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76号的特务们,贝尔金也是脑壳疼,这帮家伙既是地头蛇,又有日本人撑腰,实在是不好对付。
贺远掐准时间起身告辞,贝尔金送出来,巧了,门外来了几辆车,黑拳市的打手们到了。
贝尔金上前去接待,说了几句话,忽然一声枪响,一个黑拳市打手被门外射来的黑枪打中。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贝尔金想起一件事儿来,这要是被日本人发现我找人对抗他们,只怕要麻烦......
正在这时,大门处“啪啪”两声枪响,似是公司内有人还击了。
他连忙喊道:“别开枪!至少别在这里开枪......”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大门处和院外陆续有人开枪。一场枪战就此拉开。
贝尔金急得脖子都红了,却不知道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这位合伙人。
贺远一出门就看到院门外四周围一圈的红光闪动,至少有二十个头框在四周潜伏。
显然三上明步的人来了。
但他们是否会冲进来还不好说。本格里旺财团怎么说也是欧洲大公司,直接宣战的话,就算是三上明步也难免要考虑考虑,下下决心。
贺远猜得到这个局面,四下看看,估计自己人应该已经埋伏好了,于是弯腰做了个伸手抱头的动作。
这就是动手信号,潜伏已久的岳清江瞄准一个光头大汉就是一枪,当场把那人打翻在地。
院子里黑拳市的人们立刻乱了,要是论近战格斗,那些小鬼子两个摞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要是拿起枪来,他们就明显不是对手。
而且他们也清楚自己的处境,都和贝尔金一样,枪响之后,所有人都是一震,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惹了谁?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贺远早想到了,所以替他们准备了下决心的人。
陈默和詹森在潜伏处看到贺远,心中都很高兴,就以枪声来和他打招呼。
又是几枪,鬼子特务又倒了几个。
三上明步并没在这些人中,她的命令就是带人回去,现在被犹太人打翻了好几个。
带队的鬼子大尉怒了,直接下达了射击命令。
贺远在枪声中,弯腰抱头,窜到了灌木丛后。岳清江视线紧跟着他,帮他扫清障碍,顺利撤离。
另一边的詹森、陈默,也是又打了几枪就趁乱撤离。
而这里的犹太人本格里旺财团和黑拳市联盟,却和日本宪兵特务乒乒乓乓对射了半天,直到大批巡捕赶到,双方才鸣金收兵。
巡捕惹不起鬼子,又和犹太人团伙是暗地里的同盟,所以两不相帮,只等双方停火撤退,也一走了之。
不过这一下贺远的计划算是顺利实施,贝尔金看得很清楚,对面确实是日本人支持的人,看巡捕的反应就看得出来。
事后,贺远打电话给贝尔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不过这件事终究要有个解决办法,现在我躲在法租界避避风头,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贝尔金也只能祝他好运,并且开始做大笔烂账的准备。
上海的辖地,非常奇特也非常尴尬,晚清时期的上海县城和其他地方的县城一样,大小算是正常,但是被迫出租土地形成租界后,租界越来越大,上海县城显得非常小,连租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租界主要是两大块,英美法德意等组成的公共租界,又叫英美租界,另一块就是独立的法租界。
后来两个租界竞相不顾华夏法律,自行扩大地盘,甚至形成一个新词汇叫做越界筑路。
路筑到哪里哪里就是准租界。
那时候美国还没能登上台面,而英国才是西方的代表国家,英国和法国那时候的关系并不融洽,这才有英国为首的英美租界和法租界的说法。
英美租界的最高权力机关是工部局,法租界最高权力机关是公董局,这是真正完全独立的机构,只要它不想颠覆华夏政权,华夏政府管不到它们,连英美法政府也管不到它们,形成了事实上的“国中之国”。
其中法租界因为更加独立自主,除了地盘没有公共租界大,其实管理得更加有效。
现在留存的上海老地标,十个中倒有六七个是在法租界,比如外滩、南京路等等。
整个上海法租界是旧上海最高级的住宅区,建筑风格可以说整齐划一。
英国培育成功的梧桐树之所以在我国被称为法国梧桐,也因为其是由法国人首次引入我国并种植于上海法租界内。
上海作为“东方巴黎”的美誉也是得名于法租界,因其建筑风格独立于公共租界及华界,与万里之外的巴黎几乎相同。
连巡捕也是当时的法国殖民地越南(当时叫安南)的人来担任的居多。
而英租界最多的就是缠头巾大胡子的阿三。
犹太人是英美人的老板,贝尔金自然在英美租界。
贺远躲在法租界,多少比公共租界安全一些,首先这里更单一一些,不复杂,然后法国和日本矛盾不大。
贺远一到法租界,立刻约见了詹森和陈默,告诉他们,自己奉毛森的邀命,一同刺杀何行健,结果何行健改名何天风,调到杭州任职,最近刚到上海,据说天天在舞厅夜总会徘徊。
“上海五家最大最火的夜总会、歌舞厅,你们一定要给我找出来他常在哪家。只要找出来,他就死定了。”
陈默道:“你确定他肯定在这五家中的一家?”
贺远点点头:“这是毛森说的,应该不会错。上海最火的五家舞厅夜总会,百乐门、大都会、新仙林、仙乐斯还有丽都。去查吧,肯定在其中。”
詹森道:“好吧,今晚我们就去查,不过老大,听说你睡了老岳、老马他们的未来新站长?”
贺远立刻皱起眉头看向岳清江,岳清江东张西望,不敢和他目光接触。
贺远道:“少扯淡!这个女的可不一般,三目王都未必玩得过她,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陈默笑道:“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嫂子。”
詹森也笑:“嫂子走了,想告诉都告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