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从紫微道长口中得知,宇文成都被燕尾镖打伤,他深知燕尾毒镖的厉害,便急忙请紫微师兄带他前去查看。
众人一起来到宇文成都的客房,只见宇文成都斜倚在榻上,双眼紧闭,昏迷不醒,菡萏公主杨玉菡,见到宇文成都如此模样,眼圈一红,竟然掉下泪来。
侯君集上前对紫微道长说道,“道长,我已经抓来了药,请道长快点为他治伤吧。”
杨林说道,“小兄弟抓的药,倒是可以调理紫微师兄的内伤,燕尾毒镖的伤,却是没有任何疗效。”
侯君集一听着了急,说道,“啊?那怎么办啊?”
杨林便把自己夫人萧淑玉当年受伤之事说了一遍,说道,“幸运的是,当年的香蕊夫人,将治疗毒镖的药方,给了本王的夫人,所以,本王立刻派人,快马加鞭返回长安,救治成都,应该还来得及。”于是叫过一名侍卫,吩咐了几句,那名侍卫立刻转身出去,快马加鞭,返回长安。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侍卫进来禀报,“王爷,客栈门外,宇文化及带着侍卫来到此处,声称是为其子送药而来,我们是否乘机将其拿下。”
杨林吃惊的说道,“想不到宇文化及为了儿子,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倒也颇有胆色,本王亲自会会他。”说着亲自带人来到客栈门外。
就见客栈门口不远处,宇文化及在四大侍卫的陪同下,正焦急的在门口等待。杨林见到宇文化及,微笑拱手说道,“化及兄别来无恙啊,你只身来到此处,就不怕有来难回吗?”
宇文化及说道,“靠山王,我此次是为儿子的镖伤而来,你也知道燕尾毒镖的厉害。何况成都是你好友鱼俱罗的徒弟,你难道就忍心见死不救?”
杨林冷笑说道,“亏你也知道鱼俱罗是你儿子的师父,那为何还要对你儿子的师父屡次暗下毒手,除之而后快呢?”
宇文化及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宇文成都没有任何关系。”
杨林说道,“没你的解药,本王照样可以保住宇文成都的性命,不会妨碍将你拿获。”
宇文化及说道,“那你的师父和同门呢?他们现在可是都在我的手里,如果我不能及时返回,他们肯定是我宇文化及的陪葬。”
杨林冷笑说道,“果然是有备而来,依然是那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那就请吧,去见见你的儿子吧。”
宇文化及带着自己的侍卫,就往里走。来到宇文成都的榻前,见到儿子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昏迷不醒,不由一阵伤心,落下泪来。
宇文化及一言不发,将解药交给紫微道长,然后坐在榻前,握住宇文成都冰凉的手,轻轻呼唤道,“成都醒来,成都醒来。”
宇文成都仿佛充耳未闻,依然昏迷不醒。宇文化及对紫微道长说道,“他既然是你悟真观的弟子,也曾经为了救你,豁出性命,我相信你会对他尽力救治,以后就多多劳烦道长啦。”
紫微道长冷冷说道,“那是自然,我们肯定与你们不同,不像你们那样,冷血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宇文化及面无表情,带着人转身就走。杨林的手下侍卫焦急的看着靠山王,等待王爷下令,杨林却毫无表示。
眼睁睁看着杨林离去,手下侍卫着急的对杨林说道,“王爷,我们怎么能够让宇文化及轻易离去呢?抓住他,至少可以拿他交换悟真观的道长啊?”
杨林说道,“他能为了儿子,不顾自身安危来到此处,可谓舐犊情深,我们趁机下手,有失道义,放心吧,早晚他都会以失败告终,我们依然可以救出悟真观的道长。”
紫微道长说道,“师弟果然还是如此胸襟开阔。本来贫道和宇文成都进入悟真观,想打探师父等人被关押的情况,谁知却失败而回,真是惭愧啊。”
杨林说道,“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慢慢来吧。”
紫微道长说道,“他们以师父等人为人质,处处要挟我们,我们就会非常被动,只有先救出师父他们,我们才能反败为胜啊。”
杨林说道,“是啊,所以还是要暗中潜入悟真观,探得师父等人的情况,将他们解救脱险,才是我们取胜的关键,但是我们如何才能做到这些呢?”
侯君集忽然灵机一动,上前一步说道,“如果王爷和道长信得过我,在下愿意进入悟真观,打探消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杨林看着侯君集,说道,“阁下是......?”
侯君集说道,“在下侯君集,幽州人士,闯荡江湖为生,宇文成都是在下的好友,好友有事,自然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杨林说道,“此时进入悟真观,不亚于深入龙潭虎穴,非常凶险,你难道有惊人的本事?”
紫微道长说道,“这位小兄弟,轻功登峰造极,十分厉害,我们在挂月峰身陷包围之中,正是这位小兄弟,出手相救,也许这位小兄弟,确实是最佳人选。”
杨林说道,“如此,就只有辛苦小兄弟走上一遭啦,切记,若有危险,及时脱身,凡事不可强求,安全才是最紧要的,不行的话,咱们另想办法。”侯君集点头答应。
紫微道长从头上取下一支玉簪,说道,“这只簪子,是当年师父赠送贫道的,其他师兄弟也都知道,见过这支簪子,你拿着它,若是有幸见到他们,他们对你,必定深信不疑。”侯君集点头,接过簪子,揣在怀里。
悟真观自从落入燕庆等人手中,再也不是那个道家清修的所在。燕刀门的杀手们,闲暇之时,喝酒赌博,搞得乌烟瘴气,夜晚来临,悟真观则变得阴森恐怖,杀气弥漫。
尤其今天的夜晚,淫雨霏霏,伸手不见五指。悟真观的院墙外,一道黑影一闪,就上了墙头。这黑影并没有跳入院中,而是躲在暗处,仔细查看动静,在几个巡逻的燕刀门弟子过去之后,身影一闪,顺着大墙疾行如飞,然后纵身一跃,就到了院内的房顶上。
这道快如鬼魅的黑影,正是小白猿侯君集,他躲过道观内的巡逻,蹿房越脊,如履平地,越过几处宅院,忽然见一个偏厅内,灯火通明,侯君集便瞅准机会,一个起跳纵跃,就到了偏厅的房顶,距离如此之远,落在房顶,轻飘飘如一片树叶,竟然声息皆无,真是令人惊叹。
侯君集伏在房顶,极其小心的,轻轻揭下了两块瓦片,用一柄尖刀,缓慢的插入苇箔之中,转动刀柄,然后抽出刀来,从怀里取出一支空心竹管,探入孔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里面查看。
侯君集看到这偏厅里的人,宇文化及,燕庆父子和冷血沙鹰都在,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侯君集不太认识,他们好像正在讨论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各个面色凝重,但是声音不大,有些听不清楚。
侯君集将耳朵贴在竹孔之上,里面的话音清晰了很多,侯君集屏气凝神,倾听了片刻,他们所谈的事情,不由让侯君集脊背发凉,大吃一惊。
正是:欲知心腹事,窃听背后言。
不可告人处,听者真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