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出事那天,除了大坤,胖子以及他自己和南征外,其余人都不知道。
这是不是也就是在说,对方真正要杀的人并不是胖子,而是他锤子自己呢?
推断完全正确啊!
那锤子等人的一系列动作,单说公司内部而言,谁最难受?谁的利益受到了直接影响?
是的,就是呆子松和大瓜这两位元老。
锤子想去问个明白,可他能这么做吗?他不能,他得忍这,耐心等待着。
这份煎熬,他承受不住,所以,才会有每日醺酒,喝完酒就耍这一幕。
“你不服,就去查啊,真查到什么了,你点头,枪就响!”
阿木沉默了许久后,也说出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是的,双方的一些小误会,小情绪,随这胖子的死,已经要爆发了,现在只是还缺一个调动枪口的理由。
只要有这么一个理由,刚刚登上神坛的昭华,就会被再次打入低谷,而这一次,几乎没有可能在爬起来了!接下来的几日,昭华的中层人人自危,并且无形中已经形成了两大派系。
大部分人都是以锤子和张松唯首的,因为目前他们掌握的公司资源最多,跟他们,不光能吃饱,还能吃好。
小部分人是跟着呆子松和大瓜吃饭的,这些人几乎都是一些纵天下的老人,他们在H市都有些小生意,所以来沈阳后,发展的不是那么的太好,但是手中也有一定的资源,属于是比较老实,愿意办实事的那种。
当然了,也少不了一部分人是中立的,这批人要么是能力不行,要么就是品行不行,估计明年一开春,项目启动,他们就得走人了。
公司走到这一步,按理说是正常的,属于是必须要面对的。
但纵天下却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因为纵天下的公司性质跟其他公司不一样。
其他公司都是以项目为准的,人是要跟着项目走的。
而纵天下则是以人为准,人行,到哪里都会有饭吃,韦一会无条件的分配资源。
之前在H市的时候就是如此,所以韦一这次来沈阳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等到他发觉的时候,这一些,貌似已经无法改变了。
那咱们在说说,为什么在H市的时候完全没问题,而到了沈阳就不行了呢?
是大家都变了吗?还是说韦一没有一碗水端平?
都不是,跟那些都没关系。
而是在H市的时候,头马就是汪不凡,这是所有人都服气,都认可的,下面的人,都得以他为准,他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的就是韦一。
甚至,很多公司元老的态度都是默许汪不凡坐二代当中的头把交椅的,会无条件的给他一些别人头可破也得不到的资源。
这种无形的照顾和偏爱,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自然也就没了争雄之心了。
可沈阳的环境不同啊,韦一带着人刚到沈阳的时候,那是两眼摸黑的,只能让锤子他们所有人都自由发挥,求的是遍地开花。
这一策略是管用了,锤子这帮也好,大瓜和呆子松那帮也罢,都做出了成绩。
虽然明面上,锤子和阿木以及胖子和大坤他们对呆子松和大瓜都非常的尊敬,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跟张松走的更近一些,关系更好一些。
有了比较,那下面的人谁是傻子啊?
这么一来二去,一家人,就站到了对立的位置,产生了无形的竞争。
这一点,韦一很头疼,阿房也没有任何好解决的办法,因为这一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说你踩一个抬一个就能解决的。
公司发展到现在,形成集团性,那在搞一言堂就太不合适了,要注意下面人的情绪。
又过了三天,在阿房等H市高层赶回家后,此刻临近过年,只剩下了十天。
“松哥,咱啥时候研究回家的事啊?还是说排个班,厂子不能没人啊!”阿木冻的站在原地内搓着手掌,指挥这工人干活。
张松带着白绒手套,拿这账本写了好几笔后皱眉说道:“公司最近事多,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回去吧!”
“你自己在沈阳过年啊?”
“……嗯,避嫌!”张松没有丝毫的避讳,直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木楞了一下后,喘了两口粗气带着愤怒的说道:“凭什么啊,咱做错什么了啊?”
“我辈分小,就凭这一点,我就得规矩一些。”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吧,胖子没的不清不楚…………”
“你给我闭嘴阿木!”张松突然*一声,转过头来抓起阿木的领口:“胖子肯定是没在沈天胜或者汪海龙那伙人手中,你现在的每一个想法,都是在往对方的套里面钻,他们就期盼这咱们内斗呢,你明白不明白?”
“那胖子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这怎么解释?是锤子还是大坤?”
阿木较真的逼问这张松,气势没有丝毫的退缩。
“胖子不光是你兄弟,也是我兄弟。”张松语气软了几分,因为阿木的质问,他确实回答不上来。
“你不回家,那你就在这撅着吧,希望我能在家好好过个年,别突然来个电话,说你也没了……”阿木斗气一般的扔下铁锹,气呼呼的上了车,随即扬长而去。
张松看着阿木离去的背影,几次想要喊住他,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就在这时,一辆白色马自达慢悠悠的进了厂子,张松定神一看,正是王妍的车。
“这么闲呢!”
王妍呵呵一笑,拎这礼物盒下了车,顺口解释道:“跟孟晨姐逛街去了,他说你最近心情挺不好的,我就来看看你,怎么,大老板还亲自干活啊?”
“什么老板,我也是打工的,进屋吧,外面冷!”
张松抖了抖白绒手套,跟着王妍走进了厂子的休息室。
屋内。
“你这屋里挺暖和啊,自己烧的吧!怎么就你自己呢,那个胖胖的小朋友呢,他不是总跟你在这边吗?”王妍并不知道胖子没的事。
张松楞了一下,忽然眼睛有些湿润,强忍这泪珠说道:“他回家了,呵呵!”
