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直接跟你说，你会同意我灭口吗？”
“……”
燕子无言以对，就那么铮铮看着虎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虎爷翘着腿，身子向后靠去，悠哉的喝着啤酒，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气魄很是强大，宛如此刻赢的人是他一般。
“一将功成，万骨皆枯！”
“连我这个位置的人都要身不由己呢，何况大饼这个小娃娃啦……”
“燕子，我知道，你对公司的很多做法都不满意，比如我开除一些元老，比如我招进一些新的高层，比如我对资金的把控，比如我剔除的那些不够正轨的生意……”
“我为什么这么做呢？很简单啊！”
“做生意是要守规矩，而跑江湖是在破坏规矩。”
“我们不能一直原地踏步，我等了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我不忍放弃，也不会放弃，现在我坐在这里，等待这属于我得判决，那是因为我老虎输了，如果今天赢的人是我，那么所有人都会歌颂我，赞扬我，绝对不会去问我是靠什么手段赢得，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燕子仰头喝光瓶中的啤酒，咬牙看向虎爷。
“那就可以不顾道义吗？我从小到大，是你在一眼一板的教我……”
“我教的你的那一套在过去可以，但是现在已经淘汰了，我说了，我们要进步。”
“淘汰了？是吗？那为什么纵天下可以长驱直入，稳扛大旗？”燕子猛然站起身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方式挥手指向虎爷：“是你自己太贪心了，是你忘了，这万里江山是怎么打下来的，我为那些兄弟不值，也为大饼不值，你骗了我们，你给我们编制了最美的梦，然后又一脚给我们踢开，抛弃了我们。”
随着燕子的语气激动万分，虎爷也不甘示弱。
“噼里啪啦。”
桌面上的酒瓶被虎爷一扫，随之他也呼的一下站起身来跟燕子平视。
“我抛弃了你？这江山，我是留给你的懂吗？谁都有资格评价我老虎，而你没有。”
“啪！”
“因为你是老子养大的，你的一切都是老子给你的。”
随着一声巴掌，两人都不再言语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没啥好聊的了。
双方考虑的问题，立场等等，已经完全不同了……在聊下去，也只是会加剧争吵的程度而已……
沉默了几分钟后，燕子身子颤抖的再次开口了。
“你说我欠你的，好，我还给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天开始，你是你，我是我！！！”
话音落，燕子含泪走出了虎爷的办公室大门，走的是那么的决然，那么干脆。
坦白讲，虎爷对燕子那是真的不错，就跟亲生儿子没任何区别。
他没有孩子，这万里江山还真就是留给燕子的。
可惜燕子让他教的太正，太刚了……以至于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如果燕子能有一点点私心，有一点点歪心，那么完全可以背后捅纵天下一刀的，而那时，那局面会是什么样谁还能说的清楚？
当然了，如果燕子真是那样的人，他也肯定达不到现在这个高度，成为不了万人敬仰的大哥。
这真不是开玩笑的，在H市，十个出来混的，起码有六个以上是燕子的粉丝。
他就是有这个统治力，无关财力，背景，就是靠这自己的个人魅力。
纵天下，套房内。
纵天下的高层核心，只要是没受伤的，全部到齐。
韦一在卫生间内打这电话，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
“你赶紧给我一个准信啊，大哥，不撒谎，我这心里真突突。”
叶欢语气轻松的回道：“抓的都是老油条，审讯肯定会有一段时间，判是一定的了，马局的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往下挖，不管是什么背景，有这什么样的关系，对这次的案子而言，那都是没有任何阻力的。”
“不会咬出我来吧？”
“他们也不傻，都是往下压事，谁会无缘无故的把事往大了说啊，那对他们也没任何好处。”
韦一缓缓松了口气，然后继续不死心的问道。
“你给透漏一点呗，咱哥们懂事，求你了欢哥，有方面了没啊？”
电话那边的叶欢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吧，才缓缓开口，他内心也是有过挣扎的。
“应该是奔着虎爷那边去，因为他那边的被抓的人不少，这边私下也通气了，矛头都是指向他的，而且他动机也最大……”
韦一装这迷糊，反问道：“为啥啊？”
“史良死在了国道小路的荒山山顶，他和史良之前是有合作的，这作案动机就出来了，所以抓捕的方向肯定是围绕他。”叶欢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一听就能听出来，这是不太方便。
但是韦一依旧不舍得挂断电话，希望得知更多有用的信息，以此来确认自己这一套组合拳到底给对方打成什么样。
“其他人的口供呢？”
“都是指向他的啊，还有其他人吗？”
叶欢挺迷茫的反问了一句。
韦一一愣，连忙回道：“我也就随口问问，有谁的人我哪知道啊，我昨晚在酒店睡觉来的，这也是睡醒后才听说的。”
“呵呵，见面聊吧！”
叶欢一听韦一跟自己撒谎，便没了聊下去的兴趣，直接挂断了电话。偌大的办公室，足足有一百多平，极尽奢华。
从虎爷那边年代，白手起家走到现在的，貌似让人真正记住的人，只有谭万龙虎爷两人。
至于梁峰虎那不算，因为他是自带资源出场的。
回首往事，虎爷陷入了沉思。
他感觉自己走的不算慢了，可以说是一年一抬头，可现在看来，还是输给了岁月。
他必须的承认，他老了。
同时，也的承认自己的失败！
原因也很简单，燕子走了……
是燕子不要他了吗？不，不是，相反，是他的一些做事方法，推开了燕子。
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可这就在眼前发生了。
这驭人其实就跟下棋一样，落子必有图谋，不然它摆在那儿就是废子。
如今，手下的两大战犯，大饼，燕子，都已经离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