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家族的财富,是校长的目标之一么?
有意思。
“家主,下周我先与西蒙试探一下,如果莱特先生对我有恶意,我想把他也列为我的观察对象,可以么?”就是不明白,家主既然如此厌恶莱特先生,为何却一直没有处理他的事。
家主好奇地看着塞万,“小塞万,你想把杰恩当成练习对象?他手段很高明,也会在背后耍阴招,你挑选他作为对手会不会有点太早了?我比较希望你不要去招惹他的。”
塞万轻轻摇头,“原本我想跟路德周旋的,但随便找了个理由,他居然就相信了……之后路德每次跟我说话都很小心翼翼,我也不太想拒绝他的好意,折腾那样纯真的小孩子,我会有罪恶感的。卡维尔·埃斯蒙德也是一个选择,但我不确定这两天他会不会跟路德见面,如果路德也把理由告诉了他,我想探寻人性黑暗面的人选,一时还真的有点难找呢。”
家主沉吟了片刻,看了仆从一眼,又摇了摇头,真有什么危险,仆从也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到塞万身边啊……
“家主,一开始我只会观察而已,在我弄清楚莱特先生的处事风格前,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而有什么变化我都会跟你和仆从说,我不会自己乱来的。而且我应该有我自己的未来,莱特先生没那么大的能力,能改变我的未来吧。”
家主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小塞万,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未来不会改变,但过程的惨痛,是可以改变甚至不断增加的,简单举一个例子,你脸上的伤是必须要受的,因为我看到了你受伤后的未来,它就一定会变成现实。但那伤可以是庆典上的篝火发生意外造成的,也可以是你失控引发一场大灾难造成的,甚至可以是别人故意让你受伤的——如果你被心怀歹念的人掳走了,他用烧红的木炭给你右脸烫了个洞……天啊,光是想象我都觉得受不了。那如果我同意了你去招惹那条毒蛇,日后你因为他的事吃到了苦头,我会无法原谅今天的自己的。”
原来是这样子的么?
“所以不要以为未来已知,我们就能随意行事,人心是很复杂的,没到最后,我们都不知道在危急关头给自己落井下石的,会不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而在人生最低谷给予同情与帮助的,又会不会是跟自己斗了一辈子的仇敌。就算我可以看透别人的内心,不也照样发生西蒙这样的事么?要知道,在你和杰恩见面的前一天下午,我们才刚跟西蒙见过面呢,那时的他不还为你必须进5年级的事急得满地打转么?如果他早就对你有了别的心思,我能不知道么?”
所以在跟莱特先生见面的那天,或许就在自己满学校乱跑的时间里,莱特先生跟西蒙见过面了?他做了什么才让西蒙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呢?塞万更好奇了。
“我明白了,家主,请忘了我这个不成熟的提议吧,我先跟西蒙接触好了。对于莱特先生,我也会尽量避开的,他们发生的任何转变,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家主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真怕小塞万太无所畏惧了,就算日后他是家主,众望所归的家主和众叛亲离的家主区别也是很大的啊。
“那就好,我当然希望你可以更自由一点,但又真的不想你太早碰上杰恩这样的对手,我把他放着吧,等你日后成长起来再跟他玩好了。然后说起未来,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我之前忘了告诉你了,就算是你自己看到的未来,只要跟你无关,就都是可以改变的,这次你看到的,刚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没准下次就不是了哦。然后我们也不仅仅只能在仲夏夜看到未来景象,神念连接我们的方式有很多种,仲夏夜只是最容易的一种而已。所以当你无意中听到或者看到跟未来有关的东西,都要自己留意了,其中或许有提及别人的,要千万注意不要不小心说漏嘴了哦。”
刚刚家主提到约克家时,是不是就差点把未来说出来了?
“好的,谢谢家主,我一定会多注意的。”原来未来是这个意思么?看来以后自己得更认真地对待身边的人了。
仆从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家主,少爷,已经快到用餐时间了。”
“嗯,那我们先上去吧,下午应该还能学点东西的。”说着,家主便站了起来,与仆从一起往外走了。
塞万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找到一个好的地方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魔杖,只能出声询问,“家主,我这魔杖,先放哪里呢?就放这书桌上可以么?”
