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气候温暖,一点点雪意也立刻融化成了水,渗入泥土里,变得湿滑。
有人低骂着摔了一跤。
慕繁星趴在郁斯婓背上,笑得没心没肺。
那人瞪了一眼被郁斯婓背着的慕繁星,唾道:“脆骨头一个,没腿没脚。”
慕繁星笑眯眯地说:“是啊,我一碰就倒,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些,免得我讹上你。”
那人被激怒,还想对骂,却被郁斯婓冰冷的视线阻挡,噎在喉咙里。
他打了个寒颤,加快了脚步离开了他们。
刚刚,在那个人眼中,他好像已经是一具尸体……
郁斯婓和慕繁星已经落在人群的最后面,但两人都不着急,与前面的人的时刻警惕与狼狈不同,他们倒像是出来游玩赏景的。
不过,萧瑟的冬季,南部也无甚风景,只有些许虫子窸窸窣窣。
他们在林里转了大半天,许多人一度以为自己迷路了,但柏溟和慕早都很沉得住气,他们的沉静让其他人也不敢出声。
直到夜幕降临之前,几乎都已经要放弃之时,柏溟从森密的叶子中使劲挖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开阔的空地。
只是一个空地,没有任何事物,也没有任何高大植物,只有些许杂草与飞扬的尘土。
柏溟拿着地图,与这片空地面面相觑。
“不是说是这里吗?咋是一片空地?”
慕早望着这里,略微深意地说:“这里没有植物。”
柏溟一点就通,低头跺了跺脚,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
慕繁星拍拍郁斯婓的肩膀,让他把他放下来。
之前就因为慕繁星看了眼自己被沾上泥土的鞋子,皱了一下眉头,就被郁斯婓误会他腿累了,二话不说就将他背起,慕繁星哭笑不得。
尘土之下,随着林中风的扬起,隐约显出一处暗门。
秦夫人退后一步,表示自己并不想下去,有几个人也附和着。
柏溟大力掀开了那处暗门,向下隐约可见冗长的楼梯,未知中夹杂着可怖。
慕早随意说:“那你们留在这里,要小心野兽,毕竟马上要天黑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跟上了柏溟的步伐下去了。
郁斯婓先下去,然后将慕繁星抱下来。
路过慕早时,他轻轻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归于尘土。”
楼梯很长,但出乎意料的,里面竟然有声控灯,每走一步点起了一盏灯。
下到最深处,是一扇大门,有个人影缓缓而出,脸上裹着绷带。
有人尖叫起来。
那人声音嘶哑:“罪孽深重的人啊,这是你们代为承付的审判。”
众人惊异,但无人在意他说的话,他们心中的欣喜仿佛要实质化。
柏溟反而没有太多喜悦,一旦发现那批军火,就意味着现场这些人都是赢家,他就必须与他们平分。
这怎么可以。
大门打开,与外面的阴暗不同,里面的光线很好。
这是一座地下建筑!
所有构造,所有用品,一应俱全。
除此之外,还有十分完善的排水与空气通道。
但所有人都不想去留意这座建筑的鬼使神差,他们早就被这座建筑的构造材料所吸引。
“这好像是一种新型材料。”
中间有人专门研究这方面领域的。
这种材料像极了现今用在军工里的最核心的材料,但那材料十分稀少,都是省着用,但若是这种材料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城堡那么大呢?
懂这方面领域的人都立刻领会这其中的意义。
这就是一个矿脉。
连郁斯婓也沉下了脸色,若有所思。
这种材料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整个建筑就像是一座水晶城堡。
慕繁星看着他们每个人毫无忌惮地踏入了这座水晶一般的建筑,嘴角微动。
郁斯婓想走到他前面,为他开路,却被慕繁星一把拉住。
慕繁星只是止住了他的脚步,他本人则默默地摸了摸这建筑的外部墙壁。
冰冰凉凉的触感,还与当初一样。
慕繁星有些眷恋,又有些伤感。
“我们走吧。”
郁斯婓察觉到什么,没有多问,带着慕繁星就往外走去。
门外缠着绷带的守卫已经将绷带取下,是慕见风。
郁斯婓并不意外,自从救了慕见风后,他就不见了,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局,所以他也并不想深入,他只想保护慕繁星安全。
见他们两人跑出来,慕见风罕见地有些慌乱:“你们怎么出来了?里面是无尽的宝藏。”
慕繁星脚步一顿,轻轻说道:“我只是第三十八人,不在其中。”
慕见风讶异着,却又震惊着,“你……你是……谁……”
回答他的只有慕繁星离去的脚步声,郁斯婓赶忙跟上,走之前,他对慕见风说:“你的母亲与舅舅从始至终都不在意你的身份,这是慕皓月亲笔写的。”
说完,郁斯婓的沈阳便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中,身后是慕见风苍凉的笑声。
地下建筑里,人人都开始思考该如何得到,又开始思考如何与其他人分割。
忌惮心与警惕心在这一刻升到最高。
“我要这一部分!”
“你要什么要!是你的吗?”
“诶!你说什么呢你……”
冲突在至宝之前开始酝酿。
这时,慕早适时地添了一把火:“怎么办呢?赢家只能是一个人。”
说完便退到一边,欣赏他们愈演愈烈的战火。
不知道是哪个人先开始的,或许也只是某个人的一个挑衅的眼神,抢夺宝藏的心情与这几天对死亡的恐惧全都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场面开始混乱,有人唾骂着,有人推搡着,有人扭打着。
又不知道是哪个人先见了血,一点点猩红的颜色在这座晶莹剔透的建筑里显得格外瘆人,立刻掀起了人们骨子里的狠意。
水晶般的宫殿,一下子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你死我活,人们仿佛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各种挤压的情绪在此时喷薄,即使不想参与的人,也被迫卷入进纷争之中。
这一场相互残杀,持续了很久,慕早只能从侍者的手表上看到时间,将近一个夜晚,现在都已凌晨。
“第七天了啊……”
慕早的病眼阴鸷起来,而战场也接近尾声。
鲜血淌在地板上,渗进去,流到慕早脚下。
只存活了一个人,慕早心中早就设计好的结局——柏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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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小剧场:
可爱喵什么都吃,我都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