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婉离开崔府时,还在想,这么好的一根苗子上却结了颗歪瓜——崔彩凤。
如果崔氏陈老夫人得知自己孙女在外如此,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徐氏出了帝师府,有些失望。
“母亲不必如此,不行,我们下次再来。
刘备还三顾茅庐才请来了诸葛亮呢,何况咱们!”
等人走了,帝师才从后面里间出来。
陈氏正在打量三百年的老参,打趣道:“怎么躲在后面偷听也不出来?”
帝师哼了一声:“老夫欠老镇国公一个人情,人家都来开口了,我为何不顺手帮一把!”
陈氏长长地哦了声,“原来不是看着这参和药的份上啊,好,这些就归了我的私库吧!”
帝师一把抢过,“这是给我的!哼!”
陈氏哈哈大笑,“你个老东西,净会端着!”
“祖母,怎么这么高兴!”
一个头挽同心髻,身穿粉色皮袄的妙龄少女缓步走了进门。
“曼筠,快来,看看这个!
唉,你姐姐呢?”
“不知,这些天,大姐都出府了!”
陈氏看参的高兴劲儿直接少了一半。
“哎,彩凤啊,到底是野了些!”
崔曼筠没有说话。
崔彩凤是家里的嫡长女,由崔家长媳亲自抚养长大。
她呢,是出身尴尬的庶女。
她的母亲是老太太的陪房,和父亲有着青梅竹马的情义。
不过,她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
她知道,这是母亲为了保全自己。
祖母念在以往的主仆情义,把她养在膝下。
她不敢肆意,万事小心,在这偌大的帝师府,祖母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陈氏爱怜地摸着崔曼筠的发顶,“你刚才为何不出来,这个夏沁婉并没有传说的那么不堪!”
崔曼筠小声地应了,“下次她来,我一定和她做朋友!”
一路上,柳嬷嬷把崔家的事给徐氏和夏沁婉普及下。
帝师有三子一女,三子中唯有大子外放做官。
二子在鹿鸣书院做夫子,三子喜欢游历名川,文采风流。
大子近日才回京叙职,随同回来的还有老婆孩子们。
这崔彩凤上头还有两哥哥,再加上崔彩凤,三人都到了适婚年龄。
“大房有攀高的心思,自不会在外就寻了人家,这才巴巴的到了京城!”
夏沁婉听了,感叹原来如此。
“其余两子的孩子们都养在老太太跟下,不会如此不知高低!”
听完柳嬷嬷的分析,夏沁婉明白崔彩凤的做法。
可以理解,但不认同。
且不说卫弘泰欢喜她不,光这种做法,夏沁婉就觉得掉价。
跟着到了泰王府的崔彩凤,才刚刚进府,就和翠柳吵了起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踏进我们爷的院子,还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翠柳明白自己爷的心思,当然容不得别人再来染指自己的主子。
崔彩凤一脸悲戚地看着泰王。
泰王是打不得骂不得,狠话说不得。
“我还要进宫,崔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泰王的奶嬷嬷亲自把人送出府。
“崔姑娘,老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嬷嬷您说!”
崔彩凤见这位嬷嬷很是和气,心里也高兴和她说话。
“若崔姑娘以后要来,请往门房递帖子。
你和泰王都到了婚配的年纪,若是让人说了闲话,对你,对他都不好!
况且,泰王的婚事,一向是由不得他,上面还有圣上和皇后!”
崔彩凤听完一张脸红了白,白了又红。
这嬷嬷是明里暗里告诉她,是她痴心妄想了。
那夏沁婉呢?她又算什么?
她的名声还不如自己呢?
自己好歹是官家之女,那夏沁婉呢?
那徐氏是弃妇,夏沁婉是被赶出府的弃女。
等她气咻咻回到府里,得知今天夏沁婉和徐氏来过,气得摔了一盘丫鬟刚上的糕点。
刚刚发作完,她母亲就来叫她,两人一同到了老夫人陈氏的院子。
迎接她们的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为此,崔彩凤更加恼恨夏沁婉,定是她来告了恶状。
夏沁婉要是知道,肯定要山呼冤枉,她根本连她半字都没有提,好不好!
不到两日,五毒夫人就把解药给做了出来。
为了慎重起见,夏沁婉决定先用了,再送去给雪宁郡主。
药好之后,她先在香案上供了三日。
这日,她焚香磕头好不隆重。
等服了药后,一周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徐慕凝很是担心,每每来敲门,她只说等等。
众人都只能在外耐心地等待。
夏沁婉心里也有些忐忑,万一不成功,难不成真要当个龅牙妹一辈子。
心里是抗拒的,她每天都把唇部,牙齿摸上好多遍。
一天又一天,她觉得好似慢慢好起来,心里的石头也在松开。
参宝:主人,别担心!
夏沁婉:别跟我说没用的p话!
参宝:安慰的话啊!
夏沁婉:我不需要,那些都是废话!
在夏沁婉闭关的日子,徐氏带着一众丫鬟仆人在城外施粥,施馒头。
复官心切的夏相,也心痛地拿出银子,亲自带着仆人在城外施粥。
陆续也有许多富商和官员组织着一起施粥。
皇帝得此消息,甚感欣慰。
“文海,过几天传我口谕,让夏相复职吧!”
虽然这夏相感情这事处理得乱七八糟,但心还是为民众着想的。
准备复官的夏相并不想把周敏莲提为相夫人,因为她多少有点信了。
以往徐氏为夫人时,他官运亨通,顺风顺水。
自从与徐氏和离,这日子过得乱七八糟,难道真应了母亲那句话,徐氏不旺夫。
“儿啊,明日就复职了,万事可要仔细惦念。
我虽不出门,也听说了,徐家复起了,不惹你去找徐氏说点好话,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
周老太见儿子一脸的抗拒,心里叹口气。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母亲也不勉强你,只是子嗣问题,你须要仔细掂量才是!
况且,府中无夫人做主,迟早要乱套啊!
我已年迈,体力不济,若是周氏是个大度的,你又何苦这个年纪无嗣?”
门外的周敏莲握紧了拳头。
夏煜丰一脸的烦恼,又无计可施。
“每每我说起这个,你就这一副表情,若不是我处处护着春杏,那肚里的一块肉啊,早怕是没有了!
你要情深情痴也行,只是百年后自去和夏家祖宗们交代去吧!”
夏煜丰一脸苦涩,徐氏是不可能再回头的,娶新妇,谁又乐意呢?
周敏莲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