一千万贯应该不是很难吧?”
“不成。内务府手里的矿,还有那些粮田、棉田,是整个皇族过日子的根本。若是卖了,将来那些在朝中没有俸禄的亲戚,又要拿什么来生活?将来若是传出这主意是我卫王府出的,你我都是要被亲戚们戳脊梁骨的···”
卫王坐的久了,原本还觉得腿脚不便,于是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溜达,此时听见林深的话一口拒绝,随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连摆手。
“况且,内务府的矿山,粮田、铺子等等,都属于是皇族的私产。如今大周与金国之间的和谈,是朝堂之上,是户部的政事,如何能用皇族的私产,去填大周朝堂的窟窿···”
“不妥,不妥。”
卫王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看为王的样子,林深暗地里撇了撇嘴,“没有朝廷的俸禄拿什么生活?哼哼,皇族里哪个亲戚家,是靠着内务府每年的年例过日子的。”
就林深所知道的,卫王府,秦王府,哪个不是粮田千顷,江南江北几十个铺子。
说白了,哪个王府的封地有什么支柱性的产业,王府必定会在里面插上一脚。良心一点的,只是占上几成的份子,给别人留下点骨头,还能炖点汤喝。狠毒一点的,则会全部都占下,骨头渣也不会留给外人。
这样的亲戚,还用靠内务府那每年几千两银子过活么?
其实,内务府的府库,颇像一个家族企业,大周老杨家的各个近支、远支,各位叔、伯、兄、弟,都持有里面的股份,每年都可以从内务府分一次红。
碰到些特殊的时候,譬如皇子大婚,太后的诞辰,还会专门拿出来一笔银子支应。
甚至将来皇子分封,封田,铺子,矿产等,也都是从内务府这里出的。
所以,内务府可以算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家族企业管理集团了。
可是卫王既然说不妥,他也就不再多嘴,跟卫王说了声后便离开了。
反正可以走的路他已经划出来了,走还是不走,得看政务堂甚至是老皇帝的意思。而且不管走不走,都跟他关系的不大。
再说,他自己那边还有一桩麻烦的事儿,不知道怎么跟郡主开口呢。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进了卧房,长歌郡主正拿着柄剪子剪烛芯,一间屋子里面点了七八支蜡烛,将屋内照的明明光光的。
“郡马,跟爹说完话了?”
跟林深喜欢叫卫王为岳父一样,长歌郡主在私下里也喜欢称呼卫王为“爹”,这种民间的称呼更能让人体会出父女之间深厚的感情。
“嗯,说完了。唉,月儿,我发现岳父的额头上有皱纹了···”
“是么?我怎么没注意?”
郡主小小的吃了一惊,剪烛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嗯,明天你再仔细看看。”
林深坐下来,翻出茶碗倒了两杯茶。
“月儿,你先坐下来,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嗯,还有三支蜡烛就剪好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长歌郡主没有听出林深话里的郑重,依旧张开了剪子,小心的剪着。
“是···,是关于天香楼的···,明湘姑娘。”
“呛···”
不知是这支烛芯烧的时间太长,导致碳化严重,长歌郡主剪得时候用的劲儿有些大,还是剪子在这一刻出了点问题,有点不太好用,反正林深说完明湘姑娘四个字之后,忽然听到剪刀发出了一声似乎是钢刀出鞘的声音。
林深冷不防打了一个冷战。
长歌郡主缓缓的走过来坐在林深旁边,手中的剪刀随手就放在手边。
剪刀口,却是张开的。
林郡马心虚了,赶忙吞吞吐吐的把明湘姑娘的来历和柴海澄求他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还可怜巴巴的看着长歌郡主。
“所以,郡马最终还是要,不负如来不负卿呗。”
长歌郡主看也不看林深,又拿起剪刀剪起了烛芯,可是随着每一次的咔嚓声,林深都觉得两腿之间有些发凉。
“月儿,为夫绝无此意。你知道的,我只喜欢如你这般,身段窈窕,绰约多姿的···”林深赶快解释。
“郡马···”,长歌郡主剪完了烛芯,将小剪子放在匣子中收了起来,又拿起手巾擦了擦手,这才走回来,重新坐下。
“那明湘姑娘我虽从未见过,但既能在天香楼成为花魁,想必也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的。不论郡马喜欢也好,想要落柴公子人情也罢,郡马既然已为人家写了诗句,若是能纳了这姑娘,也算是留下了一段佳话。”
“明月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只要郡马记得,只有明月才是郡马的正妻就好。”
说到最后,长歌郡主语带哽咽,双眼中隐见泪光。
林深心道坏了,这可真是解释不清了。本来他确实对这个明湘姑娘没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怎么弄得好像这明湘姑娘跟他是两情相悦一般。
林深从桌那边过来,握住了长歌郡主的柔夷,纤手微凉,林深握住的时候,还略有些颤抖。
“月儿,这明湘姑娘,我与她前后只是见过两次。我对她确实,最起码到目前,无有一丝的感觉。那些话本里面,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戏码,都是些年少不更事之人才会,郡主怎能将我与他们相提并论。”
“至于为这明湘姑娘赎身,除了柴海澄的人情之外,我到确是有一些别的心思,但却与男女之事无关···”
当下,林深将原来想过的,以这明湘姑娘为模特,为顾客展示成衣的想法给长歌郡主说了一遍。
按照林深的想法,他对明湘姑娘没有想法,只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给她找个自力更生养活自己的路子,同时也能让自己的商业版图多上一块。却没想到话一出口,却招来了郡主的断然反对。
“郡马怎能如此的做贱人···”
“你所做的那些···,那些···小衣,便是夫妻之间也如此羞人,怎么还能穿上之后大大方方的让人去看?”
“都是女人看也不行。”
“不可,郡马要纳那明湘姑娘,我是无可无不可,可若是依郡马所说,我是断然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