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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整个宁州府城所有跟商会有关的商人,全都被宁王府给抓了起来。

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

各种言论层出不穷。

更有甚者,说那些牧族的蛮人是发了狂,当街生食人肉,被抓走的商人全都成了他们的口粮。

当然,这种说法并没有太多人愿意相信。

这段时间以来,牧族为了名声可谓是下了血本。

为的就是这种时候,有人能够替他们说话。目前来看,牧族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至少在百姓之中,牧族这些蛮人还是有些口碑的。

况且,有心者自然能够发现,所有被牧族抓走的商人,几乎都与商会有关,其中还有一些,干脆就是宁州商会的中层。

不少人都看出来,牧族昨夜的行动完完全全就是在针对商会。再一联想到这阵子商会的动作,察觉到这可能就是一次利益之争。

虽然暂时没有人清楚商会究竟是怎么触及到了宁王府的利益,但是商会在南方一带动作频繁,必然会侵害那些不愿与商会合作之人的利益。

而这些人背后,又与当地大族,江湖大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他们而言,商会多吃多拿,他们便少吃少拿,从而造成更多的影响。宁王府搞不好就是迫于这些人的压力,所以才会突然间对商会动手。

换而言之,这件事虽然造成了不小的风波,但是那些有心之人想要借题发挥,故意把话题引向牧族蛮人这个身份上面,还是收效甚微。

不过这件事所造成的连锁反应还是让元志和感到有些焦头烂额。

一大清早,他家的门槛就快被府城内的那些官吏给踏破了。

从郡守,到衙门总捕,再到各坊坊正,排着队来找元志和诉苦。

所求的无外乎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希望元志和探一探宁王府的口风,如此大动干戈抓了上百个人,几乎将城中的所有商贾一网打尽,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背后有大人物在撑腰。

宁王如今不在府上,牧族的这些蛮人敢如此行事,要说他们背后无人指使,就连元志和自己都不信。

其实他心中已经猜到了真相,但是当着那些人的面,还是随口敷衍了几句,将人全部打发走。

他先前去过一趟监察司,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答复,心中已然清楚了,夜主在此应该不会久留。

既然如此,他自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早把夜主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好,赶紧把这位送走。

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是将整个宁州都给打沉,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好在那些蛮人动起手来还算有规矩,除了勾结商会的那些目标人物以外,他们没有伤到任何一个无辜百姓,所以此事造成的影响,元志和现在还算压得住。

只不过话虽如此,在赶走了城中那些官吏以后,元志和便是直接动身前往宁王府。

有些事他还得当面问清,这颗心才能彻底放回肚子里去。

但到了宁王府后,元志和却被人拦下,不由分说地送进了客厅。

看似客客气气,实际上却有几分软禁的意思。

整个门口都被那身材高大的蛮人给挡住了,一副许进不许出的模样。

元志和稍微掂量了一下双方的差距,心想自己这把老骨头,就算豁出命不要,估计都推不动这个蛮人。

他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文人不与武夫斗勇,对面是蛮人,更要智取。

于是,元志和稍微斟酌了一下措辞,平静地问道:“夜主派你将老夫留在这里,是不希望老夫掺和城中发生的事么?”

“元大人,你最好不要有那么多问题。”

那蛮人的回答也很果断:“夜主下的命令是叫我把你留在这儿,不包括陪你闲聊。”

元志和眼神一闪,接着问道:“除此之外呢?夜主还有什么吩咐?”

“有。”那蛮人上下打量着元志和,“夜主说,如果你想离开,可以打断你的腿。”

听到这句话,元志和当场陷入沉默,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那名蛮人似乎不明白什么叫做尴尬,只是见这老头突然之间不说话了,也乐得清静,继续守在门口。

与此同时。

牧岳从府内一间暗室之中走出来,接过族人递过来的湿布擦了擦手。

将指缝里的血迹擦干净,随后才是说道:“接着问,他们还是没说实话。”

一旁的蛮人表情有些复杂,看了看那块湿布上的血痕,有些不解地道:“总管,咱们提前不是说好了,不要对这些人上手段么?”

牧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谁对他们上手段了?”

紧接着他把手中那块沾血的湿布丢掉,嗡声道:“有个老家伙想要跟我拼命,我只是推了他一把,他一头撞在墙上,差点就死了。”

“这些人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夜主说的没错,全都是欠打的贱骨头。”

牧岳说到这里,不禁又是一叹:“可惜身子骨都太脆了,还对他们用手段?稍微吓一吓都能丢了半条命。”

那名蛮人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连忙主动道:“那我去问一问那个韩与同,听说他就是商会在府城的主事,一定知道不少秘密。”

“去吧。”牧岳点了点头,将人打发走,自己则是前去面见楚秋。

这会儿,楚秋正在牧沧的花园里,倒在一把躺椅上晒着太阳。

牧岳走到近前,开口就道:“夜主大人,事情基本都已经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也要来问我?”

楚秋没有睁开眼,语气不耐道:“你问我,我问谁?”

