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没想到白薇芸居然这么快就相信了隋疏,又气又急。
他的薇儿还是太单纯了,才信了这毒妇的话。
隋疏知道贺骁肯定不想认这个娘,于是道:“失忆了?失忆了好啊,失忆了,皇上才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贺骁心下一个咯噔,死死盯着隋疏。
这女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娘不是说过这个女人已经将伯府撑起来了吗?难不成她是得知他已经在外娶妻,心生恨意,想要拉着伯府同归于尽?
毒妇,简直是个毒妇!
作为忠勇伯府的夫人,为伯府生,为伯府死,都是她应该履行的责任,不然怎么配当忠勇伯府的夫人?
隋疏长叹一声道:“儿啊,原本你也已经娶妻……”
“不可能!”贺骁立刻打断隋疏的话,紧张道,“我怎么可能娶妻了?我心中只有薇儿!”
白薇芸还有些懵,愣愣地看向贺骁:“夫……夫君……”
贺白被白薇芸抱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里全是火星子。
隋疏一拳砸在贺骁的眼眶上:“逆子,这就是你跟为娘说话的态度?”
贺骁被打得一连后退好几步,捂着眼眶。
“夫君!”
“爹!”
白薇芸和贺白连忙扶住贺骁,恨恨地瞪着隋疏。
贺骁却急忙开口:“对不起,娘,是我太激动了,我怎么可能娶妻了呢?我心中只有薇儿一人。”
隋疏立刻眉眼弯弯道:“为娘还没说完,你就激动地打断为娘,我知你不想你的妻子误会。”
白薇芸听罢,心中甜蜜。
看吧,她的男人就是爱她,爱她爱到自己亲娘都能顶撞。
隋疏转声道:“为娘说的是你原本已经娶妻,但新婚当天你奉皇上旨意前往边关,结果战死,我哪有那个厚脸皮让人家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你守寡?”
贺骁被隋疏的话刺到,怒火中烧:“有什么不能的?她既然入了我们伯府,就是我们伯府的人了!”
白薇芸刚才还绯红一片的脸立刻变得铁青,看向贺骁。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舍不得他那个妻子吗?
要不是刚才知道这男人同他那个刚进门就守活寡的妻子没感情,她早就带着儿子走了。
“啪啪——”
隋疏左右开弓,给了贺骁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什么你伯府的人?你又没死,人家凭什么给你守活寡?人家又不是你爹娘,啥都惯着你!”
说完,隋疏又指着白薇芸:“况且你都已经在这里娶妻生子了,你要这姑娘怎么办?回去给你做妾吗?”
贺骁见白薇芸脸色不好,如遭雷击,连忙把白薇芸扯进怀里:“对不起,薇儿,我发誓我对那个女人没有半分感情。”
贺骁一边说着,一边挑衅地盯着隋疏的脸,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我心中只有你,待我回去,我就休了她!”
白薇芸的脸色终于是好了一点,亲昵地靠近贺骁的怀里,委屈道:“我知道,夫君,你知道我被家人赶出来了,往后余生,我也只有你和孩子了。”
隋疏冲自己的拳头呵了一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中贺骁的鼻梁。
“我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子?你休妻?你也配?是你停妻再娶,你怎么好意思要回去休弃人家?劳资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你那狗样子都tNd跟哪个缺德玩意儿学的?”
“看劳资的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连环十八踢,降龙十八掌……如来神掌!”
隋疏一记如来神掌做结尾,抽得贺骁腾空旋转两周半,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打完收工!”
白薇芸与贺白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着鼻青脸肿的贺骁倒地不起。
隋疏拍拍白薇芸的肩膀:“薇姨娘啊,去请大夫吧。”
白薇芸尖叫一声,甩开隋疏的手扑到贺骁的身边,冲隋疏吼道:“死老太婆你闭嘴,我才不是什么劳什子姨娘,我是我夫君的正妻!”
隋疏挑眉:“哦?那你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有官府盖章的婚书?”
白薇芸被噎住,她不是没想过这茬,可是这个男人毕竟是她捡回来的,一旦被发现,他们还怎么生米煮成熟饭,揣个娃坐实了关系?
“聘为妻,奔为妾,你不会不懂吧?”
隋疏的话越说越难听,脑子嗡嗡响的贺骁还是坚持道:“这和薇儿没关系,是我委屈了她……”
白薇芸委屈地扑在贺骁怀里:“夫君……”
隋疏做出一副疼爱儿子的母亲,为了儿子不得不妥协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先签了和离书吧,签了和离书,她就不算是你的外室了。”
说着,隋疏就掏出了已经准备好的和离书,展开。
白薇芸脸色难看无比,刚才还是姨娘,又变成外室了,这死老婆子的狗嘴还真吐不出象牙来。
贺骁瞳孔巨震:“你……你是有备而来?”
隋疏点头:“对啊,不然呢?你不会不想和离吧?”
白薇芸红了眼眶,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贺骁咬了咬牙,心中思量。
若是和离,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娘说了,伯府现在的经济来源全靠李湘云的嫁妆。
贺骁盯着隋疏得意忘形的欢喜模样,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声毒妇。
李湘云定然是故意的,若是签了,伯府日后又该怎么办?若是不签,李湘云这个毒妇肯定会对薇儿母子下手。
他也不清楚李湘云这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不仅练出一身武艺,就连他这个大男人都打不过李湘云了。
如果真的打起来,他绝对只有吃瓜落的份儿。
贺骁没有办法,只能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
拿到和离书,隋疏立刻笑嘻嘻地把和离书折好收进怀里:“太好了,从此以后,那女人便不再是我们贺家的人了。”
紧接着,隋疏又薅了一把贺白的脑袋:“好,好好,咱们忠勇伯府也算是有后了。”
隋疏力气大,贺白只觉得头皮又痛又麻,哭着扑进白薇芸的怀里。
白薇芸紧紧抱住儿子,看向隋疏的目光带着一丝忌惮和厌恶。
但她心思依旧十分活络,摸着儿子的脸,心情激动。
忠勇伯府,应该也属于世家贵族吧?
贺骁还想说什么,突然扯到嘴角,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冷气。
隋疏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一样,急忙对守在门外的家丁道:“你们别愣着了,赶快进来抬人上医馆啊!”
家丁们听了主子的吩咐,立刻涌进小院,手忙脚乱地把贺骁塞进马车。
白薇芸不放心,或者说她更害怕隋疏借此机会直接把贺骁绑走,把他们娘俩丢在这里。
隋疏并不介意,甚至亲自驾起了马车。
经历过好几个位面,这还是她第二次驾马车,肯定比第一次驾马车好很多。
然而,隋疏驾马车的技术并没有半点儿进步。
相反,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左摇右晃磕磕绊绊,几次差点儿撞在树上。
唯一的进步只有隋疏没有晕车了,还十分神清气爽。
而马车内,白薇芸没有坚持住,直接呕在了贺骁的脸上。
贺骁:“……”
贺骁的脸色都绿了,白薇芸更是欲哭无泪,唯有隋疏坐在马车外面嘎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