“好吧,那我还多买了一份!”
王妍答应了一声后,缓声说道:“大松,你现在生意做的不小,手里的流动资金估计都够一个银行的客户经理一年的业绩了,所以什么事别看的那么重。”
“嗯!”
张松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句。
“我来其实还是要跟你说一个事的!”王妍从手包内掏出之前的借款合同笑嘻嘻的看向张松:“我公司情况有好转了,从你手里借的钱,我都凑齐了,都在这个卡里呢!”
“这么快?”张松楞了一下,很是诧异。
王妍眯着眼睛一笑很是自信的回道:“你以为姐姐是花瓶呢?没点本事,怎么在沈阳站稳脚跟啊?服装行业赶上季节回款是很快的,我下面有几个门店卖的非常好,最近又跟一个很有实力的服装公司有一点小合作,对方很信任我,先给打款了,所以我就周转开了。”
“哦,是好事,晚上我请你吃饭,值得庆祝。”
“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意思?”张松收回了去抓银行卡的手掌。
王妍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不差我这点钱,但是今年确实不同,我弄来的那几批货都卖的非常好,可以说是供不应足,如果你愿意继续投资的话,赚多少,咱俩对半分,算是合作,我可以跟你签一个协议,赔了算我的,我就是挺想要这个机会的,因为你知道大松,这个翻身仗我是打赢了,可也只是解决了我公司之前残留的问题……”
张松完全不懂服装行业的事情,但是对于王妍,他是绝对的信任的。
只要她开口,只要张松有。
“还需要多少?”
“五百万,过完年,最晚初十,这个钱我就能还给你。”王妍给出一个准确的日期。
张松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随即推开银行卡说道:“明天晚上之前我把钱打给你,这个你先收好吧!”
王妍没想到张松会答应的这痛快,一时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松,涉及到的钱太多了,我们虽然是朋友,我也很渴望你的这笔钱,但是我觉得你还是谨慎一些好,这可是一千多万,你就不怕我卷钱跑了?”
“你家在哪里我都知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呵呵!”
张松呵呵一笑,回答的很是轻松。
“你现在真是阔了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千万现金来,这换了以前,谁能想的到啊,我真不能在叫你大松了,得叫一声张总了!”
王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冲着张松说了一句,表达这自己的肯定。
“我们是发小,不谈这些了!”张松好像挺抗拒这个话题了,摆了摆手后转身换下了自己干活的外套:“我也有事求你了,我过年不回家了,你回家的时候,去我家里一趟,买点东西,看看我家里人。”
王妍知道张松的脾气和性格,诧异的反问道:“不回家了?为什么啊?”
“呵呵,你也看见了,厂子忙!”
“忙也不是你老板忙的啊……”
“我的事情有些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你记着点就行,走吧,咱们吃口饭去!”
王妍眨这大眼睛站起身来,踩着雪花跟张松出了厂子,上了车。
车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两人都没什么话题可说。
“大松,你出什么事了?我感觉你不开心!”
王妍问的很是小心翼翼,言语中包含这关心和担忧。
张松几次想开口说说胖子的事,说说公司的事,说说自己眼前的困境,可琢磨来琢磨去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哎……也没什么,呵呵!”
“我也留下陪你过年吧?”王妍说这话的时候,是疑问的口气,也就是说,她在征求张松的同意。
张松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油门都踩的更很了。
三分钟后。
“喂,跟你说话呢!!!”
王妍假装凶巴巴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啊?”
张松轻声反问。
“等大年三十哪天,万家灯火,没有一个属于你的,饺子吃不上,身边也没个亲人朋友的,多可怜啊,你对我这么够意思,我也对你讲讲义气呗!”王妍说的很是轻松,但仔细观察可以看的出来,她的俏脸已经有些红润了。
“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
张松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在蔓延,他忽然觉得,自己披荆斩棘所打造的一切,都值得了。
数年前,那指天喊地的誓言,他做到了,他真的出人头地了………
“呵呵,你不也陪着我呢吗?”
王妍的手掌主动往左凑了凑,搭在了张松的大手上。
这一行为基本可以确定,张松近日的表现已经得到了王妍的认可。
当然了,这里面有金钱的作用,但是绝对不是最大的,而是张松身上的那股成熟和上进吸引了王妍。
如果单论钱的话,那王妍其实有很多选择的,她这个气质和姿色,如果真的想不惜一切代价拉投资,那在资本市场圈里还是很轻松的。
何况人家王妍都敢说签合同,赔了算自己的,赚了对半分这样的话。
H市,大雪纷飞。
阿房办公室内,开这加湿器,依旧冲不散那奇怪的味道。
韦一走后,阿房就给自己的办公室改了,整体都是黑色,并且没有窗户,看着就压抑,但是却极其有安全感。
这里几乎不接待任何人,说是办公室,他更像是阿房的个人宿舍。
“咚咚咚!”
门口响起敲门声,阿房愣了下神后,放下了钢笔问道:“谁?”
“房总,文总来了,说要见您!”
阿房撸上袖子,稳了稳身后说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答应了一声后,阿房起身离开,临走时还反锁上了自己的办公室门。
见到小文后才发现,大旭和佛爷也到了,人很齐。“怎么个意思,今天人怎么这么齐啊!”阿房笑着拥抱了一把大佛:“多长时间不见了,想死爸爸了。”
“韦一没几天就回来了,咋的,咱们张喽张喽啊,今年这个年咋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