牧岳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如今司祭不在,我们自然要听您的安排。您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您不吩咐的,我们也不敢做。”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楚秋也只得把眼睛睁开一丝,更显不耐道:“知道了。”

“把昨天抓的人,单独关押,挨个审问。随便编个幌子,就说南关有蛮人聚兵,随时都有可能进犯宁州。”

楚秋淡淡道:“商会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些角色,如果他们没有牵连的话,最好尽快交代出来。不然,说迟了半步,那都是杀头的罪名。

之后每隔一刻钟,再依次找他们聊聊,随便报几个人名,就说这些人都交代了。”

牧岳之前哪里见识过这种手段?仔细想想,好像的确会有作用。

正当他听得入神时,楚秋的声音戛然而止,让他不由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还要问我?”

楚秋坐了起来,“这一番下来,总会有人交代,不管问出了什么,你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利用?”

“嗯……”牧岳沉吟了一声,“该抄家抄家,该下狱的下狱?”

“你看你这不是明白吗?”楚秋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牵涉到攻落帝京这种大事,直接把人杀了都不为过。现在只是抄家下狱,对他们来说,反倒是捡回一条命了。”

顿了顿后,楚秋又提醒道:“要是遇到那种冥顽不灵的,就直接送去监察司,记得一定要告诉其他人,如果不配合,下场可能比死更惨。”

牧岳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然后又有些感叹道:“原本我以为蛮人的名声就够差了,现在看来,对于那些人而言,监察司比食人的蛮人更恐怖。”

“这与名声没有关系。”楚秋却是淡淡道:“在你们牧族之前,没有蛮人踏入过这个圈子,对他们来说,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规矩之外的怪物,虽然可怕,但却没什么威胁。

现在你们入得门来,不再是远处的凶兽,将你们摆到眼前来看,才发现也没什么可怕的。”

楚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叫你们亲自动手抓人,就是让你们告诉旁人,你们虽然守规矩,但也不是被拔了爪牙的宠物。不亮出锋芒,他们只会骑到你的头上。”

这番话牧岳却是听得半懂不懂,若有所思道:“那他们怕监察司,就是因为监察司不守规矩?”

听得这话,楚秋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摇头道:“这倒不是。”

牧岳有些好奇道:“那是什么?”

楚秋则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监察司并非不守规矩,而是监察司本身,便代表规矩。”

说完,他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牧岳的胳膊,“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我这番话,如果想不清楚,等牧沧回来之后再与他好好商量商量,这将决定你们牧族之后在大离会有什么样的地位。”

牧岳脑海当中仍然回想着楚秋方才那一句,‘监察司本身,便代表规矩’,只是稍微代入,都觉得心驰神往。

如果牧族能像监察司那样威风,他真是死都值了。

可当他还想继续请教几句时,却见楚秋已经朝外走去,不由愣了愣,“夜主这是要去哪儿?”

楚秋头也不回道:“我带来那几个人有点不安分,自然是要去寻一寻他们。”

“我陪夜主一同。”牧岳连忙跟了上去。

“不必,办好你自己的事吧。”

楚秋说完,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

地下鬼市。

在此留宿了一夜,杨垂皇才刚醒来,推开房门,就看到那个自称白霜的男人已经等候在外面。

一脸堆笑道:“杨少醒了?”

“嗯。”杨垂皇拿足架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昨天本少爷说的那件事,你们鬼市考虑的如何了?”

“杨少有所不知,昨天您提出来的要求,我们确实合计了一番。”

白霜拿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笑呵呵道:“今日我正是为此而来。”

“看来你们讨论出结果了。”

杨垂皇满意地笑了笑:“那就别想糊弄本少爷,把那种最凶猛的活物拿出来我看一看。”

“杨少这边请。”白霜也不废话,立刻侧身让路,接着就带杨垂皇离开这幢木楼,往鬼市正街走去。

才刚走到街头,杨垂皇便看到易太初已经垂手等在那里。

两人目光交错,一句话都没说。

易太初却很是自觉地来到杨垂皇身后,扮好自己的护卫。

至于‘老仆’何语风,他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但是杨垂皇没提易太初自然也不会多问,至于白霜?

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个老仆从。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鬼市虽然走上了正轨,但是终究还是见不得光。在这里面,汇聚三教九流之人,也不乏穷凶极恶的邪道武夫。

如果那老仆从昨夜得罪了谁,被人打死丢进地下暗河,在鬼市都不算什么稀奇事。

更何况连主家都没过问老仆的下落,白霜肯定不会多嘴多舌。

他就老老实实在前方带路,笑着道:“杨少昨天说想要个够凶猛的活物,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能满足您这要求的,不是妖物就是蛮人了。”

“这还像句人话。”

杨垂皇嘴角微翘,“以本少的家底,肯定要养这种东西,才衬得出地位。”

“那是,那是,杨少一看就非凡人,追求些不同的玩意儿也是应当。”

白霜恭维了一句,旋即说道:“不过妖物倒还好说,只是这蛮人,在宁州境内,也就只有宁王府上能看到蛮人的踪迹了。”

“如果杨少想要妖物,这件事情鬼市能给您办,而且包你满意。若是您想要蛮人,这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

杨垂皇听到这话,故作不满道:“妖物好办,蛮人难办?那就代表蛮人比妖物更稀缺了?本少已经说过了,别想糊弄我,既然蛮人更稀缺,那我就要蛮人,银子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杨垂皇快步上前,盯住白霜:“还是说你看不起本少,觉得本少出不起价钱?”

“哎哟,杨少您这话说的……”白霜诚惶诚恐道:“小的绝无此意,但这件事也不是价钱的问题。”

“不是价钱,那还能是什么问题?”

杨垂皇皱眉道:“别说那些废话,出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