家主看了仆从一眼,仆从立刻走回塞万的书桌旁,拉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嗯……这盒子好眼熟,怎么那么像庆典当晚装着橡树树枝的那个?
“抱歉,少爷,我忘了,魔杖不方便拿手上的时候,就放在这个盒子里吧,明天上午会让工匠过来的,先做一个简单的魔杖套吧。在学校的时候,也请把魔杖随身带着,虽然弄丢了我也能找回来,但被人弄坏了就很麻烦了,这毕竟是一把登记了「已丢失」的魔杖,不好拿去修理的。”
把母亲的魔杖轻轻放在了绒布中间的凹槽处,盖上了盒子,塞万跟着家主与仆从一起上去吃午餐了。
用餐时,家主随意地问了问塞万在学校的生活,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塞万才想起来,他很奇怪地问家主,为什么别人都没有午睡的习惯,而自己好像从6岁后,就慢慢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呢?
家主一边戳着餐盘里的烤鱼,一边笑着说,“以前是因为你上午的课太多了,吃完午餐你就困,下午又要出门,就干脆让你先睡一会儿。现在到了学校,上午没那么累了吧,不过如果你还是想睡,就把靠近中午的课都调一下吧。”
塞万想了一下,现在中午好像真的不怎么会困了,除了周一周二,他因为好奇,跑去上了两节原本不用上的英语读写课,那是真的把他无聊困了……
“不用的,后来好像真的不怎么需要午睡了,不过有时在下午的课后阅读,还是会想打个盹,可能是因为环境太安静了吧,以前在公园总会有各种声音的。”
“那你可以多换换阅读的环境嘛,也可以多看看你的同学们,噢,小塞万,你该不会真的想两年内学完拉丁语吧……”家主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塞万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其实,我现在基本已经算是自学完了,很多拉丁语的书我都能直接看懂的,只是暂时不想让安东尼奥知道而已。”
“怪不得你会那样对杰恩说了……那你接下来应该找点自己的爱好了哦,我年轻的时候,感兴趣的东西可多得很呢,你也应该多看看,什么都去试一下嘛。”
“我比较喜欢各种植物吧,不知道我把盆栽带去学校宿舍,会不会被批评,房间空空的,看着不舒服。”从小习惯被各种植物围绕,小别墅没有花园这种事也让塞万不开心了一会儿呢。
“被批评了就找西蒙或者安东尼奥解决吧。不过植物么?那你一定会喜欢主宅的,那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哦,旁边还有温室,等你从学校回来,就会跟我住在主宅了,到时你想要什么植物都可以啦。它建在一个湖泊的旁边,我最喜欢在那里悠闲地观鸟了,就是讨厌的老彼得总爱用看猎物的眼光看它们,我都不想让他来了……主宅的后面还有好大一片树林,我以前也经常溜进去找小鹿玩的。”听到家主说到这个,仆从莫名地咳嗽了两声。
从学校回来么?应该是指从魔法学校毕业吧。也对,那时自己应该成年了,也不再是-w-了。啊,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还要好久,不过只要不在地牢,那么哪里都能算是好地方吧。
“光听家主你的描述,我就已经很向往了,我会带着期盼等待回来的那一天的。”吃完餐后水果,三人一边聊一边往地下室走去。
“世界很大哦,我是比较希望你在成为家主前,可以满世界到处跑跑看看呢,当你成为家主后,就没有那么自由了,唉~”
“家主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的么?”光看现在的家主好像不太看得出来呢,虽然在仲夏夜,族人都爱跑来跟家主谈论事情,还什么领域的都有。
“我也是忙了好多年才有现在的悠闲呢,家族的麻烦事简直不要太多,不过现在还是不给你增加压力了,你先开开心心玩个十几二十年吧,家族的那堆「负担」不会跑掉的,不过以你的聪明,应该会比那时的我轻松不少,我小时候可没你这么好学。”被告知是下一任家主后,他可是补了好久的课呢,看书都看到快吐了……
回到了地下室,仆从又开始泡茶了,家主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塞万的提问,“我们家族的家主都要在普通世界生活么?不能使用魔法会不会很不方便啊?其实我早上就想问了,家族里的巫师平常都在哪里生活的呀?”
