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跟舒桃说了下,到外面的楼梯间给他拨打了视频电话。
等好一会儿,他才接起。
看到视频里的男人面色显得苍白,唇色也不像以前那样呈现健康的绯红,姜漱蹙了蹙眉。
她的语气担心:“聂喻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你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忙着一直没有睡觉吧?”
聂喻渊笑了笑,声音却是沙哑的:“没有,刚刚睡了一觉,睡醒了才看到了你的消息。”
姜漱不相信,但与他相隔太远,听不到他真切的心声。
想到他出国之前心虚的样子,她的面色严肃起来:“聂喻渊,你出国到底是在干什么?说实话,否则......”
视频里面的聂喻渊沉默了一会,不安地舔了舔唇,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他知道她心里的怀疑很重了,他不说,她大概也会去查。
“姜漱,我来做结扎手术了。”
“什么?!”
姜漱双目圆睁,双唇微张着,神色有些呆滞住了,仿佛被一道雷声震住了一般。
“漱漱,对不起,没有提前告诉你。”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愧疚。
姜漱堪堪回过神反应过来,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聂喻渊,你给我等着!”
恶狠狠撂下这句话,她便挂断了视频电话。
那边的聂喻渊不由地紧张起来,连忙又拨打了视频电话,姜漱都没有接听,只是回道:【定位发来,我过去】
看到这句话,一个人在病房的男人眼睛忍不住红了,可他又好似能想象到她又气又心疼的模样,一股温暖的悸动充满了胸腔。
既开心又愧疚。
开心她如此关心自己,他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偷偷做手术了,会生气。
只是她立刻说订机票过来,是在意料之外的。
他一直以为,她是还喜欢自己,只是也没那么喜欢而已。
他盯着聊天背景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容美得总令他心动不已。
喉间涌起一抹苦涩感。
或许他该是让她先知道的,不该让她这么担心的。
没有再犹豫,聂喻渊把定位地址发给姜漱。
他知道,她的性子一向犟得要命。
就算他不说,她也有办法查出自己在哪里,还不如老实交代了。
这边姜漱压下怒气,还有那一抹想哭的冲动,走进病房,很抱歉地对舒桃说:“桃子,很抱歉,聂喻渊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有什么事可以找文静和妈妈。”
舒桃捏紧了手上的书,见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焦急,便知道事情肯定不小,才让她这么担心。
舒桃抿了抿唇道:“好,你赶紧过去吧,别耽误了。”
姜漱看了眼在睡梦中的文静,转身出了病房。
没有注意到房里那道失落的目光。
连衣服都没有收拾,姜漱订了最近的航班,打车立刻赶去机场,顺便让刘阿姨打车将她的护照送过来。
聂喻渊的消息持续地刷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老婆,我现在很好,没有不舒服,不用担心。】
【别着急,慢慢来。】
【......】
姜漱心里还有些气,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他虚弱的样子,眼眶也红了,看着他发来的话,蓄在眼眶的眼泪落了一滴下来。
“真是坏透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她低低地说了句。
却在编辑框里打字:【别说话了,赶紧睡觉休息,等你睡醒了,我就到了,听话。】
聂喻渊得到她的答复,不安的心终于缓和了些许,唇角勾起了笑意,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
老婆还是很宠自己的。
机场。
很快,就到检票的时间了,姜漱顺利登上飞机。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终于在mZ国的机场平稳落下了。
机场外,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早在等着了。
“嫂子,上车吧,老大让我们来接你。”
姜漱看看眼前人高马大的男人,知道他是聂十六。
在那次跟沈倩去那座小庄园之后,聂喻渊又带她过去住了几天,带着她几乎跟小庄园里的每一个保镖都打了个照面。
姜漱“嗯”了一声,钻进车里。
开车的是聂十九,好像知道姜漱很着急一般,车开得飞快,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一所mZ国最有权威的私立医院。
带着姜漱到了聂喻渊住的病房门口,聂十六就离开了,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病房门口,坐着两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见到姜漱立刻站起来喊了声“嫂子”。
姜漱点了点头,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时,眼眶又红了。
但见他的唇色好像不苍白了,反而是泛着红润的感觉,眼看着他的脸色似乎好了许多,不似之前那么苍白憔悴。
聂喻渊转头看向她,眸中带着惊喜。
他笑了笑,朝她张开双手,声音暗哑:“来了......”
他的尾音还没有落下,她便已经落入他的怀里。
她攥紧了拳头,在他的胸口用力砸了一拳,砸得他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聂喻渊,你个王八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要是你......”
她的音色里染上了些许哭腔。
谁都不知道这十几个小时里,她有多揪心。
聂喻渊懊恼地低头看着她,轻啄吻了下她的泛红的眼角,她的双唇。
“对不起宝宝,让你担心了,是我做错了,都怪我不好,别哭。”
聂喻渊抱着姜漱娇软的身子,她身上还带着寒意,便顺手将被子裹在她身上。
知道她在生气,他低声哄着她:“我身强体壮的,做这点手术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温柔的认错语气,令姜漱心里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她窝在他怀里,在他温热的颈窝处轻轻蹭着,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心里才觉踏实些。
她冷哼一声质问他:“既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反对,又怕看到你漠不关心的样子,索性就打算做完再告诉你。”
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他做手术是否有风险,这样他起码会少些难受。
姜漱愣了下,没想到他是在怕这个,又恼又心疼,用手指狠狠戳了他的眉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