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告辞!
南唐皇帝的神情一凛,“你是觉得南唐守卫薄弱还是对你们东夏颇为自信?”
“两样都占有,南唐任何一个守卫,不能说都了如指掌,但要毫发无损的进出,我还是能够做得到。现在我们就站在这里,他们在外面什么也没有察觉到,说明主动权握在我们的手中,”龙隐轻揭穿了南唐皇帝威吓他们的想法。
南唐皇帝的脸色再度变阴沉了几分,凛声问:“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你们想离开,朕可以让他们放行。若是在这里杀了朕,南唐必不会放你归去。”
别的不行,又来这一招。
龙隐轻和伏宸舟要是怕了他们南唐,就不会做出今天这番举动了。
龙隐轻往后退两步,突然掷出两枚银针,将南唐皇帝的手扎穿。
南唐皇帝发出闷声响,他刚才要去拉动机会的动作被龙隐轻看穿了。
南唐皇帝不由得心中一骇。
她是不是清楚皇宫内的构造?
不可能!
她是东夏人,哪怕是东夏最厉害的细作也没能查进南唐皇宫来,她怎么可能知道!
皇帝捏着受伤的手,眼神再度冷了几分。
警惕的盯着龙隐轻。
龙隐轻已不再开口,直接动手。
看出龙隐轻的杀意,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伏宸舟和龙隐轻的能耐,皇帝见识过,也听说过。
哪怕现在有再多的人涌进来,此二人必能在众将之中取他首级。
千军万马都抵挡不住的伏宸舟就站在那里,南唐皇帝能感受到。
“你竟然敢对朕动手!”
龙隐轻手中银针再度射出。
南唐皇帝到底不是窝囊废,身手也是有。
只不过,身为帝王,他需要做的就是掌权,身边有人保护,不需要他勤加练武。
在龙隐轻的面前,根本就走不了十招。
每一招都受到了龙隐轻的压制。
危险离南唐皇帝越来越近了。
龙隐轻是真要将他杀了!
“叮!”
银针打在铜雕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南唐皇帝见状,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刚才被射穿的手,还隐隐作疼。
“噗!”
银针入体。
南唐皇帝想要逼出来,下一刻又被接连击中两枚银针。
被扫中的位置,发出冰冷的钝疼。
“噗!”
头部被刺了一针。
南唐皇帝眼睛大睁,完全失去了反抗。
顺着他这个方位看去,只见殿中静立着一条高大的身影。
正是伏宸舟。
他冰冷的面具下,一双比寒冰还要冷的眼看着歪倒在地上的南唐皇帝。
走到龙隐轻的身边,“可以走了?”
龙隐轻抽出银针,运功逼出另外两枚。
南唐皇帝并没有气绝,但因为她的灌针法,使得他体内的气息乱撞,激发出一种类似于是急症的病情。
有人进来查看,再让太医过来诊治,也只会诊断出来重病来,不会有人想过,他的身体被人动过了手脚。
对她自己的医术,龙隐轻还是很自信。
除非南唐能够找到医术高手来诊治,否则两天内,南唐皇帝也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样的情况下憋到两天,也是不错了。
“走!”
龙隐轻和伏宸舟转身从秘道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不久,内侍公公过来叫唤。
久久不见应声。
有人担心,立即让人去请太子过来。
南彧赶紧到现场,一把将门撞开。
当看到倒在地上的皇帝时,大家都慌了。
太医很快抵达现场,把了脉后,一个个冷汗频抹。
皇帝的气息浅薄,像是濒死之人!
没救了!
南彧怒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对症下药!”
“回,回太子殿下……皇上此症来得突然,我们未能诊出原因,极有可能是悲伤过度,损伤了心脉,这才引起了隐疾的发作。未能及时发现,皇上现在出现了……”
“啪!”
南彧怒拍桌案,面目有些狰狞,“再诊!”
太医们不敢怠慢,赶紧再诊。
可结果还是一样。
“太子殿下,我们还是从宫外请神医吧。”有人提议。
“立即去请!”
