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能不多虑啊!穿红鞋、勾二嫂,江湖大忌啊!”张瘸子认真地说。
潘召哈哈一笑:“你就放心吧!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有挑明了!”
“大哥,你就挑明吧!”
“给兰花许配一户人家,是邢二爷自己的主意!”
“啊?”
“是的!毋庸置疑!我和邢二爷情同父子、心心相印,他的一切我都心领神会!二爷现在是抱恙在身,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二爷心善,不想耽误兰花的青春,故而托我说媒,寻一个踏实肯干的汉子,将兰花许配,也了了二爷的心愿!”
张瘸子想了想:“那大哥你为什么不自己把兰花娶了呢?如此美事,何故便宜小弟?”
“放肆!”潘召脸一沉,“我和二爷什么关系?情同父子!岂能越人伦之理、做苟且之事?你就不一样了,你以前根本不认识二爷,现在是我的手下,隔着好几层呢,正是明媒正娶,天作之合!”
“大哥……为何独独选中我?你手下兄弟数十人呢!”
“问得好!我观察许久了,手下兄弟虽林林总总数十人,唯有你忠肝义胆、为人踏实厚道,是个过日子的材料,兰花托付于你,二爷和我才放心!说白了,就是看上了你的人品,你是个实在人!”
“大哥……”张瘸子还是不太踏实。
潘召眼一瞪:“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明天把兰花介绍给其他兄弟!世上的男人不只你张瘸子一个,那黄聋子、赵瞎子、王拐子、三炮仗都等着呢!”
“大哥我愿意!我愿意!有大哥做主,我心里就踏实了!”张瘸子迫不及待地说。
“好!”潘召一拍炕头,“这就么办了!试想兰花小鸟依人,身穿一袭火红嫁衣,头戴红盖头,羞涩坐于洞房,只等你身穿一袭长袍马褂、胸带大红花,走入洞房,红烛掩映之下,轻轻掀起她的红盖头,兰花羞赧一笑,情思迷离,眼神期待,红唇烈焰,你扔掉双拐,如狼似虎,尽显男人雄风,如此一夜云雨,待天明鸡叫,沉沉睡去,男人如此,夫复何求?!”
张瘸子都充血了:“大哥!太幸福了!听您此番描述,我心跳加快、血液循环,筋骨之间感觉一股暖流涌动,腿都好得快了!那么就请大哥赶紧促成姻缘,以解小弟50年光棍焦渴之苦!”
“兰花被陈三捉去了!”
“啊?!”张瘸子一惊,他并不知道兰花被弄走的事,“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日凌晨!陈三前晚把你那条好腿踢断之后,又潜入邢二爷府邸,图谋不轨!当时我正在邢二爷府上伺候二爷,眼见这厮来了,我奋不顾身顶了上去,与他大战30几个回合,终因体力不支,败下阵来!但我誓死护卫二爷和兰花,怎奈寡不敌众,眼看着兰花被他夺走,我却无能为力!唉……”
“哇呀呀,欺人太甚!”张瘸子勃然大怒。
“是的 ,瘸子,你的爱妻现在正在陈三手上,你想想他会如何对待兰花?不敢想象,不忍想象!”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要杀了陈三!”张瘸子咆哮。
“别急!急则生变!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尽快把腿养好,和我重整旗鼓,再战山河!”
“大哥,你就放心吧!你对我如此之好,我必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此次事变,驮爷必然生气,届时驮爷要是问罪起来……”
“大哥您放心!小弟知道该怎么办!千错万错都是小弟们的错!大哥您早就嘱咐过我们转移货仓,是兄弟们不上心、玩忽职守,才导致货仓被烧,此事我定会向驮爷当面挑明!”
“好兄弟!咱们心往一块处、劲儿往一块使,乘风破浪,再创辉煌!”
“大哥放心!驮爷要是敢拿您问罪,兄弟们不答应!这个档口,只听大哥的!”
“好——”潘召大赞,“我们戮力同心,一起加油!”
“加油!”
“快过年了,我给你包了个红包!”潘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
“大哥,不可!您是大哥,我们应当给大哥献贺礼才对!”
“别客气!没多有少,图个吉利!”
张瘸子非常高兴,还以为至少上百块大洋的银票呢,接过来打开一看:就一颗大洋啊?
潘召笑道:“你别看就一颗大洋,它的寓意可深呢!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这是把整个世界给了你!”
“明白了!大哥如此厚爱,小弟结草衔环,誓死效忠!”
“记住:世上本没有腿,有了钱,才有了腿,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如此凛冬之际、年关来临之时,能听到大哥这番振聋发聩之高论,瘸子三生有幸!”
“家里有酒没?”
“有!”
“有菜没?”
“有二斤熏肉!”
“我今晚就在你家里吃,咱们小酌两杯,如何?”
“小弟求之不得!”
潘召多聪明啊,一颗大洋也不能白给,他得吃回去,把张瘸子家的酒和肉都得吃干喝干。
跟陈三爷打过交道的人,无论亲人还是仇人,都学会了理财,抠得要命,一分钱都不会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