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解决瓦岗山上将士粮草短缺的问题,徐世积决定主动出击,攻打荥阳和梁郡,控制汴水流域,截获客商船只,而且这里也是官府漕运的通道,扼其咽喉,可以保证日后自给自足。徐世积让单雄信和谢映登作为主将,前去攻打这两个地方。
此时荥阳、梁郡的地方官员,依然没有意识到来自瓦岗军的危险。他们对到处多支义军的骚扰,早已有些麻木。只要上面不追究,影响不到自己的官位,其他的都由他去,他们都认为只是零星骚乱而已,哪会想到竟然有义军来攻城掠地。
单雄信和谢映登率队出征,两人也都是第一次攻城掠地,谢映登即便有多次和官兵交战的经验,也只是占山为王,以游击战术为主。于是两人下山后,互相研究,如何攻打这两个地方。
单雄信说道,“我听人家说,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能大胜。咱们不妨也效仿一下,我想咱们下山之后,让王伯当兄弟率领一部分将士,扮作百姓和客商,混进城内,半夜时分,打开城门,咱们里应外合,一定大获全胜。”
谢映登大赞妙计,也采取同样战术,果然取得奇效。两地的官兵,在睡梦中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慌之下,弃城而逃。单雄信和谢映登不但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两城,还抓获了不少的俘虏,这些俘虏大都投降了瓦岗军。
不过,有一个俘虏,却不一般,引起了王伯当的注意。
话说王伯当率人混进荥阳城,半夜里突然发难,突袭守城的隋军,打开城门后,就率人围攻荥阳府衙,荥阳知县早就得到消息,弃城而逃。总兵抵挡不住,被王伯当一枪刺杀,县丞参事却逃避不及,被当场抓获。
就在这位县丞被手下押送,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王伯当忽然感觉此人有些似曾相识,便叫住手下,上前仔细查看,细看之下,不由惊呼,“老师,竟然是您?”
那县丞也抬头细看王伯当,不由也是惊诧道,“是你?王勇王伯当?”
原来这位县丞,竟然是协助杨玄感起兵造反的李密,而且和勇三郎王伯当,还有着解不开的渊源。李密靠着祖上荫功,袭封蒲山郡公,进入宫中任职,却和皇后有染,李密害怕事情败露,逃离皇宫,隐居苦读。王伯当那时正一心读书求学,准备科考,仰慕李密的学识,拜李密为师,后来在李密教导下,终于高中进士。后来李密被杨玄感邀请,成了司徒楚公的智囊。
可惜杨玄感志大才疏,虽然有了李密鼎力相助,却刚愎自用,不完全采纳李密的建议,导致最终以惨败收场,自己也枉送了性命。杨玄感一场惨败,李密自然也被官府缉拿,只能乔装打扮,隐姓埋名,四处逃亡。
最后杨玄感实在无处可去,流落到荥阳城,投到学友,荥阳县令门下,做了一名县丞参事,处理一些卷宗,混个食宿度日,无巧不巧,却在这天半夜里,稀里糊涂做了学生王伯当的俘虏。
王伯当知道老师李密乃是旷世奇才,于是就在回瓦岗寨之际,将李密引荐给了山寨头领翟让和徐世积。
翟让对李密一个落魄文人并无多大兴趣,徐世积却深知李密,此人不但满腹经纶,而且有经天纬地之才,于是将李密奉若上宾,两人情趣相投,也就成了知己好友。
秦叔宝从洛阳,辞别并肩王,返回家乡探亲。见过齐州通守张须陀之后,便回家和家人团聚,期间无数好友闻讯而来,免不了一番热闹的好友相聚。秦琼从朋友谈论中得到瓦岗寨起义军的一些消息,尤其是翟让是瓦岗军的首领,不由让秦琼有些吃惊。
后来更是有传言,自己的好友单雄信,竟然也参加了瓦岗寨义军,让秦琼真是始料未及。秦琼听闻这些传言,无奈之下长叹一声,他深知,人各有志,岂能强求?何况如今的大隋朝,朝堂上虽有并肩王杨林等一众忠臣良将,但是皇上却宠信宇文化及等奸佞之臣,加上急功近利,建东都,修运河,三征高句丽,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到处贪官横行,各地义军揭竿而起,眼看大隋处于风雨飘摇之间。
生逢乱世,他知道单雄信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加入义军,何况传言这瓦岗起义军,杀贪官,除盗匪,赈济灾民,深得百姓拥护。又如何在忠于朝廷和为民请命之间,区分是非曲直呢?秦琼只是在心里祈盼,两人千万不可在两军阵前兵戎相见。
谁知这天意就是如此捉弄?你越担心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这一天的早上,就有张须陀的亲信,来到秦琼家中求见,说是将军有要事请秦琼过去商量。秦琼听到老家人秦安的禀报,立刻预感到了“不妙”,略作沉吟,便对秦安说道,“老大哥,你去告诉他,就说我出门访友未归,不知何时返回。”
张须陀接到并肩王的亲笔信,还有皇上的圣旨,瓦岗军出兵攻占了荥阳和梁郡,劫掠了地方送往京师洛阳的粮船和税银,皇上龙颜大怒,马上下旨,让张须陀为帅,调集人马,前往瓦岗山剿匪。
为此,并肩王也写了亲笔书信,并派人送来虎符印信,让张须陀调集人马,统帅出征。张须陀召集手下将士商议,才派亲信两次来请秦琼,结果却都是扑了空。
当张须陀的亲信,第三次来请秦琼无功而返,亲信禀报张须陀,秦将军身染重病,卧病在床,恐怕无法协助将军出征讨伐。
张须陀闻言大惊,亲自登门探望,看到卧病在床的秦叔宝,满面蜡黄,憔悴不堪,眼窝塌陷,双眼迷离,不禁上前一步,拉着秦琼的双手,伤心的说道,“秦兄弟,几日未见,你如何变成了这个模样?”
这正是:有人落难转生机,有人深陷两难全。
有喜有忧各不同,且由苍天来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