南彧没有含糊。
苏道涯跟着身后进来,看着南彧道:“有人发现东夏人活动的痕迹。”
南彧捏紧双拳,盯着脸色白成雪的皇帝,忍了忍还是没去追。
“父皇突发疾病,本宫不能……”
“太子殿下!”身后的人突然叫了声。
南彧回头:“父皇!”
太医们全部跪了下来,浑身瑟瑟发抖:“皇上……驾崩了。”
轰!
南彧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的父皇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苏道涯觉得这事不简单,“一定是有人闯了进来对皇上动了手脚。”
南彧倏地转身,咬牙道:“追。”
宫里的事已处理好,皇帝突然死了,他们怎么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苏道涯跟着南彧一起追了出去。
外面。
龙隐轻和伏宸舟出现,李逍他们立即接应。
“王爷,一切准备就绪。”
“回东夏,”伏宸舟跨坐上了马背,勒着马缰,看向龙隐轻这边。
龙隐轻一勒马缰,“策!”
看着飞奔出去的两道身影,李逍等人不再犹豫,一路狂奔向城门去。
然而。
半路被左右包抄。
齐溒带着人围了过来。
龙隐轻喝道:“冲过去。”
他们冲得很急,一下子就冲散了出去,越过了齐溒等人。
有齐溒带人拦道,他们想要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在城内绕了好几圈,试图要甩开齐溒他们,奈何齐溒他们紧追不舍。
刚出现在巷口,另一边就出现了南唐的队伍。
“现在我们怎么办。”
“王爷,属下去引开他们,你们先走!”
“他们过来了,来不及了,”龙隐轻捏紧了马缰,已经做好了要与对方打一场的准备。
大家也是绷紧了身躯,看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群。
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伏宸舟朝龙隐轻伸手:“到我这来。”
龙隐轻摇头:“我们看看情况吧,未必是我们想像中的那样。”
还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那样!
都逼到这份上来了。
很快,齐溒和南彧他们都到了。
看着前面的伏宸舟等人,南彧皱紧了眉。
伏宸舟打马挡到了龙隐轻的前面,与南彧对视上。
“宸王。”
“南太子。”
“怎么只有你们,那几位随行的大人呢。”
南彧说话时,也在看向被挡住的龙隐轻。
伏宸舟淡声道:“他们先行一步,南太子如此礼节周到,东夏已感受到,南唐发生的一切,本王也深感遗憾。”
南彧眯了眯眼:“宸王也不必遗憾,这是每个王朝都会经历的事,待宸王回到东夏,也要应付各种麻烦。”
伏宸舟看了他一眼,眸中无波无澜,好像是听不懂南彧的嘲讽。
伏宸舟环视一圈,见他们并没有退出去的意思,道:“不知南太子可还有其他事?若无事,本王便带内子返回东夏,待南唐大定,本王再派人入内再谈接下来两国贸易往来大事。”
这是要往更深一步开展了。
南彧皱眉。
伏宸舟凭什么以为这些事就能如他们的愿。
伏宸舟他们出现在这个地方,就很可疑。
南家那边的情况他也清楚,这么强大的南家竟然就这么倒了。
南彧实在不敢相信。
“有一句话,本宫想要私下与宸王妃说说,不知宸王可允?”南彧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伏宸舟神情凛冽,盯着南彧。
在打量他。
南彧直视龙隐轻。
龙隐轻打马出来两步,看向南彧,对伏宸舟道:“我和南唐太子到前面说两句马上就回来。”
伏宸舟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握住她的马缰,眼神深深的看着她。
无声的告诉她,不许过去。
龙隐轻放柔了声:“就说两句,很快就回来。”
伏宸舟有些不情愿的松开了手,哑声道:“一刻钟。”
“嗯。”
龙隐轻点了头,然后打马往前走。
前面黑压压的人群立即分出了一条道。
伏宸舟的目光不曾离开过龙隐轻,紧紧的盯着。
龙隐轻和南彧来到了空旷的地方,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在注视着他们。
这个位置,他们不会听得见。
“南彧太子想要说什么,还请尽快。伏宸舟这个人没有什么耐心,久了会误以为南唐有意做些什么,会忍不住出手,”龙隐轻道。
南彧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将印象中的南影沉与眼前的人对比。
发现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那个人并没有多像,但直觉告诉他,龙隐轻就是南影沉。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荒诞。
可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了。
他捏紧了马缰,往前方看去,脑海里闪过的是他和南影沉相处过的一幕幕,以及第一次见到南影沉的画面。
“那天太子府的那个人,可是宸王妃。”
他问出了这话后就在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龙隐轻也跟着看向远方,“太子问出这话时,心里边应该也有答案了,又何须再问。”
是她!