“是的哦,我们毕竟还有很多完全不会魔法的族人啊,家主躲起来了让人怎么找嘛。只有很少部分的族人会选择留在巫师聚居的地方定居呢。但其实魔法世界也没什么好的,我们都习惯在外面的生活了,你想想啊,管家与佣人不都是普通人么,他们又进不去,就算魔法再方便,也是要巫师自己施法的呀。魔法世界里就只有巫师了啊,让别的巫师帮你打理家务?谁会愿意啊!我也讨厌家养小精灵,它们都太不爱干净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接过仆从递来的红茶,家主对仆从说,“接下来是学飘浮咒是么?仆从你继续教吧,我吃得有点饱。”
仆从一边站起身,一边暗自腹诽道,家主你就是想偷懒……不过塞万是-w-,原本也应该是他来教的,算了,这没什么好抱怨的。
再次打开那本有着详细绘画的笔记,“飘浮咒也是一个很常用的魔咒,咒语是〈wingardium Leviosa〉,它能让召唤咒原本需要拖着走的物品飘浮起来,再加以移动,但移动的过程需要更清晰的意念操控,如果把召唤咒看作是自动型魔咒,那飘浮咒就是半自动的。你可以想象魔力变成一只大手,或者一团把物品整个包裹起来的气泡,用它把物品托起来后,再移动到你指定的地方。”
塞万从木盒子里把魔杖拿了出来,等待着仆从的下一个指示。
仆从再次把房间腾空,仍旧留下远处的一张扶手椅。
“你先看我给你示范一次,我们用飘浮咒,需要从一开始就给物品定一个飘浮的位置,通常一人高就好,但如果上方有东西,可以只稍微飘起来一点点的。飘浮咒也不像召唤咒那样迅速,所以相对来说比召唤咒要好用。”这次仆从没有再拿出那黑檀木魔杖了,在他跟塞万解释的时候,远处的扶手椅已经很听话地浮起来了,并随着仆从说的内容变换着飘浮的高度,而且椅子看上去「浮」得非常的平稳。
“飘浮咒看上去飞得很稳,那如果我把它用在水果盘上,还会被苹果砸么?”
“问得好,飘浮咒当然可以这么用,或者说,它就是运送一盘苹果时,最安全高效的魔咒了。如果需要搬运的是一套装满热水的茶具,你只能用飘浮咒,绝对不能用召唤咒哦,使用后者的情形你应该知道的。”
仆从让远处的椅子悬空平移到了更近的地方,然后椅子开始在塞万面前慢慢地旋转着。“除了移动,飘浮咒也能让物品随意地转换角度,比如缓慢地倾侧水壶,让水倒进杯子里,但实话说,我不建议这么做,除非需要远距离操作或者实在是腾不出手,不然这个动作用手来做比用魔法要方便多了。”
仆从让椅子回到了一开始的远处,示意塞万开始练习,“轮到你了,举起魔杖,念出咒语,开始吧。”
“wingardium Leviosa. ”这次塞万学聪明了,他没再提前构想,直接按照仆从的要求施咒,由于刚刚仆从已经示范过飘浮的高度,这次塞万仿佛重演一样把椅子飘浮到了跟刚刚几乎一样的高度。
“好,现在放开对魔力的控制,我们过去看看。”
塞万虽然不明白仆从是什么意思,但依然按照仆从的指示放开了控制。
椅子依旧飘浮在空中,一动没动。
塞万跟着仆从走到了椅子前,仆从伸手拍了拍椅子的坐垫,又左右按了按,确认椅子的平稳后,转头跟塞万说:“我们用的飘浮咒,可以让物品定在空中很长时间,而且它可以承受很重的力量,这些飘浮的物品可以让我们坐或者站上去,你要试试么?”
