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应该还是有感情的,我看得出来,以我的想法,你还是要撮合一下他们为好,他们如果复婚,你也能更释怀了。”
“他们在知道我的病以后,就想复婚的,我没同意,是因为不想我妈再被他的赌债拖累了,现在你都全解决了,自然就让他们复婚最好了。”
也许是心中最大的一桩心事放下,小琴也不想再看下去了,两人手牵着手走出电影院,白老板能明显感觉到,也许是心情的转好,小琴的气色和精神都好像都变得好了些。
白老板心里一紧,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词--“回光返照”。
小琴也知道该回医院了,俩人出来了大半下午,她妈妈的信息的发来三个催她回医院了。
俩人回到病房的时候,小琴的爸爸已经先一步让陈盛安排的人送回来了。
小琴的妈妈也知道了当年设局的人会很快移交司法机关,再加上小琴主动提出让她们复婚的想法,三人很快商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民政局。
白老板悄咪咪地走到安全通道,给一哥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下小琴的特殊情况,以一哥的情商和智慧,自然是秒懂他的意思,当即表示会安排秘书去给民政局打招呼,会单独给他们开辟一个绿色通道,绝不会耽搁病人的治疗和休息。
和一哥聊了几句博物馆的最终筹备情况后,白老板才挂上了电话。
回到病房,白老板告诉小琴,他已经找到朋友去和民政局说好,二老的手续会走绿色通道,他们过去就会有人安排,特事特办,不会有排队和其他的耽搁。
又把李智的电话给了小琴,明天他安排李智过来接他们,也正好可以让李智去给他们跑腿。
之后他就先回去了,刘芒本来是想叫他去夜宵放松下的,白老板也知道他的好意,可他如今是真的没胃口,他强大的五感和精神力,都发觉小琴的身体情况在恶化。
在知道她爸爸的事已经解决,妈妈也安排妥当,二老明天也将复婚,她是真正放下了所有,白老板是有点佩服她的,以她的岁数,如此平静地直面死亡,真的了不起!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张然今天也回了吴州,倒是有现成的晚餐吃了,不然他和陈倩陈晓,肯定是只会去旁边的小区会所或者叫个外卖。
三女都知道了小琴的事,见他情绪低落,就知道肯定是小琴的病情在恶化了。
一边吃晚饭,白老板一边简单说了今天的行程。
“好了啦,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你就想开些吧,小琴看到你这样,她也会走的不开心的。”一向少话的陈晓难得的开口安慰他。
“是啊,要不是你不许,我都想去跟她聊聊天呢,她可真牛,我要是她,现在肯定要疯了,才多大啊,就要跟如此的美好的世界道别,她一定时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难过,才表现的这样平静的,真的太伟大了!”陈倩很是感慨地说道。
张然在一旁想了想,问道:“既然都把我推出来了,要不我明天就作为代表,去见见她吧。”
三女都停下碗筷,一齐看着他。
白老板摇摇头,说道:“不要了,还是稳妥些吧,医生也说,尽量让她少一些情绪波动,他们家自己的亲戚有的都没通知,就是想让她安静一些。”
晚上和张然开完小会,白老板正抱着她腻歪着准备睡觉,却看到手机的屏幕亮起,因为之前养成的良好习惯,每到开小会的时候,他都会将双方的手机调到静音。
伸手拿过来一看,是刘芒的,白老板瞬间坐起。
“怎么了?是不是小琴?”
“对,你尽快过来吧,她已经推进去抢救了,还不知道结果,可能……”刘芒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白老板挂上电话,一边和张然说话交代,一边往身上套衣服。
“要不我也去吧,我来开车,你这样急急忙忙的,我们都不放心。”
“不用,我等会就把李智喊过来,之前我就让他这几天随时待命的,放心吧。”
“那你慢点开,如果小琴愿意见我的话,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嗯,你休息吧,没事的,后事方面刘芒早就都找人安排好了,也不用操心,而且,我跟刘芒早就说好了,我不参加葬礼,事后我单独会再去公墓。”
张然见他情绪稳定,也就不再多说了。
*
到达医院,停好车,白老板一路狂奔到抢救室。
“还没出来,等等吧,晚上张静本来都准备回去了,不想她就突然这样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好在今天主治医生下班晚,第一时间就送过来了,希望没事吧。”
白老板点点头,没说话,和小琴的父母,刘芒,张静一起安静地坐在墙边的椅子上。
他比他们知道的更多,下午的感觉果然没错,将父母安顿好的那一刻,她已经只想解脱了,白老板想用爱情来唤回她的求生意志,但是她太理智了,她很明白,白老板对现在的她更多的是怜惜和同情,这不是真的爱情!
半个多小时后,主治医生一脸疲惫的出来了,满是遗憾地看着白老板说道:“白先生,我们尽力了,她不知怎么了,求生意志很弱,你们进去吧,见见她最后一面。”
白老板示意其他人先进去,他和主治医生握了握手,能感觉到他确实尽力了,因为长时间的手,他的手非常僵硬。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这样的生离死别,他有点不想面对,坐在这儿,强大的五感依旧能听到抢救室里的声音,小琴妈妈和张静的哭声,小琴爸爸和刘芒的哽咽声,小琴则是完全没声音传出,也许是太虚弱声音太小了吧。
没一会,他们都走了出来,刘芒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进去吧,她想见你。”
白老板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他没去擦拭,因为擦不完,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抢救室。
看着全身插着各种仪器管子的瘦弱女孩,他无声地流着泪,静静地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