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倩不可能留她自己一个人跟这个桃子在单独在一个浴室里。
想起什么,她道:“漱漱,你先带她去浴室,我找一套睡衣出来。”
姜漱把人带到浴室,拆了一次性手套和搓澡球,沈倩拿了一套睡衣和新的内衣进来,关上了门。
桃子愣愣的站着,也不说话。
姜漱把她的衣服脱掉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惊愣住了。
桃子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疤,烟头烫伤的最多,还有好些伤口一看就是新添的,结的痂还是红色的。
沈倩惊愣了好几秒才堪堪反应过来,怒气瞬间充斥了整个胸腔。
“卧槽!!md,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干的啊!”
“啊啊啊啊啊!”
桃子忽然大声尖叫起来,双手紧紧抱着头躲在角落里,整个身体都在狠狠颤抖着,颤抖着声音一直重复一个“不”字。
“怎么了?”
聂喻渊在外面着急地拍了拍门,语气里全是担心。
“没事没事,她只是被吓到了。”姜漱呼了一口气,慢慢靠近桃子的,语气放得很温和:“桃子,我是漱漱,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要害怕好不好?”
沈倩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生气的输出,声音有点大,语气里充满了怒气,这应该是刺激到了桃子。
沈倩大概也猜到了,桃子以前肯定总被打骂,承受了很多不该她承受的怒气,变成了别人的出气筒,可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害怕得只能放大自己的声音尖叫,缓解恐惧。
沈倩不敢贸然上前靠近桃子,而是后退了几步,轻声道:“桃子,对不起啊,我刚刚说话太大声了,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害怕哈。”
姜漱动作小心翼翼的,终于成功靠近了桃子,把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
桃子又被吓得肩膀一缩,身体还是在不停地颤抖着,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惊恐。
但幸好,桃子没有再次应激,也没有继续尖叫,任由姜漱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顶。
忽然,桃子的身体又是一个狠狠的颤抖。
姜漱安抚她的手猛地一僵,收回自己的手一看,手上沾染了血。
她刚刚摸到了一个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沈倩看到姜漱手指上的血,呼吸一窒。
说话尽量放轻了声音和收敛那些发疯语言:“我的天啊,桃子头上是不是也有伤口啊?轻轻一摸,就这么多血,伤口应该不小。”
“应该是。”姜漱面色沉重,心也很沉重,但还是尽量放轻了声音,“桃子,你的头是不是疼?”
桃子抬头看向姜漱,看了好几秒,才点了点头。
姜漱又问:“那我可以看看这个伤口吗?我会轻轻的,不弄疼你,可以吗?”
桃子点了点头。
姜漱找到了有伤口的地方,动作极为小心地拨开头发,下意识地屏了屏呼吸,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弄疼了桃子。
看到有两三公分大的伤口,姜漱忍不住心疼了。
整块伤口没有头发了,就像被人用力拔掉了一样。
姜漱几乎不敢看下去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看了看其他地方,发现也还有好些小伤口,有些地方已经愈合了,但毛囊已经坏掉了,那一小块地方是再也长不出头发来的。
沈倩也慢慢的靠了过来,见到桃子看起来比较平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看到了桃子头上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我的天啊,到底是谁啊?怎么能残忍到这种地步?会不会是刚刚从转角出来的那个男人?”
姜漱眼神一冷,但也深知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论,“估计找不出来是谁干的了,除非桃子自己记得是谁。”
沈倩抿了抿唇,还是问道:“桃子,你还记得有谁弄疼了你吗?”
桃子转头看向沈倩,呆愣了将近一分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沈倩有些失望了,要是让她找出来了,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她就不姓沈!
看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沈倩叹了叹气,“那现在怎么办?还要给桃子洗澡吗?这么多伤口,碰到水了肯定很疼,况且,也不应该碰水的。”
姜漱沉思了几秒,“不全身洗了,小心擦擦身体,然后再帮她处理一下身上这些小伤口。”
“也行,多花点时间也没问题。”沈倩看了看桃子的头发,“那头发怎么办?头发如果不清洗干净,对伤口的愈合也没那么好。”
姜漱也有点犯难了。
站在门口的聂喻渊沉稳的声音:“把头发剃了,我刚叫了一个女医生过来,在网上买了剃头发的,让骑手现在就送过来。”
姜漱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聂喻渊会做这些事,她还以为他会嫌弃得恨不得远离八百舍。
可他一直在门口。
姜漱顿了一下,“好,谢谢你。”
空气安静了一下,聂喻渊沉沉的嗓音才响起:“姜漱,不用跟我客气,你想做的事,我只能尽力支持你。”
【因为我爱你,能做的是支持你。】
一墙之隔,姜漱还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眼泪不可控制地掉了下来。
沈倩的心情也很复杂。
感觉今天她好像重新认识了聂喻渊。
...
女医生姓陈,是聂家家庭医生的徒弟。
桃子没有怎么抗拒陈医生的靠近,就算陈医生给她剃头时,她的表现也是比较平静的,只是拳头一直攥得紧紧的。
陈医生经验很丰富,处理伤口很熟练,不到半个小时就处理完了。
把头发处理掉,也擦了擦身体,桃子身上的味道少了很多。
陈医生把要用到的药都标得清清楚楚,然后又耐心跟姜漱说了一遍。
沈倩怕她们俩三秒钟的记忆不靠谱,特意手机录了音。
姜漱笑了笑,“谢谢陈医生。”
陈医生笑道:“不用谢谢我,这是我身为医生该做的事。”
姜漱:“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想谢谢你。”
陈医生笑了下,握起桃子的手,“我给她把个脉,看下她的身体怎么样。”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陈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