塞万抬头看着飘得比自己还要高的椅子,对仆从感兴趣地点了点头,这好像悬空的梯子,好有意思。
仆从弯腰把塞万抱了起来,轻轻举起把他放在了飘浮的椅子上。
“哇,好高,感觉站起来就能碰到天花板了。”塞万高兴地晃动着双腿,在椅子上左顾右盼。
仆从少见地微微笑着,“你也可以站起来试试,我在这里看着,不会有危险的。”
得到允许的塞万立刻就尝试着在椅子上站起来,椅子连晃都没晃一下,感觉比梯子稳固多了。
这时家主也走了过来,他皱着眉看着站得高高的塞万,对仆从说,“普通巫师放开魔力后只能悬浮很短一段时间吧,我们飘浮起来的椅子也不能坐人啊。”
仆从疑惑地转过头,“不会吧,你以前不也飘浮过一块石板用作踏板么?我看你也没摔下来啊。”
“啊?敢情你那时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是吧?咦,不对,我那时以为你帮我把石板固定了呢,不行,我得再试试,你先让小塞万下来。”
家主话音刚落,塞万就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量像水一样托起了他的身体,把他缓缓地放在了地上。
“哇,好有趣,飘浮咒也能把人飘浮起来么?”
回答塞万的是家主,“可以是可以啦,但我们普通巫师的飘浮咒就跟召唤咒一样,只能对人身上的衣服起作用呢,至于你们-w-的事,我搞不懂,你别问我。”家主已经开始有点自暴自弃了。
仆从看上去像是在憋笑,“嗯,我们是没有限制的,不管是生物还是死物,当你意念力和控制力足够强了之后,是可以把房子用飘浮咒整个从地上扯起来的。”
家主一边对扶手椅用飘浮咒,一边忍不住念了一句,“你们-w-就是夸张,完全没想过给普通巫师留条活路。”然后松开魔力的控制并开始数数,但还没数到10,椅子已经往下掉了。
看到椅子掉回到地上的家主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仆从,这种情况能站人才怪了。
仆从也摩挲着下巴开始沉思,不应该啊,难道当初自己真的帮家主固定了那块石板?但这事也过了太久了吧,现在实在想不起来了啊……
塞万看着面前两个长辈的有趣互动,“我明白了,以后在别人面前,我会让飘浮咒放开后只飘10秒的。”
在心里偷偷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今天的小塞万也努力维持了家庭的安定呢。
「小剧场」- 〈小鹿〉
塞万:为什么家主说到找小鹿玩的时候,仆从你要咳嗽啊?
仆从:(咬牙切齿)你知道他说的小鹿是什么么?
塞万:(眨巴着童真的小眼睛)……不就是森林里面的一种动物么?吃草的。
仆从:(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出来)……那是我和家主的守护神。
塞万:啊?
仆从:我和他的守护神都是牡鹿,那时的他就喜欢让我把守护神召唤出来,跟他的打架呢!
塞万:哇,好有意思。
仆从:(掀桌)哪里有意思了啊!他的牡鹿每次都打不过我的,然后他恼羞成怒就转过头来打我。
塞万:(同情的目光)……噢,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很遗憾。
「小剧场2」- 〈嫉妒〉
家主:为什么仆从你跟小塞万在一起的时候话那么多?
仆从:……
家主:你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也对我爱答不理,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仆从:……
家主:(发出生气的咕噜声)你再不说话我要咬人了。
仆从:家主,他是-w-。
家主:他只是-w-,不是你儿子!你还是我的童年玩伴呢!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我要以前那个会笑!会生气!会调皮捣蛋的混蛋回来!
仆从:……
家主:(抓狂)小塞万!你拉几个苹果过来,给我砸他脑袋!
塞万:……家主,你知道我不敢的。 [ 还有你们吵架能不能别带上我qAq ]