南彧捏紧了马缰,直直的盯着近在眼前的女子,近乎贪婪的看着她,记着她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的她,比在南唐时好得太多了。
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哽住了。
“你……”
“南彧太子,有些事你们南唐若真要追究起来,我龙隐轻也是可以奉陪到底的,”女子转过身来,那双平静又深邃的眼睛正看着他。
除了瞳色不同,眼前人的眼神完全与记忆中的一样。
龙隐轻就是南影沉。
这一刻,他确定了。
南彧忽而一笑,释然了,松动了,豁然了。
他听见自己说,“宸王妃,南彧就不送你们了。希望宸王妃回到东夏,能够做你想做的事,过上最好的日子,与喜爱之人,共白首。”
最后一句,又哽住了喉。
但这是他真心的祝福。
龙隐轻脸上神情缓和了下来,对着南彧抬手作揖,这个动作,与南影沉对他作的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告辞。”
这是她最后一次叫他太子殿下了。
南彧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最后作罢了。
曾经的南影沉,已经死了。
眼前的人,是东夏的宸王妃。
南彧看着她策马往那个男人方向而去,看着她与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这两个人,本就是天上一双地上一对,只不过错过了一世,这一世真正的紧密连系在一起。
黑压压的人群分开长道,目送他们离开。
李逍他们也是觉得惊奇得很,也不知道王妃和南唐太子说了什么,竟然肯放他们离开。
然而下一刻,就见齐溒带着大队人马跟上,龙隐轻不由得回头看向齐溒。
齐溒道:“本将军也该返回边关,太子殿下让本将军送东夏诸位一程,待到边关,我们也就真正的辞别了。”
龙隐轻不由得一愣,往身后远处看去,已看不见南彧的身影,“那就有劳齐将军了。”
齐溒朝两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
等他们往前走一段,在城门外,又看见苏道涯带着人等在了那里。
龙隐轻与苏道涯正视,坐在马背上并没有上前。
双方就这么静静对视了好一会儿,苏道涯才缓缓的打马过来,隔着一段距离下了马,突然向龙隐轻行了一个很奇怪礼,但齐溒他们知道苏道涯行了这个礼是南唐对英雄最高的礼节,甚至是高过了皇室。
龙隐轻抿着唇,捏着马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苏道涯。
他只是行了礼就跨回马背,然后带着人,往边上站开,默默的看着龙隐轻。
好像什么也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龙隐轻慢慢的朝他抱拳还礼,“苏丞相,告辞。”
“宸王妃,苏某期待两国交好时,还能见面。”
他注视着龙隐轻,一眼未眨。
龙隐轻点头,看向伏宸舟。
两人的马匹同时跑了出去。
一路疾驰。
齐溒也领着大部队跟上他们的速度。
苏道浱看着尘烟滚滚远去的画面,久久未动。
直到那道尘烟消散而去,他才喃喃道:“阿沉,愿你在东夏安好,也愿你再无疾苦。”
“相爷,”属下转过身,看见苏道涯策马往城内去,急忙跟上。
苏道涯越跑越急,似乎是要将脑海中的一幕幕甩飞,身后的属下跟不上,只能纳闷的停下。
他早就该猜到的……
人人都说他苏道涯阴险狡诈,却不知道,曾经在她那里,他如何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