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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说,人间太苦,想先走一步!”

这句话,神山兮月也有有同感。

她委屈的对钱兆明说完这句话,随即转头背对着钱兆明,即使抬着头,眼泪依旧止不住的落下。

用帕子也擦不完的泪水。

“那......你会死吗?”钱兆明问。

神山兮月沉默了。

“如果你后悔的话,也没有关系。”对于这样危及到人家生命的事情,他不应该没有经过人家同意,“是我唐突了,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对不起。”

神山兮月转身看向钱兆明,说道:“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钱公子!能够救下西楚皇帝,是我的荣幸。”

“可是这样,你会失去生命?”钱兆明不解的开口,“真的值得吗?”

“人间太苦,我想结束这样的痛苦!”神山兮月看向湖水,苦笑道:“若是早些解脱,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钱兆明点点头,道:“若是你这期间想通了,可以与我说。”

神山兮月没有回应这句话。

自己对人间,早已经没有向往,爱与不爱之人,她已经无憾。

唯一的是哥哥,想必自己的死,也会让北雍国对哥哥有所照拂。

看着船离开了北雍境内,慢慢的向西楚的方向去,距离自己的终点也很快。

若是真的有来生,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长相普普通通,有家人相护也是极好的。

第二日。

南州城,白若风带着自己的人,一路赶来南州城。

得知爷爷去世,白若风沉浸在悲痛之中。

“停下!”城门下的士兵看见来人,见他们来势汹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上前拦截。

白若风完全没有理会他,悲伤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赶了几天的路程,很累,憋了几天,心里更加的火大。

“停下!”士兵再一次进行阻拦。

白若风直接越过他往城中去了。

“西北军,请放行?”身后的随从掏出令牌给守城的士兵看。

他瞬间安静下来。

白若风很快就来到侯府门口。

微生辞看见哥哥来了,她更加的委屈,从沈昀禾的怀中离开,下了台阶,投入白若风的怀抱。

“哥哥!”她抱着白若风,再也承受不了心中的悲伤,撕心裂肺的哭起来,“爷爷不要我们了!像爹爹一样离开我们!”

白若风才一下马,微生辞就投向自己的怀抱,听着妹妹的哭泣声,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没事,不哭了!”白若风又何尝不心疼,那也是他爷爷。

沈昀禾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走下台阶。

对于老爷子的死,是他没有看顾好。

微生辞的哭泣声音,比往常的要大。

也许是看见家人,她只能向家人倾泄痛苦与心中的悲伤。

白若风深深的呼气,然后叹息。

闭上眼睛,不停的安抚着怀里的微生辞。

“好啦,不哭了,你这般虚弱,不许再哭了。再伤了身子,爷爷在天之灵会更担心的。”

白若风的安慰,让微生辞很快就止住了眼泪。

“瘦了!”看着微生辞脸上,那伤疤,上下打量着她,瘦了不少,心疼的蹙眉,心里极为难受。“受苦了!”

那心口的气,愣是让自己忍住,他很想宣泄,却顾全大局。

眼神看向沈昀禾的时候,那般的死寂。

站在身后的符赋跟宁若都紧张起来。

“师伯!”小元子出来,奶声奶气的呼唤着白若风,抬头看着白若风。

被小元子吸引注意力,白若风低头看着小元子,摸着他的脑袋道:“团子都这么大了?”

几年不见,小元子这样子,甚是可爱。

白若风即将为人父,开始对小孩子多了一些慈爱。

“师伯,我想你了!”小元子最喜欢的伯伯,师父说,这个师伯很有钱,对自己很大方。

白若风露出笑容,摸着他的脑袋,“乖!”

“爷爷在哪里?”白若风憋着的脾气,被一个小孩子化解,他现在没有多余 的时间生气发火,只想跟爷爷做最后的道别。

沈昀禾回道:“在里面。”

白若风大步进去。

在沈昀禾的引领下,来到被安置的灵堂里。

白若风看到这里的设施之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旁的守灵的小厮给白若风三炷香,白若风反应过来,接过香之后,祭拜起来。

插上香之后,白若风跪在灵堂前。

他跪在地上,许久没有起来。

磕着头,眼泪流在地上,哭泣的时候,身体不断的抽搐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在这一刻,白若风是真的没有控制住。

这么多年,被刁难,被针对,他从未觉得委屈过,可是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因为他再也没有爷爷了,家中唯一的长辈不在了。

以后,整个白家,只有他一个人撑着。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跪在灵堂前。

微生辞心疼的泛起泪花,抿唇忍着,可是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的流出。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待会儿!”白若风闭上眼睛,让全部人都出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微生辞抬头看了一眼沈昀禾之后,带头离开了灵堂。

整个灵堂里,只有白若风一个人,安静下来之后。可以清晰的听见他抽搐的哭泣声,看着的棺木,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却想起爷爷的过去,点点滴滴。

“爷爷,余莫叔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白若风想起,这些年,老爷子都是跟余莫叔生活的,“余莫叔说你这些年,总是独自发呆,暗自伤心难过。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解愁,可是后来,喝酒再也不会醉,你还是感觉到难过。”

“自您离开皇城那一刻起,若风早就已经做好准备,做好你去世的准备。”

“因为若风知道,拦不住您!”

也许,他也该接受这个事实。

白若风安抚自己的心,站起来之后,缓缓靠近棺材。

慢慢的走,一步一步的靠近,每靠近一步,都是感觉自己的心要停跳 ,呼吸短促。

直到看到爷爷的容貌,没有一丝气息的躺在里面时,白若风又好像释怀起来。

只看了一眼,背对着;老样子,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走到一旁的柱子边上,靠着它,缓缓的坐下。

整个人就瘫软起来,他需要缓缓才行。

在正厅里等候的一行人,都安静起来。

微生辞的目光都注视着灵堂的方向,眼中的泪水痕迹还未完全干。

“侯爷,府外有一对夫妻,说是老爷子的故人,听闻老爷子病重,前厅吊唁?”守卫进来,对沈昀禾说道。

“老爷子的故人?”沈昀禾突然好奇起来,脑海里闪过很多记忆,却还是想不起来。

微生辞瞬间想到是谁了。

“让他们进来!”

“是,夫人。”守卫收到准许,转身来到门口,将那两个人带进来。

大家好奇的目光之下,看见守卫领进来一对中年夫妻。

男子一袭黑衣,女子戴着面纱,却走路端庄大方,被男子牵住着手走进来,她穿着一袭素衣。

“余莫叔,姑姑!”微生辞看到他们出现时,真的很惊讶。

他们竟然会来。

微生辞扑到余莫叔跟落青悦面前,像是看亲切的家人一般。

沈昀禾也猜到,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是谁。

“余莫叔,姑姑!”沈昀禾也上前问候。

落青悦看着微生辞,短短数月不见,却已经清瘦成这样。

“孩子,怎么瘦成这样?”那颤抖的声音,伸手摸着微生辞脸上的疤痕,“这......?”

满眼都是心疼。

余莫也是无奈的叹气。

“我没事,大夫说这伤疤是可以治好的。就是很伤心,我以后再也没有爷爷了......!”说着说着,微生辞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