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那为首之人嘴上挂着的也正是这闹鬼一说……”,梁承影索性打断了严肃前言不搭后语的故事论谈,气势一瞬间威仪起来。
直至望见了不远处之人隐隐的担忧,波动的情绪像是得到了最温柔的抚慰,收敛了周身的锋芒。
严捕头不知哪句惹得她不快,默默闭紧了嘴巴。
不是...不是她先问的吗?
“我是言,想必那几人对于黄沙镇格外熟悉,近来边境商会又正值热闹之际,若是再不抓紧一些,便再难抓到他们。”严肃闻言连连称是。
徐如安停下手中的笔,寥寥几笔便将三人主要特征画出。
“好了。”
正在门前的二人一起抬步,梁承影自觉走到她的身后,由着严肃凑近打量他们的大致相貌。
“你,再誊画几份,届时张贴......”,严肃顺道使唤着他手下之人。
“且慢。”
徐如安起身挥手挡住了那画,而后柔声道:“存...江大人曾言此三人怕是易容,应为两男一女,我只是画出了可能不变的特征。若是直接张贴,恐只余打草惊蛇一个作用。”
站在她身后的梁承影微微启唇。
闻言又化作丝丝笑意,眼底是她坚韧的背影。
仿佛一个宁静的湖面,倒映出澄澈的自己。
他及时改变了想法:“大人所言极是。去,先拿出去让大家看看,记好后,明日快速赶到前方追查组。”
“是。”
那捕快拿起纸张,便遵循他所言。
“既是如此的话,看来明日更需换身行头。”
梁承影望着正欲反思的严肃,解释道:“今日太过匆忙,若依严捕头言,自然更好不过。那位原任知府的高大人经朔北到黄沙镇任县丞,个中内情,不知严捕头知晓多少?”
“这个...高大人为官清正,想来是因黄沙镇难为治理,而具体情况,自是朔北县丞大人比我知晓得多。”在高朗途经朔北时,可是他摆的席。
“那可否请严捕头明日派人问上一问?”
她的意思很明确。
看来愿意插手此事了!
“自然,大人还有何事?尽管吩咐。”若是梁承影愿意管了这个“闲事”,那他可就再无压力了。
院内烛火通明,人群忙忙碌碌。
“存己决定参与此事?”徐如安同她一起站在二楼,望向院内的景象。
白布被掀起一角又轻轻落下。
仿佛死寂一般的静。
偏生人来人往,却又像毫无生机。
梁承影牵起她的手心,自然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缓缓带回房中,轻声道:“是啊,虽不知那几人是何身份,若依最简单的去猜测,姑且算是民弑官……不论是其前知府还是现县丞的身份,都会掩盖掉一些东西…”
她担心,平静之下蓦然而起的风暴。
“存己还怀疑黄沙镇?”她明亮的眼眸扬起,接下梁承影的话语。
被顺势拉起的掌心,落下虔诚一吻。
“闹鬼一说,甚是奇怪,不免让人怀疑其动机。”
“那依存己看,其动机是何?”
“我看不出,可若依软软看呢?”
“依我看”,她的嘴巴微微嘟起,稍微严肃了神情,煞有其事道:“是逐客令。”
梁承影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
而后默默在嘴里重复了一遍,“…逐客令。”
既是如此,那便更要管了。
那三人定不敢再生事端,眼下他们最紧迫的便是离开这是非之地。边境商会的审查严格,他们估计在附近游荡。
梁承影忽然眼神瞄向门侧。
她将徐如安往身后带了带。
不消片刻,门外骤然有声音传来。
“大人!大人!在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